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他扶上她的雙臂,將她拉進了懷里。
誰會拒絕這樣的溫柔?但這片溫柔不屬于她。
她的臉貼著他的胸前,這是李軒的氣味,李軒的溫度,李軒的心跳……
這是那位小姐的心上人,而非自己的……
想到這,她急忙又推開了李軒,感覺他的身體還很弱,差點就被她推倒。
“既然……你與她相好,那就忘了往日你我之事吧。”
她說完這句話,發現李軒那顆早就痛苦不堪的內心如同遭受了一記重錘,瞬間變得支離破碎滿臉是淚。
她的眼眶里也全是淚。
空氣驟然凝緊:“墨兒,你在生氣。”
我生什么氣呢?只不過替那位小姐感到難過。
“給我點時間,我去找你。”
“嗯,好。”青墨沒有猶豫安靜的點了下頭,苦笑。
這種話她已經聽過一回了,在與大學渣男分手之時他就是這么和自己說的,結果那渣男一去不返,獻身溫柔鄉里。
“除了你,我李軒不會愛別的女子,你要相信我。”
相信?怎么相信?
要么現在跟我走,要么就啥也別說了。
“墨兒……”
“哦……我信。”她把所有的痛苦和糾結最后都化作了微微一笑,回道。
為表示忠貞不二,李軒又說道:“墨兒,我說過今生定不負相思,我李軒曾對著蒼天發過誓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青墨看了眼周圍,沒有其他人在,深吸了口氣,默然的再次點了點頭。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過得好點,其他的已經不重要。”
“墨兒……你不信我?”李軒驟然有些崩潰,淚不知不覺又灑落雙頰。
“我……不知道。”青墨有些抓狂。
“墨兒,等事成,我定風風光光娶你過門,做我一世的妻子……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長相廝守,不離不棄……”
“再說吧。”
青墨側身,不忍對上那道深情的眸光,她怕自己消受不起。
李軒再想上前拉她的手,此時,恰被一道白光劈開,待在屋頂看戲的少年突然飛身而下,將青墨與李軒拉開了距離。
“這戲看夠了,也該結束了。”
那白衣的少年飄然落在院中,仿似萬千風華盡現,氣質無雙的臉上笑容輕輕一展。
李軒驚異:“你?”
少年嘴角吟著笑意:“墨墨,是時候賞月去了,別在這兒浪費大好時光。”
墨墨?
站在一旁的杏兒大眼圓瞪,驚詫萬分,青墨也有些愕然:“額……”食指指著他,原來這人沒走?
賞月?
李軒疑看青墨:“墨兒?他是何人?”
青墨還未回答,少年卻道:“本少爺自然是與她有承諾之人,對吧?墨墨。”他嬉皮一笑,青墨一愣。
什么承諾?
“承諾……”李軒頓時氣炸。
“墨墨,我們走。”
李軒阻攔:“墨兒……你不能和他走,此人不明來歷……”
少年自不理會他,抓住她那根青蔥般的食指,對著青墨一展笑容道:“這會正是賞月的好時機,墨墨。”
青墨莫名感覺自己對那少年居然深信不疑。
她看了眼李軒,隨后說了句:“保重。”后就跟著少年離開院子。
“墨兒……”身后留下李軒落寞,痛恨,和萬般無奈。
……
繁華街頭,夜市未收,一片燈火璀璨。
湖邊的一棵老槐樹上,青墨被一同拉上樹‘賞月’,白衣翩翩的少年揭開手中的酒壇子,‘咕嚕咕嚕’的往喉中灌了小口,頓時酒香撲鼻。
“難得找到這么一個最適合賞月的地方。”
“這就是你所說的,賞月的好地方?”青墨有種信錯人的感覺。
此人腦子有毛病,城中的高樓不選,偏偏跑這大槐樹上賞什么月,這兒是風又大,天又黑,二月的天氣,夜晚能凍死個人,喝西北風還差不多。
少年淡笑,看著她道:“月上枝頭,美人為伴,這才叫賞月。”
少年的笑眸,似一片月光如水傾斜,寧靜而悠遠。他悠閑的后仰靠上身后的枝丫上,身子綿軟的像一團薄云。
青墨暗暗翻了個白眼道:小小年紀就這么會撩,你爹媽白讓你讀圣賢書了。
“怎么,美人不喜歡這兒?”少年看著她的表情侃侃一笑,再品上一口小酒。
這大樹比那二樓屋頂還高許多,湖道上停著幾只客船,燈光映照著畫面,街道上還有人咿咿呀呀的唱曲聲,錚錚作響的古琴琵琶音,大老遠的傳來。
“杏兒……”她朝樹下低低喊了聲。
“我看那丫頭累壞了,睡的很沉,你這么喊是喊不醒的。”
他似乎很得意。
“杏兒……”青墨嘗試著再喊了一遍,沒反應。
怨怒的看著眼前這個少年,此時腸子都悔青跟他來賞什么月,杏兒那丫頭竟然在樹底下睡著了,青墨真是喊天不靈叫地不應,想下去都難。
作罷,賞月就賞月吧,上了賊船任憑賊欺負了。
青墨揚了揚秀眉道:“剛才……你為何幫我?”
少年看她,想了想道:“幫你,也是為自己。”
“什么意思?”
“否則這會誰陪少爺賞月呢不是?”
“你……”
滿嘴跑馬,青墨氣的揮拳,但拳頭出去直接就抓了個酒壇子過來,憤憤然往口中猛灌幾口。
“慢慢慢……點兒……”少年欲阻止已經來不及。
“咳咳……咳……好烈的酒……”酒入喉中嗆的猛咳,剛才看他喝的那么隨意,還以為這酒沒那么烈呢。
“咳咳……”
少年斂去驚異之色,淡淡一笑道:“塵封十年的君子釀,你以為是誰都能喝得了的嗎?”
青墨還就不信了,什么君子釀,不就是二鍋頭嘛,最多就50度,她再泯了一口,這一次眉頭皺得更緊,滿肚子里赤辣辣的一片,這酒真難喝。
“美人配美酒,不錯不錯。”
少年總是侃侃然一副隨意的樣子,青墨仔細看了看這貨長得是真漂亮,清澈而深邃的眼眸,高挺俊秀的鼻梁,近乎神品的薄唇,加上這身白衣軟袍,全身透著股難以言喻的風華氣息,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古今中外都找不到的極品。
少年抬頭,對上那雙烏黑的眼睛,見到的是如水般的柔和和微微含笑。
青墨猛然回神,看向遠處那輪皎潔的月色。
頓了會,少年又侃侃然說道:“早有耳聞伯爵府的小姐跟一個書生相戀,遭家人反對后兩人選擇投河殉情,這故事確實不錯。”
“你想說什么?”
“人,我見了,但……可惜。”
“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