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璣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制力量瞬間襲來,下意識的轉(zhuǎn)身防御。只見一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瞬間從觀禮臺方向落至眼前擂臺,落地悄無聲息,只是老者氣機流轉(zhuǎn),延綿不絕,陳天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制力,這種感覺比在武昌大澤密林中遇到的猛獸要可怕千百倍。
“小友不必緊張”。老者笑呵呵道,須發(fā)皆白,慈眉善目,正是趙希元。
陳天璣一臉警惕,習(xí)慣性的護在陳青峰身旁。
“小友身手不凡,不知小友姓名,師從何方?”趙希元收斂氣機溫聲道,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是看得出來很是好奇。
氣機收斂的那一刻,陳天璣瞬間沒有了那種壓迫感,見老者沒有要傷害他們的意思,便也稍微放下了一點戒備。
“武昌城陳天璣,沒有師門”。陳天璣收槍而立不卑不亢。
趙希元笑容更盛,接連撫須笑道:“有趣,有趣”。又轉(zhuǎn)眼望向陳青峰道:“你呢?小友!”
陳青峰依舊沉浸在自己憤懣的情緒中,聽到老者言語躬身行禮。
朗聲道:“在下武昌陳青峰,我三人同行路過貴寶地,原本想著只是來湊個熱鬧,不想我這路途中結(jié)識的好友今天無端遭此劫難”。
想起被斬去一臂的吳長陵,陳青峰還是沒有壓制住情緒,臉色脹紅。
趙希元有些唏噓,畢竟自己原本可以救下那個年輕人,但是他沒有。也許是見的太多了這種事情,很久以前他也出手過,但是這個世界知恩圖報的人不多,恩將仇報的人確是不少。
“青峰小友不必過于擔心,本座以內(nèi)門長老的身份向你保證,你的朋友一定性命無礙。習(xí)武之人,刀劍無眼。我幽冥山試劍大會,雖嚴禁人生死相拼,但是造成些傷害也是無可避免,你的朋友想必心里也早有準備”。趙希元說話滴水不漏,順帶著責任也撇的干干凈凈。
陳青峰一臉無奈。對于他們這些市井小民來說,像幽冥山這種普通人一輩子只能仰望的宗派,一個內(nèi)門長老跟你好言寒暄幾句都是可望不可及。以陳青峰的聰慧他怎么能沒想到若不是陳天璣把那位王姓子弟逼上了絕路,又怎會讓這位老者親自出手。
但是陳青峰心里過不去,為何他能救王若愚,卻不救吳長陵呢?
“大人乃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若是普通擂臺比賽公平競技手下疏忽也無可厚非,但是這王若愚分明是借擂臺比賽泄私憤!若不是他先前與吳長陵有嫌隙,他怎會下此狠手!”陳青峰憤然道。
先前躍至趙希元身后的王若愚,臉色一緊,也許是想說些什么,但是還是沒有開口。
紅衣女子想到之前發(fā)生的事,眉頭不展,此事說到底還是因她而起。這次趙子陵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他所醉心的劍道,怕是自此斷絕。
“青峰小友,你們之前發(fā)生的事,我確實不知。江湖兒女行走江湖快意恩仇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望你們不要過于介懷。這樣吧,作為對你們的補償,我在此直接決定收你哥哥陳天璣為內(nèi)門弟子,你看如何?”
趙希元此話一出一片嘩然,人群中已經(jīng)有人在小聲低語,這陳天璣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一場還沒打完就直接被收為內(nèi)門的入室弟子。
“大人你愿意收天璣為弟子,我們十分感激。但這是因為王若愚輸了,這是理所當然。若是大人把他當成恩惠,那恕我們無福消受此等恩德,況且我二人只是趕路經(jīng)過此地,沒有要加入宗門的想法”。陳青峰神色淡然道。
如果說此前他還對趙希元這等仙風道骨的人物抱有好感,此刻那點好感已經(jīng)完全消散,他恍然想起村里那些喜歡吹牛占小便宜的老頭,覺得這高高在上的人物好想跟他們也沒什么兩樣。
趙希元略微有些尷尬,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確實說的在理,撫著胡須哈哈大笑道:“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小家伙,你可知多少人想入我幽冥山門卻不得其法,如今機會在你們眼前卻不知珍惜”。
趙希元笑聲如雷,仿佛在整個登仙臺的清虛太上廣場上環(huán)繞。
“也罷,那你們想如何補償,說來聽聽?”趙希元笑道。
陳青峰略加思索。
“很簡單,大人收吳子陵為內(nèi)門弟子。我二人今日便離去不再逗留此處”。
趙希元嘆息了一聲,又看了一眼身后明顯有些慌神的王若愚,有些失落道:“原本也并不是不可以,那小子的資質(zhì)天賦已經(jīng)在內(nèi)門弟子的門檻,只是經(jīng)此一遭他連外門弟子的資格都沒有了。”
王若愚何等聰明的人物,他想到陳天璣以完全壓倒性的力量輕松壓制了他,說明陳天璣的境界起碼在藏境之上,那等恐怖的力量,竟然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趙希元又是什么存在?整個幽冥山舉足輕重僅次于幽冥山主了,能在這跟兩個鄉(xiāng)野小兒討價還價?越想越是疑惑這兩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那,那外門弟子也不行?”陳青峰有些沒底氣道。畢竟這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雖說陳天璣打敗了王若愚,但是面對這樣的仙師,怕是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而且這還是別人的地盤。
在陳青峰的眼里,陳天璣永遠都是那個跟在他后面的普普通通的田雞而已,雖說超乎他想象的事情也沒少干。
“你的朋友他現(xiàn)在失去右臂,對于一個劍士來說,他已經(jīng)走向了絕路。就算他進了我幽冥山當一個外門弟子,他也永遠只是一個外門弟子而已,這個頭銜對他來說也許已經(jīng)不再是榮耀。小友我這么說你可能理解?”趙希元惋惜道。
“我懂,但是我想給他搏一個生機!”陳青峰沒有遲疑,大聲道,振聾發(fā)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