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星，這句話什么意思？”王小虎面帶好奇。

“這個呀，這是我剛才在三樓看到的，估計是以前有人來過，故意留下的線索，說不定藏了什么寶貝。”羅星咧嘴一笑，胡說八道。

“現在負一樓都被水淹沒，有寶貝也早爛掉了。”黃浪小聲提醒，生怕羅星腦子發熱。

“我才不會那么傻。”羅星不著痕跡的將地面上的字抹掉，免得眾人盯著不放。

……

時間過去一個多小時，眾人聚集在房間里，不敢大聲說話，就連活動關節，也顯得小心翼翼。

好在這么長時間再沒出現過什么詭異的事情，好幾人甚至扛不住倦意，沉睡過去。

羅星悄悄看了眼腕表，已經凌晨四點多，估摸著該動身了，否則天一亮，這些家伙就不會老老實實待在房間，到時候才真叫行動受阻。

“你去哪？”徐雙雙輕聲問了一句。

“上廁所，大號。”羅星裝出強忍的樣子，還伸手做了一個噤聲動作，意思是不要吵醒其他人。

徐雙雙睫毛眨了眨，剛想勸阻，卻發現后者已經急不可耐的出去了。

……

羅星又回到一樓樓梯口，四周漆黑，從門口鉆進來的夜風盤旋在各個房間不散，聽著如老鼠跑動又似衣服摩擦，很輕微。

大門撞擊油漆桶的聲音已經響了一夜，但再也無法敞開絲毫，顯然是到了極限。

他看向地面，水位又漲高了些，已經聯通負一樓，原本漂浮其上的死老鼠也不知道順著水流飄到了哪里。

“行動時間最多只有十分鐘，否則王小虎肯定會帶著人來找自己，那就麻煩了。”

將黑色大衣脫下疊好，鞋襪整齊放在一旁，溫熱的腳板站在臺階上，逐漸降溫。

如果可以，羅星是一萬個不想下水，因為冷。

現在是冬天，今晚是冬季第一場雨。

變異右眼緩緩浮現，驅散黑暗，視線明亮了許多。

伸腳試了試水，冰涼刺骨，趕緊運轉鬼炎，這才松了口氣，感受著逐漸回暖的體溫，一步步向著負一樓走去。

若非仗著鬼炎存在，他絕不會冬天下水，實在是太冷了。

被水泡了不知多久的樓梯表面很滑，其上附著一層看不見的植物層，踩上去黏黏的，稍不注意就會跌倒，然后滑向漆黑深處。

羅星很小心，越往下走，浮力越大，水位已經到達胸口，身上還未脫盡的衣衫緊貼著皮膚，很不舒服。

嗯？

當水位到達脖子時，他微微蹙眉，回頭用手電照了下大門，沒有變化，但那種持續的撞擊聲剛才有片刻停頓，想必是風變小了。

收回視線，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頰，調整呼吸節奏，然后猛吸口氣，整個人潛入水底。

像是進入另外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除了水流聲與心跳聲，再無其他。

這才是真正的死寂！

手電筒是防水的，但他不打算用，因為水很渾濁，充斥著細菌，左眼早已緊閉。

看了眼腕表，已經過去十秒鐘，估摸著肺里的氧氣只能支撐一分半鐘的時間，之后必須換氣。

不過這里是負一層，沒有其他出口，伸手就能碰到天花板，上面滋生了許多細菌，根本沒有換氣的地方。

雙臂掌控方向，雙腳有規律的擺動，很柔很有力。

與常人不同的是，羅星利用右眼的特性能夠清晰看見水中的物體，盡管只是輪廓，已經足夠。

負一層沒有房間，一根根粗大的構造柱支撐著古宅主體，很空曠，很幽僻，卻會讓人不小心迷失其中。

地面很臟，微生物、蘚類植物或是各種腐化物交織在一起，形成像灰塵一樣厚厚的東西。

零零散散的建筑工具淹沒其下，偶爾隨著底部暗流露出一截。腐爛的臟布鞋被水藻纏住，動彈不得。

在水里，一切都顯得很慢，待得久了，甚至會忘記時間流速，也忘記身在何處。

這是極度危險的負一樓，羅星始終保持著高度警惕。

他不知道那個東西有沒有發現自己闖入，或許有或許沒有，也或許早已埋伏在某個視野盲區，隨時發動致命一擊。

三十秒悄然而過，肺部已經傳遞出不堪負荷的訊息，羅星隱隱有些著急，正想加快速度，卻發現暗流帶動‘灰塵’露出一截銹跡斑斑的鐵鏈。

鐵鏈有手腕粗細，繃得很緊，就好像兩頭壓著什么重物。

他用腳穿透灰塵，踩到鐵鏈上，密集的鐵銹就像砂紙一樣粗糙。往后退了沒幾步，鐵鏈到頭，腳底是個拳頭大小的金屬物。

用腳驅散‘灰塵’，羅星低頭一看，那竟是一顆鋼釘！？

內心充滿疑惑，他趕緊反方向摸索，腳下的‘灰塵’往兩邊翻涌。

“比拳頭還大的鋼釘為什么會釘在地上？手腕粗細的鐵鏈盡頭又連接著什么？”

他動作越來越快，已經靠近中間最粗的構造柱！

“這是？”

他心中一驚，只見構造柱下半部全是橫七豎八的劃痕，很深很深，有的地方已經露出其中的鋼筋！

這絕不是因為長期泡在水中，混凝土開裂的痕跡，反而像是某種動物的抓痕！

羅星一下子筋肉緊繃，慢慢轉向柱子背面，因為鐵鏈正是從柱子中間穿透而過。

脖子上的青筋因憋氣太久，緩緩凸起，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構造柱很粗，約莫需要三個成年人才能合圍，羅星轉過去時，心臟猛的狂跳，咚咚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擂鼓，清晰而低沉。

柱子后面..竟然是一具被腐爛衣物包裹的骸骨！

骸骨保持坐姿，頭骨后腦勺碎裂，是撞擊后方的柱子造成。

它雙腿平行，腿骨被手指粗細的鋼釘定在地上一動不動，那根手腕粗細的鐵鏈從柱子穿出，端部掛著的倒勾死死勾住脊梁骨，不讓其倒下。

“這..”

羅星感到頭皮發麻，這簡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活生生的被釘在此地，而那些抓痕應該就是骸骨求勝欲望的象征。

恐怕到死，他都在掙扎，沒放棄過！

羅星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怒火，什么樣的人，竟然能干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

他目光再動，駭然發現尸骨右手枕著另外一顆頭骨！很小，估計死者的年齡不大。

就在此時，小頭骨突然脫離，滾向陰暗角落。

那里站著一名身穿白裙紅鞋，歪斜腦袋，眼睛空洞的小女孩。

她抬手，遙指羅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