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還在一旁抱怨,她的身子跟著馬車一搖一晃,她生氣的說道:“她們真是太過分了!虧小姐以前還待她們那么好,各家也沒少贈送禮物。”“不怪她們,是這樣的才對。更何況我今天只是好奇來看看那什么太子,又不是來看她們的。”青墨半閉著眼睛懶洋洋的靠在窗上想睡。
“是云極太子,小姐。”杏兒一字一句的說。
“這位太子殿下可是個非常了不起人,十一歲就開始接管朝政了,治國這么多年天下太平盛世,一番欣榮……他如今應(yīng)該是個英俊瀟灑高貴優(yōu)雅天下無雙……的貌美少年了吧。”杏兒說的越發(fā)夸張,完全陷入自己的幻想中。
青墨暗暗笑了笑,心想自己就是被杏兒這般說的才心動來看什么太子的吧,古代的太子可以高貴,但絕對不可能瀟灑到哪兒,他們往往都身不由己,更不可能有多英俊了,那股子從小被文學(xué)素養(yǎng)被武藝強(qiáng)練出來的樣兒純粹是被人雕琢出來的品相,想想也沒什么可看的,還不如看雕像。
早知道就不來了。
她倚著窗口隨著馬車的搖晃快要睡著,忽然間,聽得“哐當(dāng)”一聲,街角一家茶樓上的旗桿忽然被風(fēng)吹折,從高樓墜落了下來,那很粗一根旗桿就砸在了馬路的中間,馬兒在受驚嚇突然長嘶一聲拖拽著車廂往后仰去,整個馬車不受控制“吭吭吭”的被迫后退了百十米遠(yuǎn),再瞬間又停住。
這一切發(fā)生的有些突然,跟隨的下人們也是一陣驚慌失措。
“發(fā)生什么事了?”
在一片搖晃停止后,杏兒從驚嚇中拉起門簾。
此時,車夫已然臉色發(fā)白,整個人都在顫抖身子僵硬的立在馬車旁,手上的韁繩被拽出血色。
“是客棧的旗桿斷了……險些砸中我們的馬車。”有人稟報道。
青墨暗暗叫驚,這會瞌睡也嚇跑了,她幾步下了車,順著大家的眼神看去,距離不遠(yuǎn)處有一桿很粗的旗桿,木桿已斷成兩截,地上還有些散落的碎屑,但紅色旗子卻完好無損,上面還有‘香緣茶樓’四個金色大字。
香緣茶樓?
她抬眸看向二樓,茶客們聞聲跑了出來,當(dāng)然他們有的是來吃飯的,還有的是來聊天聽曲的,可以從二樓圍觀的人數(shù)看的出這家茶樓的生意還挺不錯。
就在眾人唏噓不已的時候,掌柜從樓底下跑了出來,他看了看馬車,看到了伯爵府蕭家的標(biāo)志,連忙向著馬路旁站著的女子賠禮道。
“今兒的風(fēng)實在太大,竟然將這旗桿給吹落了,驚了大小姐您的馬車,還望恕罪啊。”
杏兒驚慌未定,氣著道:“知道風(fēng)大還掛什么旗桿,若是砸到人了可怎么辦?”
掌柜的一臉無辜:“小的知錯……小的實在對不住……”掌柜的不住道歉,就差跪在地上了,整個額頭冒了層綿密的汗珠。
他知道京城里誰都不敢低估伯爵大人的實力,就連皇帝陛下都要給他三分薄面的人沒有人敢說不畏懼。
白色的披風(fēng)被風(fēng)輕輕吹開,露出淡紫色的長裙,她站在馬路中間,眼神清亮的掃了掃周圍,再落到掌柜臉上。
這旗桿砸的真是巧。
她又想想,要真砸中了車廂,砸中了自己,說不定就離開這里了呢。
當(dāng)初來的時候好像也是被什么砸中了腦袋,青墨思及此,覺得有機(jī)會可以找找那條河在哪,說不定那里有答案。
她舒了口氣,看看那掌柜的臉都白了,唉……
這能有什么過錯呢?
她對身旁的杏兒說道:“杏兒,既然大家都沒事,那就走吧。”
掌柜的聽到這話心中吊著的大石總算落了下來,驚喜交加,連忙道:“多謝小姐……”
東西長治街,南北長安道,商店鋪子數(shù)數(shù)大概有個近千家,京城確實繁華。可伯爵大人卻偏偏住的偏遠(yuǎn),他不像其它王侯公爵們喜歡住在這繁華地段,竟是選了京都城南往西角落那塊寶地安家落戶,據(jù)說風(fēng)景秀麗空氣好,高樓上還能與夫人坐看日出日落,青墨倒覺得伯爵府那么高的圍墻連只貓都爬不上去,哪來的日出日落可看?
青墨等馬車重新修整好,準(zhǔn)備上車。
還沒抬腳,身后便傳來一陣鞭炮聲,突然將人群炸開,人們嚇的四處逃竄。
“小姐快上馬車。”
車夫喊話,但已經(jīng)來不及,馬兒再次受驚‘嘶鳴‘一聲帶著車廂飛奔開去,車夫被撞飛,甩出幾丈遠(yuǎn)。
青墨驚愣,想叫喚杏兒,卻被人群沖散了。
只聽見杏兒的叫聲:“你們快去拉住馬車,保護(hù)小姐!”
一時間人群像炸鍋了亂糟糟一團(tuán),只聽到喊叫的聲音,煙霧變得越來越濃。
“小姐……你在哪兒?”
“杏兒……”
“小姐……”
那鞭炮聲不斷在腳邊響起,頓時,小孩的哭聲,人們的尖叫聲,都混在了一起,在一片白色煙霧中,已看不清其中的人影。
……
“公子,前面就是王府了……”馬車漸漸慢下來,停在了一旁的樹底下。
“姑娘請下車吧。”
一輛華麗的馬車車廂里,淡紫色長裙的女子,呆怔的看著面前這個身著青衣軟袍束發(fā)玉冠儀容溫潤的少年,那雙眉如墨畫制的一般,眼眸似一池清瀲的泉水,薄唇線條優(yōu)美,鼻梁高挺,聲音清越,就仿佛同畫里走出來的人物一般。
問世間,怎會有這樣的男子?
一時間,青墨看呆了,她堅信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姑娘,請下車。”
第二遍,青墨急時反應(yīng)過來,剛才遇上人群奔走雜亂,一情急之下竟上錯了馬車。
眼前這少年不知道是哪家貴公子,他難道也來參加安陽王的壽宴?不過看他身側(cè)也沒幾個人隨同,家世應(yīng)該很平常吧,可又想想來這的哪個不是達(dá)官顯貴,瞧他這身裝扮就知道。
莫不是安陽王的公子?御史大人的公子?國公大人家的公子……
青墨胡亂猜了陣子,忍不住問道:“你是?……”
對方不樂意回答,那好吧。
改個方式再問:“公子貴姓?”
“姑娘請下車。”
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