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也哭了，餓也餓了，出去溜達溜達吧，路上行人匆匆，沒有人注意到顧小妍的精神狀況是那么的不好。

坐上公交車，漫無目的的走著，公交車上的人不是很多，也許是上班的點的原因，一個阿姨抱著一個孩子，像是孩子的姥姥，孩子不想坐公交車，吵著想下車，打破了公交車里的沉寂，孩子說公交車上沒有玩具，沒有意思。

哪個地方有意思呢，孩子，很多時候，并不是自己想干什么而能干的，自己努力半天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明州一中，噩夢開始的地方，不知道下一個十六中會是怎樣的。白青老師天天安排自己干工作，忙到焦頭爛額，最后張校長道出了真諦，安排了一位新的數學老師進去，但是白老師沒有提到安排你，這就是你做的不夠好，不讓白老師滿意，資質也不夠。

“老師”，顧小妍看到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在旁邊說話，眼睛看著自己，難道認識？想不起來，還是很不習慣有人叫老師，特別是在這么公眾的場合，自己在明州一中混都沒有混下去，到手的棗送不到嘴里去，哪里還配為人師啊。

女孩解釋說，“老師，我是白老師班里的學生，你給我們帶過課?！?

“哦，原來是這樣，大學還沒開學嗎？”

“開學了，在農大上，剛軍訓完了，這不是回家了嗎？”

“離家近就是好啊，平時沒課的時候也可以回家，多好啊”，顧小妍發著感慨，“你這是要去哪兒？”

“剛剛買了本書，沒什么事”，女孩說。

“要不咱們下去吃個飯，”

“行?！?

兩個人這就下了公交車，來到‘田老師紅燒肉’吃飯，女孩要了一個酸豆角肉套餐，顧小妍要了一個紅燒肉套餐，顧小妍搶著付了賬。

“你上的什么專業？”

“金融學。”

“農大的金融學，也挺不錯的，什么時候開始上課?。俊?

“下周一才開始上課，老師，你看軍訓這十天都把我曬黑了，現在我得天天晚上敷面膜，”女孩笑著說。

“本來就挺白的，過幾天就恢復了，”顧小妍也不知道說什么好，現在心情不是很好，說話的詞也很少。

“老師，你教哪個班呢？”

問到了顧小妍的痛處，就不該請她吃飯，傷疤還沒好，又揭開了，“我辭職了。”

“嗯，”女孩拉著長音，若有所思的說，“當時他們招聘的時候就是想把你們安排在實驗學校的，你是因為這個辭職的嗎？”

“不是，是沒有給我安排課，讓我去XJ支教一年，我不想去，就辭職了，”顧小妍說。

“其他人是不是安排在實驗學校了？”

“有兩個安排在本部了，其他的都在實驗學校，”顧小妍使勁保持著微笑說。

“數學老師本來就是夠的，好像有一個老師退休，空出了一個位置，安排進去了一個有經驗的新老師，”女孩說著，看起來知道的事不少。

“你知道的還挺多啊，”顧小妍說。

“有的是白老師跟我們說的，有的是通過打聽知道的，我一個好朋友的媽媽是學校里的老師，所以知道的就更多了。”

看來顧小妍一直信任明州一中信任錯了，真的是像劉琳說的店大欺客，它覺得自己的名聲特別好，威望特別高，大家都會搶著來應聘，所以就不顧一切的爭取自己的利益而不顧員工的利益，這還是公立學校。

“老師，你還記得你給我們上的那一節課嗎？”女孩一個老師一個老師的叫，叫的顧小妍覺得很不爽。

“記得，那次白老師喝醉了，讓我去代課，我都沒有備課呢。”

“那次白老師進來，你挺緊張，還講錯了，”女孩說。

“是講錯了，”

女孩緊接著說，“后來聽說白老師挺不高興的，”說著看著顧小妍。

顧小妍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這么說起來是自己葬送了自己在明州一中的前程？

“老師，你知道學校里干家教干的有多瘋狂嗎？”

“啊，不知道。”

“一個老師白手起家，現在大概35了吧，就能買得起200平米的越層，”

“天哪，這也太厲害了”。

“我們班有很多人在那兒上課，這么大的房子可以占得下很多學生，這個老師在那個小區里還有一個普通的三室一廳，讓他爸媽住，他爸媽都是農民，所以不是他爸媽買的。如果不在那兒上課，在學校上課的時候老師就不會搭理誰，睡覺的話也不會叫一下?！?

“這個老師也沒有教著所有的班?。俊?

“有好多老師在這個老師家上課，一節課都是貴的不行，我們同學過一段時間就會交個大幾千塊錢。”

“這么貴，你在那兒上課呢嗎？”

“我沒有在那兒上課，老師，我跟你說，如果到了上課的時間，上課的老師不在的話，也算是上課?！?

“還有這樣的事，”真的是讓顧小妍長見識了，“干的這么大，沒人查嗎？”

“這個老師就是一個小領導，還給張校長送禮呢，張校長就是接下來的正校長，他這是在家里上課，有的老師在學校里上課，找個空教室，或者在辦公室里上。”

“一節課多少錢？”

“三百。”

一節課是一個小時，一般情況下連著上兩節課，六百塊錢，頂上一個星期的課時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