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竟然還興奮了?!
- 儒期而至
- 漠兮
- 3044字
- 2019-03-01 16:37:19
邊教授的八卦消息一向很靈通,修頡頏的考古史選修課還沒下課,他就已經(jīng)聽聞了上課前的那段小插曲,看這情形頡頏和宋儒儒還有戲?
這不一下班,他就忙不迭地趕回家向孟秋匯報情況。哪知孟秋也有新情況正等著邊立心回來與他商量呢。
原來邊堯上周末回來聚餐時,把一個文件夾落在了家里。今天孟秋上班的時候就順便幫他送去電視臺。孟秋到了臺里,才發(fā)現(xiàn)邊堯已經(jīng)徹底調(diào)離了新聞主播崗位,要去主持電視臺一檔全新的歷史文化節(jié)目。之前邊堯被處罰的事,孟秋是知道的,也知道他為此不得不出外景戴罪立功。事實上,唐代墓葬紀(jì)錄片的反響很大,按說邊堯重新復(fù)職是沒問題的。
雖說這檔歷史節(jié)目是電視臺下半年的重點項目,但畢竟是一檔全新的節(jié)目,哪比得過新聞主持更穩(wěn)定。孟秋作為母親,無論孩子多大了,只要覺得自己的孩子被欺負了,那是一定要替孩子出頭的,當(dāng)即就去領(lǐng)導(dǎo)辦公室要個說法。
哪知孟秋這么一問,才知道調(diào)職是邊堯主動申請的。臺里也因為替代邊堯的主持人能力不足,希望他重回新聞頻道,但邊堯是鐵了心不動搖。
“這孩子為什么啊?”
領(lǐng)導(dǎo)見孟秋也想邊堯重回新聞頻道,戰(zhàn)線統(tǒng)一自然是知無不言,“聽說這檔節(jié)目有個嘉賓是他……朋友?”
“誰啊?”孟秋有些疑惑。
“一個叫宋儒儒的女博士,好像在微博上很火,研究周易的。”
一聽到這個名字,孟秋就徹底明白了,邊堯啊,這是真的喜歡那姑娘了。但孟秋也知道,宋儒儒是修頡頏之前追求的女孩,雖然頡頏在他們面前說是都過去了,可她總覺得沒這么簡單。自己的孩子她最了解不過了,頡頏從小就執(zhí)著又死心眼,不會輕易喜歡上誰,但若是真的喜歡了,也絕不會輕易作罷。
最重要的是,他表面看著對什么都不在乎,其實有著近乎變態(tài)的好勝心。若是沒有這份好勝心,他又怎能年紀(jì)輕輕就在文物鑒定上成為專家權(quán)威?與其說是考證真假,倒不如是無論如何都要要證明自己是對的。
當(dāng)然,他會有一時的失落和消極,但絕不是常態(tài),他真正想要的東西,一旦被勾起斗志,便是拼了命也要得到。最可怕的一點,是孟秋在他很小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那就是修頡頏從不在意他的對手,或者說,他從不認為他的對手能贏他。
孟秋帶著這些紛雜的念頭,匆匆和領(lǐng)導(dǎo)告別,就連領(lǐng)導(dǎo)最后一句話也沒仔細聽,“哎,好像還有一個嘉賓,是邊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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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邊堯也要追宋儒儒?”邊教授這下傻眼了,當(dāng)初是他捧著兩個兒子隨宋儒儒選的,可這怎么就從二選一,變成二追一了?
孟秋嘆了口氣,“而且我懷疑頡頏不會那么容易放手的。”
“是……”邊教授黑著臉把今天學(xué)校發(fā)生的八卦告訴孟秋,本來是一件高興的事,現(xiàn)在卻變成一件頭疼的事。
孟秋頭疼得厲害,先是捏了捏眉心,但越想越氣,索性去捏邊教授腰間的贅肉,把上個月罵他的話又翻出來說了一遍。“你說是不是都是因為你,你好好一個大學(xué)教授,高級知識分子,你和居委會大媽一樣組織相親啊……”
邊教授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還不是你說兩個兒子都是單身,總被人問,煩得很,我才去組織相親的嘛。”
“哎呀!”孟秋眼睛一瞪,下手立刻加重三分,“你竟然還怪我?”
邊教授疼得嗷嗷叫,只好主動背鍋,“都怪我,都怪我,我回頭就和邊堯說,讓他不許摻和了,畢竟是頡頏先喜歡上的……”
“為什么啊!”孟秋立刻松開手著急地說,“這事怎么怪邊堯,明明是頡頏沒本事加出爾反爾,他要是有本事早把人家姑娘追到手,那姑娘也不會去相親,要不是他出爾反爾說都過去了,邊堯也不會去追人家啊!”
“那……”邊教授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讓頡頏放棄?你能說服他?”
孟秋搖搖頭,邊教授無奈地聳肩,“那就沒辦法了,我覺得咱們從現(xiàn)在開始索性就別參與這件事了,就當(dāng)我們什么都不知道。無論是誰有本事把宋儒儒追到手,反正咱們都有一個好兒媳婦,沒本事的……”
“沒本事的怎么樣?”孟秋到底是母親,對兩個孩子又心疼又不放心。
“沒本事的那就打光棍!”邊教授特別坦然地說,“男子漢大丈夫自己追不到姑娘還能怪誰!”
孟秋微微瞇眼打量了邊立心幾眼,“我怎么覺得你說這話是因為你覺得你兒子勝算大?”
這話倒真是邊教授心里的想法,但表面上他可不能承認,這種已婚男人的智慧,非結(jié)婚后不能理解。“怎么可能呢?頡頏可是宋儒儒的老師,現(xiàn)在他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哼。”孟秋哼了一聲,起身去廚房做飯,“你還真別小看頡頏,他啊……可有心機了!”
邊教授一臉老實地目送妻子離開,爾后才敢露出不屑的笑容,頡頏有心機又怎樣,邊堯可是他的兒子啊!
孟秋當(dāng)年多難追啊,她獨自一人帶著兒子來C市工作。那時候邊立心主持的一場國際會議正在招聘同聲翻譯,孟秋來應(yīng)聘。雖然那時候她已經(jīng)四十歲了,但一身藏青色的棉布長裙,長發(fā)挽起露出纖細優(yōu)雅的頸項,她站在一群年輕小姑娘中絲毫不輸任何人。純正地道的牛津腔從她嘴里說出來多了一份溫柔的韻味,邊立心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一門語言也會因為一個人而變得更美。一場會議結(jié)束,不少男性都向她示好,但孟秋卻用一句“我不相信任何男人”把他們都噴了回去。
可最后呢?
他邊立心連孟秋都能追到手,邊堯還能追不到宋儒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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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穆?lián)P來她家接走了哭唧唧的溫惜,宋儒儒自己也陷入了艱難之中。或許她不得不承認,早在相親之前,她就已經(jīng)喜歡上了修頡頏。
哪怕曾經(jīng)她將此定義為“未知的情緒,可能是一點點的好感”,后來她又將此定義為“命中注定的沖克,可能是一時豬油蒙了心”。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能否認她確實心動過……
但真的“過”了嗎?
這才是讓宋儒儒陷入艱難的關(guān)鍵,因為在修頡頏強吻她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她的心跳得像一只小兔子,而且這只小兔子還很開心!就像吃到胡蘿卜似的那么開心!
這就很尷尬了。
一個曾經(jīng)拼命追她的人突然甩了她,隔了兩個多月又突然強吻她,她竟然還興奮了?!
“不行啊,宋儒儒……”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你得有骨氣啊!”
而且她都放話要殺了他,就算殺人犯法,那也得暴打一頓吧,總不能就這么默默算了,豈不會暴露她隱藏的小心思?尤其是修頡頏現(xiàn)在變了,不僅膽子肥而且心機重,打死都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任何的端倪。
此時此刻,兩人的距離只隔著兩道門,宋儒儒覺得如果她不做點什么,那么強吻成功的修頡頏肯定晚上睡覺都在得意地笑!
她連忙翻箱倒柜,從百寶箱里拿出一張巴掌大小的黃紙和一個裝朱砂的小瓷缽,潤了毛筆蘸了朱砂,認真地寫了一張符紙,然后走出家門,把符紙端端正正地貼在自家大門中央,這才稍稍安心回家睡覺。
然而這個不眠夜可不會因為一紙黃符就有所改變,就像修頡頏睡在床上傻笑也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怎么說呢,他是真的在傻笑,很認真地傻笑。
這種笑既沒有具體的理由,也不明確指向任何事,就是單純地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向兩邊揚起。吃飯時笑,看書時笑,洗澡時笑,那么睡覺時自然還是得笑。
今天是多么有意義的一天啊,他心中的圍墻轟然倒塌,他學(xué)會了騙人,他還吻了她!想到這里修頡頏立刻翻身坐起,從柜子里拿出一本記事本打開,認真地寫下:
2017年9月15日,和宋儒儒第一次接吻。
他猶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還想再親一次。
修頡頏放下筆,合上記事本,他靜靜地微笑著,那雙清亮的眼眸仍似落雪的夜晚,只是此刻多一分皎潔的月色,將寧靜的夜籠上一層溫柔的光暈,就連雪花都變得晶瑩剔透,仿佛紛揚而下的是透亮的砂糖,空氣里都帶著甜絲絲的味道。
想到她就對一切都有了期待,也有了渴望。還想抱一抱她,然后再親一親她,給她讀書,聽她說話,總之做什么都好。
他從枕頭下摸出小布人,握在手里捏了捏,自言自語對它說話,“你知道我有多喜歡她嗎?”
小布人一動不動地與他對視,他繼續(xù)說,“你不會知道,她也不會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份感情像綿綿不斷的雨,像永不停歇的風(fēng),像沒有落日的極晝,它只增不減,沒有人知道盡頭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