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回神過來:“是啊,出去逛逛。”
“我也正有此意,一起走吧。”說著兩人一同下了樓梯,瀾月邊走邊說:“墨墨怕是第一次來長寧,對此地不甚了解,正好我對長寧不算陌生,前后大概有來過四五次,長寧是個出產茶葉的地方,這康寧街更是熱鬧非凡,不差于京都城的玉前街……”
沈瀾月滔滔不絕說著話,青墨卻注意到了攤邊的緯帽,讓杏兒去買了過來戴上,順手要了兩串烤魚,邊走邊吃。心里想:這緯帽真好,吃東西不怕被人看見吃相,再適合不過自己。
“墨墨……”瀾月回頭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墨墨和杏兒,再低頭一看才看到了戴著白色緯帽的兩人。
“阿月,我在這兒呢,你找什么?”
“你們……”
“我這一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夸的帥公子哥兒,和你這樣無雙的人物站在一起,實在是不引人注意都難啊,為此我還是稍加遮掩,避免麻煩才好。”說著,她朝著路旁幾個盯著她們看的花間少女向瀾月暗使了個眼色。
沈瀾月笑笑再明白不過她的意思,但對他而言這似乎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倒也不足為奇,反而是她這么一弄,沈瀾月也覺得身在異地確實應當低調些,于是他從旁邊攤子上也買了個黑色緯帽戴在自己發頂,這樣一來,那幾個少女看得一臉泄氣,只好轉身走了。
兩人透過紗帷不謀而合的笑了。
長寧的街道彎彎繞繞,大大小小的巷子,雖然和京都有些地方相似,但大體上感覺到沒有京都城的闊氣,就連街道上說話的人都是帶著些地方腔聽上去很有些戲曲的味兒,于是想起姑蘇在晨起晚間的河道邊傳出的評彈聲以及一些曲調,依在某處河邊的走廊里百思其味,原來發現這里也能找到些回憶,真是不可思議。
然而,更不可思議的是聽到沈瀾月輕喚她一聲‘墨墨’,她猛地抬頭卻望見一彎弦月,眼前并非是某個人影,略略有些怔住。
沈瀾月也意識到她眼底的神色,但只為之輕笑著走來,將手里剛買的一份脆皮雞呈到了她跟前。
她驚問:“這是什么?”
而他實誠的答話:“脆皮雞。”
“你居然知道我喜歡吃雞?”
“不難猜出,其實簡單的很,上回與你在桃花林子里烤雞,看你吃的那般有味,我便想到了這兒的烤雞,味道應該和京城的不太一樣,你試試,說不定會喜歡。”瀾月說著撕下一只雞腿給她。
桃花林子……
她輕輕咬了一口,那時在桃花林子與瀾月公子第一次見面,他輕飛如燕,武功不凡,兩人一見如故后成為知己好友,與秦曇思凝比賽打野雞,一晃,半年過去,這些事好似在眼前重現,只是明明她知道秦曇沒有輸,論身手還是瀾月公子稍遜了些,但她不知為何見著那人就極為不順眼,也許是覺得他紈绔,覺得他清高,覺得他這里哪里的萬般不好,但是她也問過自己秦曇真的有那么不堪嗎?答案卻是否定的。
抬頭,一彎明月皎潔如玉,想來他還在西寧研究治水呢,又怎會來長寧。
“墨墨……”
瀾月叫了幾聲,青墨這才回過神來:“啊?阿月。”
“好吃嗎?”
青墨點點頭,看了看手里的雞腿快吃完了,口中方才回味過來那一點滋味。
“嗯,好吃,和京城的確實不太一樣,里面加了糖料。”
“若是想吃些別的,我們可再去挑挑。”
“不了,今晚出來只是為了熟悉下街道,我們還是早些回客棧吧。”
“墨墨說了是。”
杏兒和小七跟在后面,只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話也沒說,回到客舍已是月上中天,倒頭就是呼啦一覺睡到天明。
接下來的幾日,她和瀾月就開始尋找打聽這里會做魯班鎖的工匠,三日下來并無任何訊息。
天氣日漸酷熱,兩人在路邊一棵樹下歇腳。
“阿月,我們這樣打探速度實在太慢了,有沒有其它法子啊?”青墨垂頭喪氣的說道。
沈瀾月用帕子擦拭了下額角的汗珠,背上的薄衫已經濕透,天氣實在太熱,到午時必須回到客棧才行,否則怕是會曬成人干。
他想了想說道:“有是有。”
“說說。”
“我們可以發賞錢來打探會做魯班鎖的木匠。”
青墨一拍腦袋,頓時來了點精神:“這主意好,立即去。”
“墨墨,你不休息會再去……”
“先辦事。”
“這么著急。”沈瀾月不禁輕嘆,這么折騰比逛街還累,他的兩條腿實在疲累的走不動了。
小七上前扶他,不明所以道:“公子,蕭姑娘來長寧找工匠干什么?京都城里有本事的工匠也不少。”
“跟上再說。”
沈瀾月跟著青墨和杏兒后面屁顛屁顛的,結果這個辦法并沒有收到如期的效果,她將價格從一百兩銀子提到了一千兩銀子,都沒有人來問津。
“墨墨。”
“唉,這方法也不行,難道真沒有人會做這魯班鎖的?小允明明說的長寧沒錯啊……”
沈瀾月琢磨著會,也覺得不可思議,難道這玩意很難做嗎?
突然,青墨又想到了什么,喊話道:“誰知道會做這魯班鎖的賞銀一萬兩。”
一萬兩?
沈瀾月杏兒和小七,幾乎跟隨的人都驚呆了,一萬兩這數字太大了吧?沈瀾月所帶的銀只三五千兩數字,哪里也湊不出個萬兩來啊。
“墨墨,你這別開玩笑啊,我身上沒帶那么多……”
“沒事,阿月,我這是放放話,看有沒有人來。”
忽然之間,杏兒和小七瞪大了眼睛。
“一萬兩是吧?我知道你要找的那名工匠在哪。”
“我還知道他有個兒子呢。”
大叔大嬸大媽老老小小男男女女都涌了過來搶著說話,青墨還未想明白,沈瀾月拉起她就走。
“阿月,怎么來這么多人啊……”
“你這么一喊,就算不知道的也都說知道。”
“啊?長寧的人這么不厚道嗎?”
“不是長寧的人不厚道,是世道如此。”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