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什么東西！？”

蘇凡嚇了一跳，直接蹦出去兩米遠。

等他看清楚趴倒在地上的人，“這……這是傳說中的……碰瓷？”

碰瓷這個詞興起于20世紀10年代，那時候監控體系還不發達，所以時常會出現被人訛詐的情況，但是現在監控體系這么完善，你確定還能訛得到人嗎？

蘇凡來回看了一圈，好吧，城中村里的確沒攝像頭。

但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蘇凡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這個人穿著奇怪的緊身衣，趴在地上，還有呼吸。

“你……你還好嗎？”蘇凡問道。

那人卻并沒有出聲，只是呼吸聲越來越沉重。

“你叫什么名字？我給你打120。”蘇凡掏出剛買的手機，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買電話卡。

“不……不用。”這個人終于說話了，他的聲音很急促，強撐起身體，可是連走路都踉踉蹌蹌，差點再次栽倒。

蘇凡本不愿意去和陌生人接觸，可這個人又看著實在太可憐，蘇凡同情心作祟，上前搭了把手，“你還好吧？要不還是直接去醫院吧？”

“多謝，我不能……去醫院。”那人揮揮手，沒想到這個好像快倒地不起的人，竟然直接把蘇凡甩出去兩三米。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人趕緊道歉。

蘇凡都被摔懵了，他第一次見到有誰可以把他摔那么遠的，而且看上去根本沒花什么力氣的樣子。這家伙這么有力氣，還裝什么病重患者？

“大哥，你有這么大的力氣，就不要玩了，趕緊回家睡覺吧，都這么晚了。”蘇凡爬起來，倒沒摔疼，他體魄提升了不少，而且并不單單集中在力量上，身體強度同樣也提升到了這個層次。他只是覺得有點無奈，碰到這么個不著調的怪人。

“你沒事吧？”那人問道。

“沒事兒，大哥你還是趕緊回家吧，已經很晚了。”蘇凡拍拍衣服上的灰，就準備回家，要是再被老媽看到，估計又要念叨他了。

那人看了看蘇凡，“你是恒陽高中的學生？”

蘇凡無奈地聳聳肩，“是。”

“大哥，我真要走了，再不回家，我媽就要念叨我了。”

“好的……多謝了。”那人有些落寞地轉身，重新走進了黑暗里。

“不客氣，還是早一點回家吧，太晚回去，家里人會擔心。”蘇凡對那人說了一句，然后就趕緊加快腳步，往家里跑去。

回到家，老爸蘇軍已經上床睡覺了，他每天早上四五點就要去工地，所以休息的很早。

老媽李燕還坐在門口等蘇凡。

看到蘇凡的身影，李燕趕緊起身幫兒子準備洗澡水。出租屋太狹小簡陋了，洗澡只能在廚房角落那邊的地漏，用臉盆裝水簡單地沖一下。

“今天學習怎么樣啊？”趁著蘇凡沖完澡出來刷牙的時間，李燕照常問起了兒子的學習情況。

“還不錯，但是徐梁同志請長假了，又換了個地理老師。”

“地理課我不擔心，你地理成績一直都很好。但這時候換班主任，會不會影響你們班級的復習節奏？”

“怎么會？新班主任就是數學老師，對我們班級很熟悉。”

“那就好。”李燕點點頭。

蘇凡刷完牙，就拎著書包爬上自己的床，準備睡覺。

燈光熄滅了，一家三口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可是蘇凡還沒睡著多久，就好像聽到自己家房頂上有動靜，他一下子就驚醒了。

旁邊，老爸老媽還在呼呼大睡。

“是幻覺嗎？”蘇凡揉揉眼睛，轉過身準備繼續睡。

但很快，蘇凡又睜開了眼，“不對，外面真的有動靜。”

他撩起簾子，看了一眼熟睡的父母，然后躡手躡腳下床，打開一個門縫鉆了出去。

蘇凡輕輕闔上門，順手拿起靠在房門上的小木棒，借著外面淡淡的月光，朝自己聽到動靜的地方，慢慢摸過去。

但蘇凡不知道，隔壁張大爺此時正悄無聲息地漂浮在他身后不遠處，跟著他慢慢往前移動。

蘇凡穿過家門口的那條小路，動靜果然大了一些。他靠著路邊的陰影往前走，防止被發現。

“撲通！”

……

蘇凡還在往前走，突然一團黑影像布袋子一樣摔在他面前，在地上彈了幾下，滾到蘇凡腳下。

是黑西裝！死了嗎？

蘇凡心頭一跳，下意識向后退了幾步。

“誰！？”一聲低喝從前方傳來，一個人影像一只巨大的黑貓跳起三米多高，又輕輕落在蘇凡面前。

“是你！？”黑影看清了蘇凡的樣子。

蘇凡也看到了黑影的模樣，不就是他在回家路上碰到的那個怪人嗎？

“是你！？”

“你在這里干什么？”蘇凡趕緊后退幾步，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的黑影。

“你果然跟普通人不太一樣。”黑影輕笑道，“我之前的感覺沒有出錯。”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黃皓。”

“我不管你是誰，離開這里。”蘇凡手里握著木棒，全身肌肉一下子緊繃起來。

“你太鎮定了，高中生。你已經看到我與眾不同的地方，可你好像并不怕我。”黃皓慢慢朝蘇凡走過來，“普通人看到這一幕應該掉頭就跑，但你卻選擇面對我，如果不是智商有問題，那就是你覺得你可以從我手中逃走。”

蘇凡這時才看到黃皓的模樣，一個很普通的男人，平平無奇。

“現在看來，我們是同類。”黃皓看著蘇凡，很隨意地說道，“你是一個有同情心的人，我不會對你出手。”

“我殺的人，都是死有余辜。”黃皓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黑西裝，“我擁有超能力之后，這幫人就出現了，他們想要把我帶走，可是卻被我逃脫了，沒想到他們竟然用家人威脅我，最終導致我的妻兒全部被殺死，所以我今天殺他們，也算是他們罪有應得。”

“你是今天在后羿射日石球上奔跑的那個人？”蘇凡突然想起來，眼前這個人跳起來的動作，很像今天在后羿射日石球上的那個人。

“你也看到了？的確如此，我這么做就是要告訴其他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存在；另外我要吸引這幫可惡的黑西裝的注意，把他們引過來，然后親手報仇！”黃皓說的咬牙切齒。

蘇凡又后退了一步，警惕道，“既然你已經報仇了，那就趕緊走吧，今夜的一切我就當沒看到。”

眼前這個黃皓，看起來人畜無害，可殺起人來卻連眼都不眨，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這種人都不能有交集。

“這邊發生了命案，而且死的還是這種人，恐怕很快就要有人查過來了，你確定還要留在這里？”黃皓看向蘇凡，“那幫人心狠手辣，并不會因為你的父母是普通人而心慈手軟……”

“夠了，住嘴！”黃皓一提到自己的父母，蘇凡瞬間就有一種要暴走的沖動，他的大哥還了無音訊，難道又要波及到父母嗎？

他目光逐漸變得冰冷，“恐怕你還不知道，我已經被盯上了，你要是還想安全離開這里，最好現在就走！”

黃皓對蘇凡沒由來的敵視有些詫異，他微微一笑，“果然是這樣，他們會先注意你的動向，之后就會動手……那我祝你好運！”

“我會注意！”蘇凡惜字如金，他現在只希望這個黃皓趕緊離開這里，要不然再把其他人吸引過來，自己到時候又被盯上，那就糟了。

黃皓低下身，抓起地上躺著的黑西裝，“尸體我就帶走處理了。要是你真的遇到什么問題，可以去恒陽港往南五十里的地方，我一直隱藏在那里，只要我還沒被抓走，你去那兒就能見到我。”

說完，黃皓幾個縱躍，就徹底消失在黑暗里。

蘇凡長舒一口氣，這個黃皓給他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現在看起來很矯健，但是一開始遇見的時候，那種馬上就要倒地的感覺，也做不了假。

有一種精神分裂的感覺。

蘇凡躡手躡腳按照原路返回，回到床上之后，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

黃皓在黑夜中動作矯健，在高速前進當中，幾乎沒發出什么聲音。

“這一個人蘊含的精血足夠我維持一個星期了。”黃皓拎著那個已經昏死過去的黑西裝，一蹦就是四五米遠，“但是那個高中生，不知道為什么，我的異能竟然對他沒有用！這還是第一次……”

黃皓還在微微出神的時候，就被一個人攔了下來。

一個穿著普通，踩著一雙涼拖鞋的老大爺背著手，好像在等他。

“來了啊，跟我走一趟。”老大爺絲毫不見外，說完轉身就朝前走。

黃皓面色變了又變，突然暴起，朝著老大爺的后心抓去，“老家伙，我不愿意傷人，是你逼我的！”

“本來我想著你可能還有那么一絲人性，唉……”老大爺也不回頭，僅僅只是一抬手，黃皓的手就像是碰到了鐵塊上，手骨瞬間碎裂。

“這……！？”黃皓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神中滿是慌亂，“你是……誰？”

“我是誰你就不用知道了。”老大爺簡簡單單一抬腳，就把黃皓踹倒在地。

黃皓驚恐地發現，自己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力量好像決堤的水一樣，不到十秒鐘就全部付之東流了。

“雖然我認為修行局那幫家伙的行事方式稍欠妥當，但對付你這種人，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的。”老大爺說話口氣大的沒邊。

過了沒多久，有五個黑西裝趕了過來。

“張老……”

“人已經在這了，至于你們的這個同事，只是暫時的神經麻痹，等毒素消散之后就會自然蘇醒。”張大爺淡淡地說道，“這個家伙的異能會吸食人的精血，你們帶他走的時候自己小心點。”

“多謝張老……”為首的那名黑西裝說道。

“不用謝，這家伙跑到我的地方撒野，我自然會出手。”張大爺擺擺手，晃悠悠地走進了黑暗里。

等張大爺走了，那些新來的黑西裝忍不住問頭頭，“老大，這張老是誰啊？你為什么會這么小心謹慎？”

“瞎問什么？知道太多小心你們的小命。”

“你們都是最新一批選拔上來的，我們毒狼小分隊主要的行動區域都集中在蘇省，而整個蘇省，你們最需要敬畏的，就是這個張老！”

頭頭不忘再次告誡這些新人，免得他們以為天老大、地老二，老子第三。

“下面分配任務，由于原本負責恒陽縣的三個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現在由你們四個人負責這片區域。恒陽縣最近不太平，接二連三的有異變事件發生，你們出動的時候要格外注意安全。同時你們還要注意監視一個高中生，那個高中生叫蘇凡，是恒陽中學高三（23）班的學生，這個高中生關系到一個重要線索，千萬不能放松。”

“最后的最后，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使用武力，尤其是對普通人！”

“知道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