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漠,黃沙萬里,中間卻有一座城市,遠遠望去,城墻之后建筑林立,多有波斯風格的青瓦圓頂露出來。
土黃色的磚墻上有不少裂縫,還有凹陷進去的地方,城頭女墻看不到人影,墻垛多有損毀。墻下并無護城河,砂石平地上亂七八糟得丟棄著不少軍械,地上滿是焦痕。
一箭之外有一座焦黑的框架殘骸,好像被大火燒過的磨坊,上部結構已成灰燼。從四方的底部和半人高的木輪來判斷,這似乎曾經是一座攻城塔。
城下兩箭之地,盡被鹿角溝塹圍住,巨大的擋箭板之后有些穿白袍、持矛墜弓的兵丁畏首畏尾地窺探。
前鋒陣地之后,各種攻城器械正有人圍著敲打捆綁,不少投石器的力臂已經折斷,圍在周圍的工程師一籌莫展。
一些木質鮮亮的攻城塔只有基本框架,木匠正呼呼喝喝地指揮兵丁把梯子安裝在兩層地板之間,外側還正在咚咚得釘外板。
再向后走,就是一片營地,白色帳篷林立,密密麻麻的好似森林,約有一里多厚,縱向延綿十幾里。
營地之中聲音嘈雜,有鐵匠叮當打造之聲,有車馬聲,有駱駝嘶鳴聲,牛羊叫聲更是不絕于耳。最多的當然還是人聲,營地內不時有一排排的白袍兵丁持槍走過。帳篷之間還有不少兵丁,或三五聚成一堆閑聊,或往來取物。
一片地勢較高的土丘,站在丘頂可以俯瞰整個營地,就連對面城墻也看的一清二楚。這里有一些寬大的帳篷,偶爾有人出入的時候可以從帳門看到里面鋪著厚厚的地毯。
丘頂視野最好的地方擺放著長桌,桌旁圍坐著不少男人,他們頭上支著一座紗幔涼棚。涼棚十分寬大,連四周侍奉的面紗少女們都能蔭蔽在內。
桌前坐著的漢子們目不轉睛,都盯著那名長身而立的少年。少年侃侃而談,黑色的長發在風中飄逸。
“所以說,這男女之事,就好比眼下的這場圍城。圍在城里的人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沖進去,看來沖突激烈,實則是兩廂無奈的兩難局面。”我一面啜飲杯中美酒,一面悠然自得的說道。
這番道理,原是我從牛鼻子那邊繳獲的小冊子里面所錄,顯然是非常能夠引起下界人類的共鳴。因為眼見得,圍坐長桌的眾人,個個都脖頸伸長,全神貫注的聆聽我的“教誨”。
好像此刻的我,已經不再是那個中土來的過客,而是某個他們敬拜的偶像,忽然一日滿身金光、活靈活現地從祭壇上走下來了似的。尤其是我這番意味深長的結尾,乃是用心剽竊而來,深得全冊精髓,頗有點睛之妙。
直聽得桌旁這幫糙漢,點頭連連,繼而嘆息不止。
我坐回藤椅,翹起二郎腿、靠向椅背仰坐。陽光透過頭頂紗幔撒在我的臉上,我悠然抬起右手所持翠玉杯,陽光映射下美玉更顯玉潤光潔。
都說葡萄美酒夜光杯,此時杯中美酒還加有冰,在這酷熱難耐的沙漠里,能有如此的享受,受人尊敬的感覺真好!
我重新坐正轉身,看向長桌圍坐的這幫糙漢。他們頭圍潔白紗巾,腰懸金絲彎刀,穿金戴銀,各是附近占據一方的首領,此刻卻都雙肘伏桌,滿眼期待的看著我。
我決定把握時機,來一波感情升華:
“其實,這天下間所有的事情,想仔細了都跟這男女之事沒有什么差別。得不到的就拼了命渴求,真正得到之后,才發現原來不過如此。直到孤身對月之時才發現,這輩子不過就是一場幻夢。尤憶春衫多輕狂,三十一入劍氣藏。漁樵煮酒江渚上,誰識當年白玉郎。”
說完,我揚天長嘆,擺出十成姿態,實際上卻偷眼去看這些糙漢的反應。
只見這些智商盲點攜帶者聽完我的這番胡扯,一個個的捶胸頓足,長吁短嘆,沉浸在對“終極關懷”的深切感悟中。等到他們能說話了,紛紛交頭接耳,或對我微笑點頭,“謝赫、謝赫”之聲不絕于耳。
桌旁一圈兒,只有那死猴子不為所動,桌上有各色水果,他兩手只管向嘴巴里塞,手速快到出現重影;被紗巾遮面的唐唐站在外圍,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兩手叉腰,有個侍女戰戰兢兢的從她身后繞著走過。
自從幾天前,我們來到這個聲勢浩大的營盤,唐唐的心情就一直不好。
卻說那一日,我們在沙漠中疾馳,忽然走到這個要沖之地,被重兵擋住了去路。原來這里有附近眾多酋長聚集起來的大軍,正在圍住一座城市籠城。
那些挎刀持矛的士兵聽說我自東土上國而來,猴子我也只解釋做隨身帶的寵物,對我還算比較客氣。只是一見到身著勁裝的唐唐,就紛紛大呼小叫起來,說什么“大逆不道”、“有違戒條”,沖上來就要抓我們。
“呵呵呵呵!”女魔頭一陣冷笑,沒等我看清楚動作,寒月已經入鞘。周圍幾十個兵丁,頹然倒在地上不動了。沖在最前面的那個兵丁,倒下之后頭咕嚕咕嚕的滾到唐唐腳下,被她一腳踢成天外流星。
周圈兒遠點的士兵再不敢靠近,只是遠遠舉著武器沖我們烏拉烏拉的瞎咋呼。
不過他們的老大還算是比較上道的,聞得騷亂沒一會兒就趕了過來,聽左右形容了我身邊“女奴”都有這等強橫的手段,對我大加崇拜,以為神的使者,千躬萬拜的請我去他主營歇息。
我看他們殷勤,又不想多造殺孽,只好暗暗求了唐唐,按照當地習俗穿戴打扮起來,還應承了未來一個月都由我洗全部碗筷。
且不說這邊“女奴”勉強答應。我在這營地里,卻是受到了上賓的禮遇,過得十分舒心快活。
當晚山珍海味,大吃特吃,吃完沐浴更衣,居然有十幾個面紗女奴前來伺候。
沐浴完還有香蒸按摩,腳指頭都被挨個捏了一遍。晚上睡在軟和溫暖的絨毯之上,我連連懷疑自己是不是身在夢中,這哪里是下界酷熱貧瘠的沙漠,分明就是傳說中男生的天堂好吧。
連住了兩日都是殷勤招待,我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就要求見他們老大說話。于是左右武士伴隨,送我來到這圍城前線的行營。
再回過頭說這邊,糙漢們體會完了終極關懷,繼續目光熱切的看著我,似乎是還有所期待。只聽那大酋長輕咳一聲,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套,原是要求我這“神的使者”,傳達“神的旨意”,求教破城妙計。
我舉目望去,眼前這座砂土磚石筑起的城池,看起來稀松平常,城墻并不高大,并沒有什么固若金湯的賣相。完全不理解這幫糙漢帶了那么多手下,連營十幾里,為何居然只是圍而不攻。
見我不解,那大酋長向身邊鐵衛下了道指令,一時間號角吹起,前鋒營里旌旗舞動,黑壓壓的人頭排列成密集陣型。一時間人聲鼎沸,便是要組織攻城。
不一會兒,遠遠傳來前鋒陣地里幾陣怒吼,士兵們一呼百應,群情激憤,呼聲震天。待這戰吼聲漸漸達到頂點的時候,只聽一排號角低沉長鳴,兵線沖閘而出,黑壓壓一片扛梯舉盾的直奔城墻而去。
沖鋒未半,城上傳來一陣嬌聲呼和。
墻垛間隨即伸出長槍短炮,一道道紅藍光束如急雨傾瀉般朝著城下兵卒射去。光線所至,引起一連串兒爆炸轟鳴,夾雜著慘叫,和泥土血肉飛濺。酋長方尖兵損傷慘重,兵線潰亂,迅速退回本陣。
卻不說我們這邊行營帳下,那幫糙漢們發出一陣陣哀嘆頓足。單說我現在心中的那份震驚,就完全無法用文字來形容。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本來說好的只是人類內斗,兩邊都是差不多的線膛栓動式步槍,你BIUBIU兩下,我BIUBIU兩下,拼殺得難解難分。
戰到最酣的時候,對方陣線里陡然跳出一個機動戰士高達,足有十來丈高!一個落地沖撞,就踩死己方幾十名士兵。正手大型光束軍刀一劈,碉堡炮位成串兒爆炸,反手60mm火神炮一陣掃射,三四里內己方陣地連人帶槍全部化為焦土……
一場原本勢均力敵的大型戰役,轉瞬間以己方完敗收場。
“非我見死不相救,奈何共軍有高達!”那種仰天長嘯此刻正在我心頭完美上演。不光是我一個,就連我旁邊的唐唐她也呆住了,猴子吃到嘴里一半的香蕉忘記嚼,“啪嘰”一聲另外半截掉到桌上。
這根本不是去凡間的車!
就連仙界小學生都知道,那種光束和威力,紅的很明顯是來自“仙道權威”型半自動熱能激光步槍;藍的是“仙能無限”型等離子步槍。
這兩種明明都是天兵常備的制式武器,為何居然會大量流落到下界凡間?
想到這里,我運用起豐富的演技經驗,強行抹平了面部表情,裝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轉頭對大酋長和他那些糙漢們說:
“神對這里發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所以才會派我前來。爾等不用驚惶焦急,按兵不動即可,我自會帶隨從進城去向他們傳達神的旨意,令他們棄械投降。”
說完,向唐唐跟猴子使了個眼色,轉身出帳向城市方向走去。
身后糙漢忙不迭跪拜在地,高呼無上神能,就連一路上那些兵丁,也都誠惶誠恐的跪倒在兩旁,讓出一條通道。
受人尊敬的感覺,真好!
我手舉白旗,搖頭晃腦地走向城下。身邊跟著左右兩大護法,區區光線步槍怎能傷我?完全不用慌。
估計城上守衛也是看到,方才敵陣對我各種跪拜,感受到了我那種至高無上的地位,并未向我開火。我還沒走到一半,城門就已經大開,門口有人在等著我。
走到近前,原來是一排侍女穿著的美女,為首的那個長相尤其艷麗、身材窈窕,堪稱凡人中的上品。待我走近,向我微微鞠躬行禮,說道:
“我名叫彌桑,是女王陛下的侍女。陛下知道閣下將要蒞臨本城,命我在這里迎候各位多時了。”
說完,甜甜一笑,轉身舉手迎我入城。
城中門口大道旁,分兩排站著十幾個身著女式戰斗裝甲,沒戴頭盔的守衛。長得基本都只能用歪瓜裂棗來形容,個個對我怒目而視。等我一進城就立刻緊閉城門,登城戒備。
我心下各種狐疑,按理說我這一路頗為低調,沒理由千里之外未曾謀面的這位女王,居然會聞得我的大名啊。居然還知道我何日何時會到她的城市。
莫非是本仙少這副頗具特色的容貌,已經在下界廣為流傳?引得她兩股癢癢,葉枯人瘦花黃?
再看這些只不過是侍女身份的妹子,都已經長這樣啦,待會兒要是遇到了那女王大人,那還不得上天嘍哇!想到這一節,我不由得腳下加速,連連催促那彌桑快走,不是說你不夠優秀啊,哥是怕百花深處有人愁啊。
再說這城中,看街道交錯復雜的規模是挺大,應該能容納不少人口,只是街面冷清,家家關門閉戶。
聽那個叫彌桑的美女介紹,這里是叫做女兒國的有名地界。女王陛下自從統治本城,就驅逐所有男子,只留女生。
更廣為宣揚,本城庇護天下所有受到男人欺壓的女性。又用各種新奇強力的武具組建起一支女子守備團,用武力反抗男性的侵害。
周圍多有受苦受難的可憐女子,紛紛離家來投這“傳說中的女生天堂”。漸漸的也就引起周邊各大勢力的反彈,以至于酋長們引兵圍城。城中街面冷清,也是戰火所導致。
聽到她這一番說辭,我和猴子都感到十分新奇,猴子連聲叫好,說是“哪里有壓迫,哪里有就有反抗,好!”,唐唐更是歡欣鼓舞,一把撕下那面紗,在腳下踩了又踩。
看得我心痛不已,都是好料子,本可以拿來裹個綠肥紅瘦的,可惜了可惜了……
再說這彌桑,邊聊邊帶路,左拐右拐,完全沒有走大道的意思。漸漸地居然把我們引到僻靜角落里,一處隱蔽的廟宇里來。
莫不是眼見到本少的真容,一時按捺不住,想要找個什么機會,比自家女王先啖一口頭湯?
進到廟宇,里面空間比較大,大白天的中間還生著火盆,早圍坐著眾多仙女也似的美女,在那邊等我們到來。中間為首的一位衣著華麗,容貌更是美到讓我一見就合不攏嘴。
只見她秀雅絕俗,有一股輕靈之氣,肌膚白嫩、沒有纖毫缺陷、桃腮帶笑、氣若幽蘭,身姿婀娜婉轉,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說不盡的誘人,自稱叫做思黛。
這波操作很可以,我本來還說在酋長營地里才是男生天堂,沒想到,真正的天堂原來在是在女兒國里面啊!難怪那幫糙漢那么急著破城,這換誰誰不急啊。
有這么一位尤物,什么湯給你喝都沒問題啦!我心下食指大動,不知不覺嘴上說出來的話也奔放開了:
“各位姐姐抬愛,本少榮幸得很!只是本少空有健壯的身體,尚缺乏實戰經驗,等下希望各位姐姐能多多指教、擔待——哎呀呀呀!”
忽然耳朵一陣劇痛,原來是身后唐唐見我言語荒唐,發怒了狠狠揪了我一把,引得滿堂美女掩口嬌笑。
“上仙說笑了,小女子們這次勞動上仙大駕,是有另外更為重要的事情。”
卻見為首的美女嫣然一笑,牽了我手就去火盆邊上坐地。那十指尖如筍,腕似白藕,入手嫩滑柔軟,足令我心神為之一晃,暈乎乎的就跟著去了。
一起坐在火盆邊上,美女們開始向我傾訴,原來卻是這女兒國的女王,嘴上說什么關愛萬千女性,實際上暴戾不仁。暗地里擄掠周邊男子,當做奴隸一樣虐待,為她做牛做馬;
于內囤積居奇,壟斷經濟,獨攬大權,那女子守備團,都是些兇殘蠻橫之徒,對外作戰,對內鎮壓,只準女子進城,不準她們離去。
總之她們在這里的生活,各種凄涼,苦不堪言,每日以淚洗面,唯盼救星到來。
說到這里,為首的美女抹抹眼淚,轉目充滿期待的看向我,接著說道:“我們姐妹,在宮中廣有耳目。那女王曾多次說過上仙即將駕臨,又說上仙身邊的兩位同伴,都有通天徹地的法力。
妾身們,別無指望,但求上仙垂憐,消滅奸邪,救妾身于水火。我們姐妹,結草銜環,甘做牛馬報答上仙。”
說完,玉手又搭在我手上,一雙杏眼如絲帶蜜,看進我眼里。
這兩手一交,就足以令我暈其大浪,再看見這如花也似的美人兒,淚眼汪汪的含羞帶媚。我一時間元神大亂,什么想法都沒了。只記得自己拍著胸部保證,定要讓那魔女伏誅,然后在眾美人崇拜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得跟著彌桑去了。
比我情緒更激動的應該是猴子,他聽說此處女王蓄奴為惡,氣的毛發倒豎,沒等我們說完話就自顧自的走了。
沒關系,隨他去。有女人了還要基友干啥。受人尊敬的感覺,真好!
這次彌桑沒有再繞路,直接走的大道,片刻就到了王宮,穿過長長的前庭、回廊,直引我們到了后宮女王的居所。
卻見這位女王,其實長相稀松平常,一副《仙侶奇緣》里只能演個丫頭端個盤子的尊容,看的我好生失望。只是她周身仙力波動明顯,明顯是上仙修為。
我們分賓主坐下,女王隨即讓左右全部退下。
“剛烈,你我都是仙家,彼此說話不用拐彎抹角。”那女王開口就直截了當,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繼續又說道:“你剛見過思黛,對吧。”
“這……沒錯,不知上仙有何訓示。”我答道,偷偷給唐唐使了個眼色。
女王笑了笑說道:“果然是實誠少年。我久居下界,整天與那幫凡人俗物打交道,甚是厭煩,今天總算能有仙家聚會,咱們不妨坦誠些吧。”
“既然如此,請恕晚輩魯莽,我看上仙修為高深,實在不明白為何會下界到此,建立這個女兒國,那么多兵庫武器,又是從何而來?”我問。
女王聽后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是有緣來此相會,說與你聽,倒也無妨。仙少請看,這是什么。”說著手中舉起一物,只見那物周身籠在五色毫光之中,甚是耀眼奪目。
“這……這是天宮的金印!”仔細觀察半晌之后,我拍腿驚呼。
以前聽牛鼻子講過的,但凡天宮派下重要差事,都會發給領命者一顆金印,有此憑證就可以調撥天兵、物資,便宜行事。
“此印有仙力加持,重八百余斤。上有大規模殺傷性符咒,持此令者無往而不利!”我仔細觀看印上的甲骨文,贊嘆不已。
據說唯一的例外是某年月日,中土江州某人得罪了天庭。兵部發下金印,點天兵十萬,閻羅大王做先鋒,五道將軍做合后,直要把那江州夷為平地雞犬不留。
可沒想到領兵的天將慈悲,下界之后看那凡人可憐,沒有發飆。回來之后百般懇求天宮饒恕這些愚民,不惜為此舍了自家道果修為。金印出而不能歸命,這是僅有的一次。
“你倒有些見識。實話與你說了吧!我本是上界如意仙子,主司男女塵事,奉了田園女權仙界聯合會的上命,特來此地設立‘關愛下界女性示范基地’。絕不是什么私自下凡為妖的茍且之徒!”
女王說完,一副義正辭嚴的表情。
“田園女權聯合會!”我心頭一驚,手中的茶杯“哐啷”一聲掉地上摔得粉碎。
我聽說過這田園女權仙界聯合會的名頭,乃是由嫦娥娘娘領銜,九天玄女背書,上界頂尖修為的仙女,一多半都是會員。
據傳聞,其后甚至還有著更高一層不可言說的背景在運作。就連那些魔道、修羅道的魔女妖精,都自發組建分舵。再算上旗下的“舔狗飼育會”的戰力,實在是龐大到不可阻擋的一股力量。
就算不是官方機構,三界中有哪個膽大敢小覷她家?
想要跟這樣的勢力作對,有幾條仙命都是不夠的,更何況我現在身邊唯一能仰仗的力量,不過是唐唐這個潛在的墻頭草罷了。若是這女王也跟那校長一樣,對我不懷好意,恐怕……
想到此處,我不由得冷汗狂流。
“仙少不必擔憂,我請仙少留步,只是對足下略有耳聞,想要親眼見一見那傳說中的角色罷了,并無惡意。”
女王看到我懼怕,微笑著勸慰。說完,眼光瞄了我旁邊的唐唐一眼,接著又說道:“你們的使命,我無意從中作梗又或者過分關心,今日既然見過了,就請上路吧。”
說完,雙掌一拍,兩邊侍女魚貫而出,領頭的彌桑奉上通關文書。看到文書,我眼前一亮,有它最好,不至于像上次那樣弄到渾身上下都是血糊糊的。
剛接過文書要起身,又聽見女王說道:“至于那思黛,仙公子不必憂慮。對于她的一舉一動,和什么人有來往,孤了如指掌。只不過看在都是同命相憐的姐妹份上,故意由著她胡鬧罷了。你說是不是啊,彌桑?”
我不知道彌桑此刻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因為她看向我的目光和表情里沒有顯露出任何情緒。完蛋,看來與那思黛再續佳緣,也是無望了,我不由為此感到深深的憂傷。
那天傍晚的時候,女王殿下親自帶隊襲擊了酋長眾的圍城營地,天神下凡大破敵軍。斬首萬余,生擒俘虜無數,想來定能極大的改善國計民生吧。
酋長眾惶然作鳥獸散,以我從城頭觀看到的他們的奔跑速度來說,幸存者應該十幾年內,都不會再有進犯女兒國的膽量了。
本來還想著出門再享受一次香蒸按摩的,看來也是沒希望了,我不由得再次感到深深的憂傷。
出城之后走了很遠,唐唐忽然扭過頭對我說了一句話:“你知道嗎,以前在仙界的時候,我也是會員。”然后我們倆都一直很沉默的只顧走路。
天黑之后猴子才趕上來跟我們會和。我跟唐唐都不困,猴子就通宵開車。猴子一路上只管埋頭走路,我們三個就在夜色里沉默著吹了一夜冷風。
后來有一天,我忍不住問猴子,那天在女兒國他到底干嘛去了。
猴子沉默半晌,末了搖了搖頭,說:“他們說此間樂,不思蜀,還讓俺趕緊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