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

蘇凡的腦子還不清醒，就連要死這個念頭都好像經歷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才在腦海中響起。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召喚出玉章，迎向了準備壓死自己的面包車。

“嘭！”

“認主劣質面包車，可轉化。靈魂+1，體魄+10，內力+10。是否轉化？”

“是！”就在那么0.01秒之間，蘇凡的手腕已經被撞的脫臼，砸在了地上，眼看面包車就要壓上蘇凡的腦袋。

突然，面包車竟無聲地化作了一片星星點點的粉末，從中飄出二十幾粒三色光點，鉆進了蘇凡的眉心之中，而其他粉末則徹底變作飛灰灑落在地。

四個人影“撲通”幾聲，滾落下來，那個被綁架的女生直接壓在了蘇凡身上。

一股磅礴的暖流從眉心開始迅速流轉全身，蘇凡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來不及，就被這股暖流包圍。

脖子上被勒出的青紫手印，以及宕機的大腦都在以極快的速度恢復，而且身體強度也在迅速變強，最終這股暖流逐漸變弱，但并沒有完全消失，而是留下了一小股停留在蘇凡的小腹中，潛伏了下來。

蘇凡睜開眼，長舒一口氣，此時他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腦袋也是清醒無比，感覺有一頭牛在面前，他都能一拳打死。

他緩緩移開壓在身上的女生，這個女生壓在他身上之前，已經暈過去了，但那三個人還是很清醒的，他們驚恐萬分、手忙腳亂地聚到一起，看向神足氣完站起來的蘇凡，“你……你是誰？”

大漢的聲音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兇神惡煞，反而充滿了無盡的驚恐。

一輛面包車就這么悄無聲息地變成了一片粉末，說出去任誰也不會相信，可就是這么活生生地發生在他們眼前。

“我說我是鬼……你們……信么？”蘇凡咧開嘴笑了笑，他現在全身都是力氣，很想拿眼前的三個人試一試手。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時候，警察隨時都會來，面包車憑空消失，這玩意兒怎么解釋都解釋不通，萬一再暴露了自己，那可就糟了。

那三個人只感覺渾身發冷，不知道為什么蘇凡說他是鬼，他們竟然有些信了。

正常人能在被打得半死之后，還能完好無損地站起來嗎？

正常人能徒手把一輛面包車變成飛灰，瞬間消失嗎？

更讓他們感到無解的是，正常人會在大晚上來恒陽港，跟他們在這兒瞎扯嗎？

就在這三個人還處于極度震驚于不安之中時，不遠處響起了尖銳的警笛聲，

警察來了！

蘇凡心頭一跳，“要是被警察發現，那就糟了！”

他趕緊抱起那個女同學，然后撒丫子就開始狂奔。

原本還在忐忑中等待蘇凡裁決的三個人，瞬間就迷了，這鬼魂也怕警察？

還有你抱著那個女生跑算什么事兒？難不成鬼也有需求？

出租車燈光中，三個綁架犯很快就被警察圍住了，但是被綁架的女生，還有那個不知名的救人英雄，卻不知所蹤。

出租車司機也在幫忙四處找人，但除了那三個一直在說有鬼的綁架犯，就連面包車都找不到了，也就是一晃眼的功夫，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等他回到車上時，卻發現自己那忘鎖的車門竟然開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靠在車座上，一動不動，而那個高中生留在車上的書包也不翼而飛，一張紅票子靜靜地躺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

蘇凡把那個女同學放到出租車上之后，就趕緊跑了，他現在的表現實在太扎眼了，最主要的是那么大一輛面包車憑空消失，這事兒怎么也解釋不了，索性還是直接走人比較好。

他的體魄一下子增加了10，內力也增加了10，這樣的提升，讓蘇凡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剛剛抱著那個女生的時候，跑得飛快，可一點都沒覺著吃力。再加上小腹中盤桓的那股暖流，不時還會隨著他的動作流轉全身，別提有多舒服了。

蘇凡欣喜地打開屬性面板，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屬性，

“傳承——萬化（頂級寶品）！”

“可將任何認主之物轉化為自身屬性，目前轉化率55%，可升級！”

“靈魂：61+”

“體魄：84+”

“內力：12+”

“剩余寶氣值：1”

總屬性提升了21點，蘇凡心里大叫一聲爽！

“前后一共花了15點寶氣值，成功率不高，但是卻換來了21點屬性值，看來是因為面包車體積足夠大，雖然劣質，但架不住量多！”

“但是被掐住脖子窒息之后，竟然也能增加寶氣值，難道窒息也算是鍛煉的一種？”

蘇凡胡思亂想，跑了兩公里，寶氣值也漲到了3，這才終于在路邊攔了一輛車，朝城區趕去。

路走了一半，蘇凡心中的激動和亢奮才逐漸平復下來，轉而就是一陣后怕涌上心頭，

“雖然進步巨大，可是也太危險了，差點被人活活掐死……”蘇凡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剛剛那股暖流已經把被掐出來的印子給消掉了，可是蘇凡永遠也忘不了，那種瀕臨死亡的痛苦與無力感，真的就像書里說的那樣，好像掉進了火焰地獄里，全身都在顫抖。

而且他也忘不了在最后一刻，他問自己的問題，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同學，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一瞬間蘇凡陷入了沉思之中。

出租車停在了路邊，蘇凡從書包里抽出了一張一百塊遞給司機，接過找零之后就背著書包往家走。

回到家，父母已經回來了，見到蘇凡灰頭土臉的樣子，母親李艷急忙關心地開口問道，“凡子，怎么臉上都是灰？你的校服呢？”

“額，摔了個跟頭，校服也撕破了，就扔在學校了。”蘇凡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沖到廚房里，打開水龍頭洗臉。

李艷還想跟上去問問兒子，卻被蘇軍攔住了。

“別問了？”蘇軍看了看在廚房里洗臉的蘇凡，對李艷說。

“我這是關心兒子，你聽他說的前后不通，在學校摔了跤，怎么也能洗個臉再回來吧？”李艷有些著急。

“應該是又打架了，兒子都這么大了，你問那么多也沒用，你去把飯熱一熱，先吃晚飯，到時候我問問他。”蘇軍拍了拍李艷的手。

蘇凡洗完臉，就被老媽喊過去吃飯。

這個出租屋很簡陋，廚房是隔出來的小房間，只能放一個電磁爐，還有一個洗碗池。吃飯的地方就是在睡覺的屋子里搭一張小桌子。

屋子兩邊有兩張床，中間拉著簾子，睡覺的時候，把簾子拉起來就行。

一家三口圍著小桌子，

“今天在學校打架了？”蘇父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嗯。”蘇凡點點頭。

“沒受傷吧？”

“沒。”

“別人呢？”

“還好。”

蘇父點點頭，“你也這么大了，能不打架就別打架了，按照你的身板，我不擔心你會受傷，就擔心你把別人打傷了，到時候人家還得找你麻煩。”

“知道了。”

……

父子倆的對話很簡單，也稍顯怪誕，但這也正是蘇凡所熟悉的老爸。

老爸年輕的時候也是一股子暴脾氣，再加上身板厚實，打的架比他還要多，后來家里人看老爸這一身力氣，就讓他去學了木匠，這才有了營生的本事。

也正是老爸告訴他，“別人欺負你，你就給我打回來。你是男子漢，想要靠我去給你出氣，沒門！”

“你把別人打傷了，老爸掏錢給你去治！”

“但是我告訴你，別讓我看到你欺負別人！不然老子揍死你！”

農村男人的思維有時候就這么簡單又直接，所以教育出來的蘇凡，不管后來看了多少書，但骨子里也依然保留著父親遺傳下來的蠻氣。

尤其是在打架的時候，表現的格外強烈。

吃完飯，蘇父又問了一句，“校服要多少錢？待會兒讓你媽給你，你自己去學校補一套校服。”

“知道了。”蘇凡點點頭，眼睛里浮起一層薄薄的水汽。

他不敢告訴爸媽今晚發生的事，害怕他們為他擔心。

可是他現在不知道為什么，又特別想他們，雖然他們就在他面前，但是那股想念卻格外強烈。

在瀕死的那一刻，他想的最多的還是父母，他在想如果他死了，那父母怎么辦？他們就他一個兒子，以后誰給他們養老？

所以他才會問自己，拼命去救一個同學，到底值不值得。

不是因為他害怕危險，而是他害怕自己遭遇不測之后，父母該怎么辦。

蘇凡轉過身，偷偷擦了擦眼睛，深吸一口氣，暗自下定決心。

“從今以后，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這一點不會變，但一定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

真真切切地經歷過一次死亡，對蘇凡這個年僅十六歲的高中生來說，所造成的沖擊，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

蘇凡刷題刷到了晚上十點，伸伸懶腰，準備洗澡上床。

這時，隔壁張大爺的收音機準時響起，

“歡迎各位收聽恒陽夜新聞！大家好，我是吳洋！”

“我是秦希之！”

“本臺剛剛接到的消息，恒陽港發生了一起綁架案件，歹徒綁架了一名恒陽中學的高三學生！但是警方很快出動，已經將歹徒全部捉拿歸案，被綁架的學生也已經獲救！”

……

“案情播報到這兒，我們聊一點兒題外話。希之你知道嗎？聽說案發現場根本沒有找到嫌疑犯開的面包車，那三個犯罪嫌疑人不停地跟警察說，有一個鬼把面包車變沒了。”

“吳洋，你的意思是有人一揮手把面包車變沒了，然后解救了人質？”

“就是這個意思！本臺記者傳來的消息，說那三個歹徒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說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諸如大變面包車，鬼魂也有需求等等！”

“這不就是跟超人蜘蛛俠那樣的超級英雄一樣了嗎？”

“呵呵，看來我們恒陽縣也有了守護城市的超級英雄了呢……”

兩個主持人笑著說了幾句，便又進入了下一個欄目，

“接下來就是你的月亮她的心，我們來接聽第一位聽眾的來電……”

蘇凡聽著，心里不自覺地涌上來一股別樣且復雜的情緒，有被別人夸贊的暖意以及自豪，也有一種不知為何會出現的那么一點責任感，“我……也是超級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