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將手掌按在這里。”
自稱為豺的黑衣中年拿出一塊電子板,彎著腰遞在陳知的眼前,身形恭敬。
陳知瞧了瞧電子板上抖動的電子波,忽然想起了那塊依然藏在破爛機甲里的手表,沉默了會,他稚嫩的手掌放在了電子板上。
嘀。
陳知的手紋被完美的拓印出現在了板上,隨后便出現一堆復雜的代碼。
“好了,您可以自由出入此處了。”豺的身姿依然深恭,臉上帶著油膩的笑容。
陳知并不惡心這樣的笑容。在他看來,諂媚虛偽的笑容與討好只是弱者活下去的手段罷了,并不可恥。
就連他自己的臉上都不知出現過多少次這樣的笑容。
躬身將陳知領到了倆旁眾多門中的一扇前,豺的手輕輕印在門上,卡卡聲中金屬門打了開來。
他笑瞇瞇道:“請進。”
陳知望著已然被打開的門,感受著金屬門打開時隨之自門內吹來的風,他嗅到了某些氣息。
汗水的氣息。
這并不是什么陌生的氣息,陳知約摸明白了門內究竟是些什么。
陳知站在門口想了想,并沒有直接進去,他回頭,瞧著身后那些圣子要求他來教導的孩童們。
八個孩童,均是六七歲模樣,四男四女,身形均是出奇的相仿,頗有些實驗中對照的意思。
陳知知道這確實就是個實驗,這些孩童的生命只是取決于他們成長所得出的實驗結論罷了。
他并不為此而對這些孩童產生些許憐憫。
因為,他的境遇比之他們并沒有好多少,又有什么資格去憐憫別人呢?
何況,憐憫這種事物,向來是無甚價值的。
怯懦在八個孩童的臉上漸漸淡去了些,興許是教導他們的是個與他們一樣的六歲孩童吧。
陳知這樣想著,指了指門,對他們說道:“跟著。”
八個孩童隨陳知走進門內,豺最后,金屬門隨之轟然關閉。
孩童們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再次怯懦了起來,躲在陳知的身后,仿佛多了些許安全感,盡管陳知的身形并不比他們高多少。
陳知并沒有在意這些,他的目光掃視著眼前的事物,目光微微閃動。
門內空間很大,并不是一個房間的模樣,而是一片白色的區域。
頂上是白色的光源,四周是白色的墻壁,地板更是一片潔白,卻不會因陳知等人的進入而沾染上一絲污垢。
也因如此,放眼望去盡是白色,陳知甚至無法分辨門內的這個區域的界限于何處。
這片區域唯一的異色,大概就只是陳知等人穿的衣服顏色以及早就在這片區域里的訓練的一些人了。
有人正在訓練。
這片白色的區域內,依稀可以看到有數道身影在不同的區域正在進行著詭異的挪移跳躍。
陳知目光凝視著其中一名跳躍著的身影,猜測到了些什么,顯得有些感興趣。
八名孩童同樣在看著那幾名挪移跳躍的身影,卻不明所以,因為好奇甚至連最初的恐懼都忘卻了許多。
有個一頭亞麻色頭發的男孩壯著膽子走出陳知身后,向著挪移著的一道身影靠近。
他的步子很緩,很小,但終究是靠近了。當他來到這道身影的一米前時,他停了下來,愣在原地。
陳知身后探出腦袋的孩童們好奇的凝視著,并不清楚他為何停了下來。
只有這名亞麻色頭發的男孩才明白,他并不是自己想停下來的,他是被擋住了。
他再次嘗試往前走,但并沒能前進,鼻尖碰到了什么東西,有些微涼。
他稚嫩的手往前伸去,感受到身前似乎有一塊透明的板一般,擋住了他的步伐。
直至此刻,他才發現,在他的身前有一塊透明色的墻壁,在這片白色區域的背景襯托下竟是恍若無物。
當他恍神似乎明白了什么,臉上有些興奮時,一道光芒向著他急射而來,他大叫了起來,驚惶的向后跌坐,甚至已經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他并沒有死去,甚至都沒有受傷。
那道白色的光芒擊打在他身前那塊透明墻壁上,帶起一些漣漪,又再次彈了回去,急射向他眼前的那道身影。
“有趣。”陳知讓身后的孩童將那名亞麻色的男孩帶了回來,回想著剛剛那一幕,眼眸微亮,說道。
豺嘿嘿笑了笑,說道:“那是一種先知早些年研制出的材料,很有用。”
“這片區域有許多用那種材質制成的小空間,其內四周有光束發射器。自發射器中發出的光束會在這種材質上反彈,并且該光束能吸收能量,所以能造成狹小空間內的持續彈射。”
“而進入該空間的人,可以根據自己的訓練以及能力調節光束發出時的能量以及速度,從而進行躲避,讓自己盡可能少的被光束擊中。”
“被光束擊中會怎樣?”陳知問道。
“至少是會痛的。”豺說著,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甚至眼底有一抹紅色涌上。
陳知完全明白了過來。
這種訓練方式與躲避球很是相似,而通過這種長期的訓練倒是應該可以提高自身的柔韌性以及靈活度。
不過這白色的偽裝色令得那白色光芒能掩藏起來,仿佛無物,確實能更加切實的訓練人的直覺。
確實有些意思。
陳知這樣想著,目光落向先前亞麻色男孩靠近的那個身影,在他看來,這個人已經快不行了。
光束的彈速未曾變過,但那個人的身形已經慢了下來,已經被光束擊中了好幾次,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即使那層透明的不知名材質隔音功能極好,陳知依然自他的口形感受到了他的哀嚎。
果不其然,再次被光束擊中后,那人仰躺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顫抖著舉起了手。
光束在這一刻消散,那人躺在地上虛脫似的喘氣,很久沒有起身。
陳知轉身對著豺,平靜的說道:“我想試試。”
“好的。”豺的眸光閃了閃,諂媚笑道。
陳知搖了搖頭,指著身后的孩童說道:“先讓他們試試。”
豺眼底的紅色忽然涌上來了些,說道:“可以。”
陳知身后,八個孩童,一臉茫然。
“你叫什么名字?”陳知對著那名依然有些驚惶的亞麻色頭發的男孩問道。
男孩有些慌張,支吾的說道:“柳……銘。”
“愿圣光護佑您,大人。”
在回答完自己的名字后,他顯得有些蹩腳而急切的加上了這句問候。
有些可笑,但卻十分單純。
陳知看著柳銘說道:“柳銘,你第一個。”
名為柳銘的小男孩有些茫然,然后意識到了什么,他哭著,然后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