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當(dāng)然注意到了駱弘光的目光,這個老江湖也知道駱弘光有事情要找自己,但身邊的這人,重要性要遠(yuǎn)遠(yuǎn)的超過了駱弘光。
“龍鏢頭,您今日大駕光臨,可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龍飛對旁邊的人笑臉相迎。
這旁邊的人是誰?當(dāng)然是龍成霸,龍陵第一鏢局總鏢頭——龍成霸!
“掌柜的,今天我給我要給我爹在這里擺一桌酒席,有沒有問題?”龍易搶上一步,問道。這話里的其他意思,那就是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出去。
無一例外,全都出去!這龍飛客棧一樓大廳,現(xiàn)在誰在吃飯,誰沒給銀子,都由鏢局給了,一切損失都由我龍易承擔(dān),為的就是要在這里圖個清凈。
龍飛到這里,裝作沒聽清,遲疑了一下。
“龍易,你這是什么話?”龍成霸說道,“這里的人可都是食客,食客吃飯,哪兒有趕走的道理?掌柜的,你切莫見怪。”
其他人早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對兒父子,也注意到了身后的二當(dāng)家隆奇書。這三個人里面,大多數(shù)人都知道只有龍易最不是東西。且不說昨天在楚鳳樓發(fā)生的事情,以前對街坊四鄰看誰不順眼了,讓人帶到死胡同中一頓亂揍的事情也是時有發(fā)生的。
但這段時間,誰也沒有見到龍成霸,今天突然出現(xiàn),那么很有可能是從外面回來。頓時,他們的心里果然就像那個給龍易出主意的人所說的那樣,沒有人敢說什么。這讓龍易十分滿意。
龍成霸的意思是讓人們都在這里繼續(xù)吃飯,可其他人不這么想,尤其是知道龍易性格的人。但龍成霸既然這么說了,龍易總不能當(dāng)場違背自己父親的意愿,所以稍稍站起來的人又坐下了。
這一下,讓龍易臉上掛不住了。
“爹,待會兒咱們就來這兒吃。”龍易計上心頭,打算將龍成霸支開,“叔伯,你先帶著我爹到其他地方轉(zhuǎn)轉(zhuǎn),我爹他已經(jīng)兩個多月沒回來了。”
駱弘光暗道:“莫非,這龍易另有所圖?”突然的變化讓駱弘光沒明白所以然。
“也好。”龍成霸幾乎是立即就答應(yīng)了,“奇書,那你就陪我到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如何?”
隆奇書點(diǎn)頭道:“是,總鏢頭。”兩個人并肩而行就走了出去。到了外面,隆奇書發(fā)問了。
“總鏢頭,您這次怎么會讓他一個人安排了?”
龍成霸摸了摸下巴說:“這一次,我就是想看看,他究竟成長了多少。我走了兩個月,你可教了他什么東西?”
隆奇書道:“傳授給他了不少經(jīng)驗。”
“嗯。”龍成霸點(diǎn)頭道,“所以,他也該讓我看看成果了,你是與我把這鏢局一手建立起來的,最熟悉我的老毛病,再過幾年,恐怕我就不能親自押鏢了。所以,必須將龍易培養(yǎng)起來,不惜一切代價。”
隆奇書面色大變,極為驚訝:“總鏢頭,此話萬萬不可當(dāng)真,你的老毛病一定有法子治的。”
龍成霸只是長出了一口氣,沒說話。
……
“龍成霸竟然走了。”于水蓉小聲道,“據(jù)說他從來不會讓龍易一個人安排這種大事。”
駱弘光沒說話,而是低著頭裝作在吃東西。如果龍易真的是沖著自己來的,那也只有他先動手自己再反擊,如此一來才會變得順理成章。
龍成霸走后,龍易的氣焰果然如同秋后火苗噌的一下躥了起來,打了個響指,門外立刻走進(jìn)來五個打手。其中一個在龍易耳邊低語了幾句,一件極其嚴(yán)重的事情就即將發(fā)生了。
“都別吃了,別吃了!”一打手猖狂的喊道,“我們少爺要告訴你們一件事,都給我聽好了。”
此時,有兩個打手站在門邊望風(fēng),一左一右看著以防龍成霸突然回來而龍易沒得到消息。
駱弘光抬眼一看,正是幾天前被綁在樹林里的兩個人之一。
“剛才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龍陵第一鏢局的總鏢頭,龍成霸龍總鏢頭回來了。并且,我們家少爺要龍飛客棧擺下酒宴為總鏢頭接風(fēng)洗塵,不用多說你們也知道我們要干什么,你們可有誰不明白的?”
在座的食客里,那真是有特別膽小的,對龍易這類人更是恨不得望風(fēng)而逃,就膽小到這種地步,生怕自己受傷害。可現(xiàn)在這個時期,龍陵郡的人可不一般,龍飛客棧中共分了兩類人。一種是客商,也就是往來商人旅客,另外一種,則是職業(yè)修煉人,魚龍混雜。
“誒,對了,你們就應(yīng)該像這些人一樣,趕緊離開!”猖狂的家丁說道,“別等到我們請你們出去,到時候性質(zhì)可就不一樣了。”
龍飛一見情勢不妙,他在龍陵郡中可也算是老江湖了,剛才面對龍成霸都是鎮(zhèn)定自若,龍易更是不在話下,若不是他有一個龍陵第一鏢局大少爺?shù)纳矸荩堬w根本不會理會這種自以為是的小子。
“我說大少爺。”龍飛身為掌柜,有必要出頭說話,“您在龍陵郡也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對這些鄉(xiāng)親四鄰,沒有親情也該有感情,怎么舍得趕他們走?您說是不是,再說了,我們也都是十分敬重龍總鏢頭的,人多了也熱鬧。”
這話說的也算是很誠懇了。龍易偏偏不聽:“掌柜的,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我爹那是多大的身份?那可是威名一方的總鏢頭,龍陵第一鏢局的總鏢頭!平日里相見的可都不是一般人,那可是非富即貴,豈能是現(xiàn)在這些人比得起的?掌柜的假如想?yún)⒓舆@宴會,那我考慮考慮。”
駱弘光暗道:“這龍易真會蹬鼻子上臉,看看龍掌柜的該怎么應(yīng)對。”
龍飛也不變臉色,笑著說:“你身為人子,怎能不了解自己的親人?總鏢頭可是非常有親和力,街坊也都知道,總鏢頭向來是平易近人,就算是請客設(shè)宴,也不會貪婪的將整個酒樓包下,而是讓其正常營業(yè)。即便是在街上被人不小心撞了,或是弄破衣服,也都是一笑而過,這樣的胸懷,我想龍少爺不會不具備的吧!”
駱弘光點(diǎn)點(diǎn)頭,他很佩服龍飛說的這段話。
龍易又道:“我身為人子,更要給我爹一個驚喜,今天你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我應(yīng)盡的孝道,那可是一分都不能少的。來人,給我把剩下的人都趕走!”
此話一出,龍易顯然沒有預(yù)料到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余音還在眾人耳邊回蕩,旁邊就有人氣勢洶洶的站了起來。駱弘光斜眼觀瞧,于水蓉說道:“這兩個看起來修煉的職業(yè)是戰(zhàn)士。”
駱弘光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嗯,他們這么沖動,手上的兵器十分沉重,的確像是力量十足的戰(zhàn)士。”
這兩個人穿著一件無袖衣服,袖子那里一看就是硬生生扯下來的,所以這兩個人的膚色也很黑,與龍飛可以相提并論了。
“我說你這小娃子,怎么這么不講理?我杜應(yīng)飛見過的人也不少,可還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娃。”杜應(yīng)飛手中的一根鐵棒,此刻支撐在地面。
龍易瞄了一眼,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你這無名小卒,難道不知我在龍陵郡的地位?我奉勸你趕緊離開龍飛客棧,想去什么地方吃就去什么地方吃,凡是今天留在這兒的,要么豎著出去,要么就給我橫著出去!”
“大哥,跟他廢話這么多干什么,氣死我也!”杜騰飛罵了一句,沖著龍飛瞄準(zhǔn),一腳將面前桌椅用力一踢。
咔嚓一聲巨響,賓客紛紛驚慌的躲在一角,或是逃跑的也有。
杜騰飛這一腳可說是力大無窮,粗壯有力的腿部足足可以踢死一頭小老虎。人們心想,這下子龍易可要遭罪了,這樣的一腳不把人踢死也要踢殘廢了。
誰知,龍易不閃不躲,正面踩在一把椅子上跳了起來,由上而下用腿一劈。最大的桌子一下子就被一分為二,令人目瞪口呆。
“就你們這種無名小卒,也該在我的地盤上找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龍易順勢踩在飛起的椅子上,這樣的速度令杜騰飛猝不及防,還沒舉起雙手防御,面門就中了一腳。
杜騰飛悶哼一聲,仰頭飛了出去,直接撞在墻壁上,結(jié)實(shí)的房梁立刻晃了晃。
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駱弘光還有于水蓉,都是大吃一驚。
“這龍易竟然有這種本事?”駱弘光驚訝不已,“看來,龍易在鏢局的時光也沒有完全虛度,也學(xué)了不少功夫,一腳能踢飛那樣的人,做到的人可不多啊!”
杜應(yīng)飛氣的哇哇大叫起來,揮舞大鐵棍飛奔上前,悶頭就是一棒。
龍易躲閃及時,噌的一下就偏移過去,這一棍又把一套桌椅砸的是四分五裂,聲音聽起來那是好不痛快。
“哎呦,我的桌椅啊!”龍飛在一旁叫苦,他倒也不是不想出手,只是不愿惹上這蠻橫跋扈的大少爺。
駱弘光握緊拳頭,他也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了,在這樣下去,龍易非要將整間龍飛客棧打的是千瘡百孔。想到這里,輕盈的七步晨息法瞬間施展出來。
整個一樓大廳中,突然刮起了一陣怪風(fēng),怪就怪在,這風(fēng)好像是從四面八方出現(xiàn)的,所有人又都愣了。就連杜家兩個兄弟也不明白,尤其是杜騰飛,一頭撞在墻上現(xiàn)在還眼冒金星。
龍易見此風(fēng)沒什么大礙,手上的拳頭展開成掌,如同一個血盆大口就要咬住杜應(yīng)飛的脖子。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人們只是被風(fēng)吹的一眨眼,耳邊響起了第三套桌椅被打爛的聲音,龍易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大廳中央,身下正是被壓壞的桌椅。
“龍易,你既然是來找我,何必拐彎抹角的折磨這么多人!”駱弘光寒氣逼人的說,“看來今天我必須要告訴你該怎么與人和平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