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下他們全都出名了！”

“這就是你要的成名方式？”

夜鸮看著監控屏里人群奔涌的電視臺大樓，五道身影正從下水道潛入武器店后巷。林燼把玩著一支藍色藥劑，玻璃表面倒映著他模糊不清的臉，旁邊電視新聞里滾動播放的「全城中毒系恐襲謠言」。

后巷傳來暗號叩擊聲，他們回來了。

紅發青年伸手接報酬時，后頸突然浮現林燼的無名之墟刺青——霰彈槍吞噬記憶的副作用正在將他改造成活體坐標。癮君子接過止痛片時，藥盒里滑出一枚沒標注的注射器，他也毫不在意。

生化武器也是武器，這點我之前倒是沒考慮過，現在素材就在眼前，紅發五人也許可以幫我搞到研究材料。

想到這里，林燼看向紅發他們的眼神愈加和善。

他們回到武器店時，凱庫特市所有電子屏幕正在播放同一畫面：大總統醫療顧問在國外某國大使館召開緊急發布會，宣稱破獲跨國病毒恐襲案。當記者追問嫌犯信息時，鏡頭突然切換成那天加油站激戰錄像——

“這群匪徒自己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搞到的藥水宣揚子虛烏有的陰謀，并襲擊了我們的電視臺大樓，企圖嫁禍政府，這是一種極度無恥的行為，我們已經在全世界范圍內統計他們，我們會.........”

“醫療顧問目前在外國進行國際合作友好訪問，因電視臺大樓挾持事件明日將返回黑宮，與大總統商討如何壓下這次事件的影響。”

紅發青年的霰彈槍在畫面里轟出初戀笑容，紋身女的微沖掃射軌跡拼成俄語“正義“，胖倪哥的獵槍硝煙凝成電影謝幕詞。最刺眼的是癮君子特寫的槍托，上面疾控中心徽標正被武器店無名之墟的紋章覆蓋。

“看看，我們什么都不用做，新的敵人自己就出現了，我可以肯定，這個所謂的大總統醫療顧問，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我們下一個目標就是他。”

“正巧，明天他會從凱庫特市首都國際機場下飛機，小伙子們，你們敢不敢再來票更大的！”

“哈哈，老板你又在說笑了。”

“怕？事到如今，我們早就沒回頭路了！”

“該讓大人物們也嘗嘗恐懼被具現化的滋味了。“

“這是你們的新身份。“林燼推來五個黑色手提箱。箱內除了偽造護照，還有刻著“亡命之徒“的青銅徽章。紅發青年翻開護照時，發現防偽水印竟是武器店櫥窗的倒影。

紅發青年摩挲著護照水印里模糊的櫥窗。那扇永遠蒙著灰的玻璃背后，隱約能看到林燼擦拭霰彈槍管的側影。“這算什么？“他屈指彈了彈證件，“把我們困在武器店倒影里的詛咒？“

“是保險栓。“林燼用槍油浸透的絨布擦拭著柜臺，“當你們被全城通緝追殺的時候，只有這個水印能證明你們還能活著。

不知道什么時候，武器店櫥窗新增五尊人偶，后頸隱約可見信標紋路。

“好好帶著這些徽章，關鍵時刻可以救命。”

紋身女突然將微沖拍在柜臺上。槍管殘留的硝煙在玻璃表面凝結成俄語彈孔，拼出她最熟悉的街頭俚語：騙子不得好死。“我們需要真正的武器，“她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的擦傷彈痕，“不是這些稀奇古怪戲法道具！“

林燼的絨布滑過微沖扳機。某種肉眼可見的震顫順著金屬傳導到紋身女指尖，她條件反射般縮回手，發現掌紋間流淌著淡藍色的熒光。“記憶幽靈的子彈從來不是戲法。“武器店老板拾起一枚彈殼，“當你們扣動扳機時，有沒有注意過槍聲里的聲音？“

“那些聲音是子彈的通行證。“林燼推開柜臺暗格，露出浸泡在藍色液體中的彈鏈，“疾控特遣隊正在全市部署機動化作戰小隊，只有攜帶特定頻率的震動子彈才能擊穿他們的裝甲——比如這些用古巴革命歌謠編碼的穿甲彈，或者裹著東正教圣詠的燃燒劑，他們都是我最近研發的寶貝，保證你們的敵人嚇一跳。“

而且可以算是白色品質里的極品裝備，林燼心想。

癮君子突然從角落竄出來，糖丸罐子嘩啦作響。他抓起彈鏈就往嘴里塞，被紅發青年一槍托砸在脊椎上。“醒醒，白癡！“紅發扯住他后領拖回沙發，“你他媽當這是跳跳糖？“

“他沒錯。“林燼突然露出罕見的怪異微笑，指尖挑起沾了口水的彈鏈，“這些子彈確實需要體液激活——只不過得用懺悔者的血。“

武器店陡然陷入死寂。胖倪哥的獵槍緩緩垂下，紋身女按住抽搐的微沖，連癮君子都停止了掙扎。他們想起第一次見林燼的時候，那時候的他，看起來可不像現在這么可怕。

或許這就是老板幫助他們的原因。

“該出發了。“林燼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開始轉動，“總統專機十三小時后降落凱庫特國際機場，醫療顧問會在VIP通道接收最后一批活體樣本。“他推來五個刻著不同圖騰的彈匣，“記住，只有當你們的戰歌與獵物的罪行共鳴時，子彈才能找到心臟。“

一夜無話，第二天，紅發五人提前出發踩點。

當卷閘門重新落下時，陰影覆蓋在林燼藍臉上，他靜靜的看著五人走出小巷拐角，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需要我出手嗎？”

“不用，你出手的話反而會吸引不必要的敵人，現在還不需要，而且，你的武器還需要時間進化，再說我也想看看他們的精彩表演。”

說著，林燼回到沙發前打開電視機。林燼很清楚，這個永遠睡眼惺忪的少女，或許才是林燼武器店里最危險的人。

馬上，這里就會報道大新聞！可是有很多人在機場等著采訪這位專業的醫療顧問呢。

“好戲開場了。”

五人來到機場入口，利用林燼提供的虛假身份信息，混進機場，觀察飛機航班信息，國際機場出口有好幾個，他們不知道醫療顧問的飛機會不會準時，醫療顧問又從哪個出口出來，聰明的員工不會做什么事都靠老板幫忙。

好在五人隨機應變的能力都很強，偽裝成各種身份在附近溜達。

撬棍男趴在貨運區鐵絲網外，海關警鈴的節奏正與他腰間老式獵槍的震顫同步。入境跑道盡頭，標著生物危害標志的運輸車緩緩駛向內部員工通道。他舔了舔扳機護圈上凝結的糖霜，他看到貨了。

與此同時，機場上又有一架飛機降落停在跑道上。

“三號位就緒。“耳麥里傳來胖倪哥壓低的雷鬼旋律。撬棍男也不知胖倪哥這個胖子躲哪去了。

當大總統醫療顧問的身影出現在伸縮梯上時，兩人的眼神突然感受到某種牽引，齊齊看過去。

“目標已出現，十點鐘方向的那一架小型飛機。目標戴著金絲眼鏡，正在準備走下舷梯。”胖倪哥低沉的嗓音響起。

“按計劃行事。”紅發青年說道，此刻，他從長椅上起身，朝著某一個方向走去，他在腦海里提前規劃過路線。

癮君子突然癲癇發作。他抽搐著用拇指抵住太陽穴，在候機大廳里倒下，人們看見紛紛避讓，癮君子周圍迅速空出一大片空間，紅發趁著癮君子吸引安保視線加快腳步，趁機拐進一個VIP通道。

“先生，這里是議員專用通道。“安保的激光瞄準器在他胸口畫出紅點。

紅發舉起刻著青銅紋章的護照，防偽水印里的武器店櫥窗突然投射在安檢機上。當掃描光束穿透水印中林燼擦拭槍管的虛影時，所有警報裝置突然開始播放吉普賽情歌。

“發生了什么？”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