“小啨，你還好嗎？”我睜開眼睛，映入眼簾是一個熟悉而又略顯陌生的模樣。
“小哲，我……好久不見。”
小哲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輕聲說道：“是很久沒見了呢，你出了什么事？”
“被人個割……”我抬起手。
“我知道了，遇見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在你身上發(fā)生的一切了。”他笑著說。
“小哲，我……對不起……”滾燙的眼淚滑過臉頰。
“你要道歉的話，就跟我走吧。”他面無表情地向我伸出手。
“跟你去哪？”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走了幾步，打了個響指，出現(xiàn)一個投影，爸媽、奶奶、外婆、外公、舅舅、郁麗、余寧……
“什么意思？”我依舊不明白小哲的意思。
“就是你放棄活下去的念頭。”
“為什么？我不要。”我雙手抱著頭，不去看他。
“可是，你自從我去世后的生活過得那么無聊，沒有意義，那還不如來到我身邊，我會讓你幸福的。”他走到我的身邊，摸摸我的頭。
“可是，可是……我還是想要繼續(xù)活下去……”我抹掉眼角的淚水，看著他。
“為什么呢？”他在我耳邊低聲地說著。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還有很多想要去嘗試的事情，我……”哽咽使我說不出話。
“是嗎？”
“對不起，小哲，對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哦，不是你的錯。”他靜靜地摟著我，“你不需要來我哦。”
“真的？”我驚愕地抬頭看著他，他伸手抹去我眼角的淚水，說道：“你哭的樣子還真是難看。看著我，小啨，你以后可不可以再讓自己孤身一人了，在大學不是可以交到很好的朋友嗎？男朋友的話，加把勁也是可以有的哦。”
“啊？”他摸摸我的頭，“就這樣靜靜地聽我說，不要再為我的事情而關閉自己的內(nèi)心，你要好好地去交朋友，活出精彩，每天都要過得幸福，知道嗎？連我的那一份幸福也一起享受，好嗎？”
“嗯……好……”眼淚再次往外流。
“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
“嗯。”
“等你好了之后，就去替我去看看我的父母，好嗎？”
“好……”
與此同時：
“媽的，什么鬼，你們以為你們有多厲害！你們等著，我一定會找你們報仇的！”男生踹開門，看見綁在凳子上的余愛晨，突然間笑了。
“婊子，原來你在這里，你是綁著自己向我請罪是嗎？”男生一手摔掉酒瓶，酒瓶打碎在地上。余愛晨被摔酒瓶的聲音吵醒，醒來看見一個醉醺醺不認識的男生正盯著自己，仿佛要將她吃掉一樣。
“哦？你醒了？”
“唔唔——”余愛晨想要說話，一時忘記了自己被人綁住了嘴巴。
“你個臭婊子，你竟然敢背叛我？”男生大步走向余愛晨，啪的一聲，臉頰火辣辣的。
“唔唔——”
“啪——”又是一巴掌“你還吵！看你還敢不敢吵！”男生又連續(xù)扇了幾巴掌。
“看著你就讓我很不爽！”怎么會有一個醉鬼在這里？該怎么辦？他不會對我怎樣的吧？
“婊子，我想到了一個懲罰你的辦法，嘻嘻——”男生就像是惡魔一樣笑著，他四周圍轉(zhuǎn)轉(zhuǎn)，似乎在找些什么。
“哦？原來在這里，我找到了。”男生從一個箱子里拿出一把刀，對著余愛晨，笑著說：“你的身體應該被很多男生摸過了吧？”他在說什么？是不是把我當錯成了誰？男生拿著刀走到余愛晨前面，舉著刀，“我要把那些骯臟的地方都去掉，這樣你就不是婊子了。哈哈哈”
“唔——唔——”余愛晨極力掙扎著，自己被死死地綁在了凳子上面。
男生舉著刀慢慢向余愛晨的身體靠近，衣服被割破，刀鋒觸碰到皮膚傳來的疼痛……
“還有，等會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記住啦。”
“咦？小哲……”他微笑著退后一步。
“剛剛說要你來陪我是騙你的哦，你看，有人在等你醒來呢。記得咯，要幸福哦。”他頓了頓“好了，現(xiàn)在閉上眼睛。”我聽話地閉上眼睛，“我數(shù)到三，你就睜開眼睛，知道嗎？”我點點頭，“1……2…………3”
我睜開眼睛，白色的天花板，一股淡淡酒精和花香混合的味道。我動了動手，有東西抓著我的手，余寧正趴在床邊，抓著我的手。我的正前方有一個柜子和一臺電視。左邊是一個陽臺和一個洗手間，右邊是一扇門。床的左邊有一個柜子，有個插滿鮮花的花瓶。我為什么會躺在這里？零散的記憶漸漸拼湊成一張完整的拼圖，自己差點就在那結束了生命。我抬起左手，手腕被紗布包住。眼淚緩緩從眼角流出，滑過臉頰，滴在雪白色的枕頭上，消失了。為什么自己要哭，我也不清楚，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內(nèi)心覺得一片荒涼，悲傷情緒填滿了腦海……突然想起了剛剛的夢，一種幸福的感覺沖走了剛剛悲傷的情緒，小哲嗎？已經(jīng)好多年……他說等待我的人，是指……
“你醒了。”余寧憔悴的臉龐出現(xiàn)在我眼前。
“嗯。”我扭頭看向他，
“需不需要叫醫(yī)生？”他說。
“暫時不需要，我想先緩一緩。”
“嗯。”四目相對，又不說話，尷尬地氣氛彌漫整個空間，
“對了，郁麗呢？”我抬頭看著余寧。
“她等會就會來了。”
“哦。”我扭頭看向陽臺，橘黃色的陽光照射在米白色的瓷磚上，還可以看見遠處天邊的火燒云。
“對不起……”
“嗯？”下一秒，我才明白他在為什么事道歉。
“對不起，是我害你受傷了。”
“沒事了，我現(xiàn)在好好的呢。”怎么覺得自己說了一句跟自己以往性格不一樣的話呢？腦海浮現(xiàn)了小哲微笑的面孔，可能是他讓我釋懷了，讓我找回了原來的自己，或者是這次死里逃生強烈的求生欲釋放了自己的本性呢，不論是哪一種，感覺還不賴……
“李啨，你終于醒了。”郁麗沖過來抱住我，“感覺還好嗎？有沒有什么不舒服？醫(yī)生來過了嗎？”
“我沒事哦，讓你擔心了。”
“對不起……我應該要注意到才對，讓你受苦了。”我知道郁麗哭了，看來真的讓她擔心了呢。
“你都不知道你昏迷了幾天不醒，要嚇死我了。”郁麗撒嬌帶著點哭腔說著，我心里是暖暖的。
“都說了我現(xiàn)在好好的。”我輕輕拍拍她的背。
“郁麗醫(yī)生來了。”韓智帥帶著醫(yī)生進來。
“請你們都先出去，醫(yī)生要做檢查。”他們?nèi)四刈叱隽瞬》浚t(yī)生問了一些問題，做了些檢查就走了。不知為何，當病房只剩下自己時，我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想起了小哲，他們就是朋友，是吧，我側(cè)身蜷縮著。
“李啨，還好嗎？”
“還好。”我起身，只有韓智帥站在我的面前，“郁麗呢？”
“那家伙要去為你買吃的。”
“是嗎？”我跟韓智帥相視一笑，“很有她性格的感覺。”
“我說我去，她還不愿意。”
“哈哈哈，怎么好像我聽出了些許不樂意？”
“不，沒這回事。”他撓撓頭，想說什么，卻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
“智帥，如果你有什么想說或者想問的，就直接說吧。”我盯著他的眼睛看，他直直地看著我。
“你性格好像跟之前有點不一樣。”
“是嗎？”我低頭看著左手上那白色的紗布。
“你靜靜地聽我說，那個綁架你的女生自殺了。”我驚愕地抬頭看著韓智帥，他看向外面陽臺，一臉平靜。原來是藥說這種事情呢，怪不得是他來說了呢，這么說來，就像是我間接害死了她…….
“李啨？”
“啊？”
“不是你的錯，那個女生本來就有嚴重的抑郁癥，她本來想要等你死后，自己服用安眠藥自殺的，只是因為我們救出你后，她受不了就開煤氣，點火自殺了。”
“怎么會……”我還是沒辦法接受這件事，她死了，我連打她一巴掌，恨她都做不了了，為什么，為什么……眼淚抑不住地往外流。
“李啨。”是郁麗的聲音，接著我被溫暖的懷抱包圍，我就靜靜地在郁麗的懷抱里哭泣。
“沒事的，那是她的選擇。”郁麗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沒想到，我連想要恨她都做不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
“沒事的，你不需要內(nèi)疚，不是你的錯。”郁麗輕聲地在我耳邊說道。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怎么記得自己在被割手后，在腦海里想著如果是她死就好了…….我…….
郁麗看著在自己懷抱里哭著哭著沒有再出聲的李啨，“李啨？”看樣子是藥效生效了，為了避免李啨情緒激動，在水里加了一點安眠藥。呼，郁麗輕輕地將李啨放好躺下，“睡一覺就會好點的，我知道你難以接受。”
“睡了嗎？”余寧站在門邊說道。
“已經(jīng)睡下了，看來打擊有點大。”
“現(xiàn)在不說，等她從別的地方知道會更糟糕。”韓智帥拿起一根香蕉吃起來，三人靜靜地看著床上的女生。
突然醒來，房間有微弱的橙黃色燈光，余寧趴在床邊睡著了。我好像是抱著郁麗哭著哭著就睡著了，拿起柜子上上面的手機，顯示凌晨四點二十分。我已經(jīng)睡了好多天了，不知道爸媽會不會擔心？我點開軟件，除了幾天前郁麗的電話之外，就沒有其他信息了。不由自覺地萌生起一股寂寞的情緒，我看看陽臺，窗簾沒拉，外面的天空還是黑乎乎一片。
我回頭看著余寧熟睡的側(cè)臉，長得真的是帥呢，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摸他的頭發(fā)，頭發(fā)是黑色，特別的柔軟和細，頭皮的溫度從發(fā)根傳入我手，很暖和。突然有個手抓住了我的手，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余寧拉起來，下一秒我跟余寧的臉只有五厘米的距離。
“想干嘛？”他眼神兇惡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我……”
他愣了一下，皺了皺眉，松開了我的手，“剛剛條件反射，對不起。”
“哦，沒事，不用介意。”我坐坐正，看著他說：“對不起，吵醒你睡覺。”
他看了眼窗外說：“沒事，你怎么醒了？”他盯著我。
“可能睡太多了吧，就是突然醒了，然后看見你趴在這睡覺。”我越說越小聲，他兩個又黑與重的熊貓眼吸引了我的視線，整個人感覺跟之前陽光帥氣的樣子很不一樣，是我這件事對于他來說很大的心里負擔吧。
“你繼續(xù)睡吧。”我站在床邊示意他。
“不了，不需要。”他擺擺手，有點奇怪地看著我。
我走到他的身邊，拉著他的手臂說：“好啦，起來啦，躺著睡比較舒服。”
“你跟我一起睡，我就睡。”那一瞬間我似乎看見了他一閃而過戲謔的笑顏。
“好。”他頓了一下，站起來爬上床躺著，側(cè)著身子，看著我。我微微嘆了口氣，有點像是兄妹的關系呢。我慢慢地挪動身體，躺下，病床很小，兩個人的手臂緊緊靠在一起，他手的體溫傳來，很安心的感覺。躺了一會，我還是完全沒有睡意，余寧沒怎么動，睡著了？
我側(cè)身，他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均勻的呼吸聲。這樣睡不是蠻好的嗎？我悄悄地下床，陽臺還真是有點冷呢。從陽臺看下去，下面是一個小公園，還有個籃球場，再遠處有座樓以及背后的山。好冷，還是進去呆著吧，神不知鬼不覺地又鉆進被窩，漸漸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