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禮樓上一位儒雅中年男子正端坐案臺煮茶,旁邊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站立其右,撫須而立,遙望遠方。案臺橫放,左右便是清虛太上兩個試煉場。中年男子便是地位僅次于山主的幽冥山議事長老趙長亭,趙長亭雖在劍道上造詣平平,如今也就停滯在化境,但是幽冥山的所有事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所以地位極高。白須老者是內門傳劍長老趙希元,劍境為重境巔峰,已經停留在此境界二十年之久,當之無愧的劍冠以下第一人。
“這次的試劍大會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朝廷和地方都沒少動用關系,不知這次的內門弟子能選到幾人。”趙長亭笑著說道,拿起茶杯緩緩小飲。
“這次應該有一手之數,也不枉費你一番苦心了。”老者望著清虛方向正在比試的兩個年輕人,輕輕縷了縷長須,笑意盈盈。
此時清虛比武場上一名白衣男子已經兩次擊敗對手,每次出手皆不足三招便劍指要害,輕松拿下勝利。比武場上鋒芒外露的選手很多,但是他卻與眾不同,因為他使的一把桃木劍。
白衣男子便是吳子陵,此時他正對陣第十三位對手,贏了這一局他便能拿下清虛演武場的十個守擂席位之一。
“在下大名府裴天虎,你是此次試劍大會中第一個讓我正視的對手,不知足下名諱。”男子右手持劍,目光如炬。
“在下端慶府吳子陵。”
話音剛落,裴天虎已俯身向前沖刺,緊接著長劍劃出一個弧度右手往上一挑,劍尖直沖吳子陵面門。
吳子陵絲毫不懼,轉瞬之間,拔出后背的桃木劍。與此同時身軀往后連退兩步,躲過撲面而來的劍鋒。電光火石之間,桃木劍斜劈出去,直擊裴天虎腰間。
裴天虎腳尖發力,往后躍出半個身位,躲過一劍。
“好快的劍,只是不知這劍能劈死人否?”裴天虎嬉笑道,劍身卻已橫于胸前轉換為防御劍式。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吳子陵不想浪費時間,劍式突變,提劍上前,一瞬之間已連刺五劍,每一劍都刺向四肢及胸前要害。
裴天虎面露正色,兩腳落地生根,運氣上行于臂,長劍以手腕為中心掃出一個圓形弧度。
“當……當……當……當!”
四道沉悶的撞擊聲傳來。
此時觀禮樓上的老者面色訝異,撫須的手也隨即停下,“這五劍雖然不含劍氣,卻暗勁十足,那位已經半只腳踏進秘劍境的劍客也沒能攔住,有點意思啊!”老者喃喃道。
此時吳子陵第五劍正指著他的右肩,勝負已現。
“我輸了”
裴天虎朗聲道,眉頭緊皺,提劍彎腰抱拳。
“這劍招著實精妙,五道劍式幾乎同時刺出,簡直快如閃電。也怪我太過輕敵,瞬息之間還是沒能擋住第五道劍式。不過若是下次再有機會對陣,我若使出全力,定不會輸你!不過這次咱輸了就是輸了,認栽了。不知兄弟師承何方,此等劍術可有名目?”裴天虎心想這等劍術定不會籍籍無名,今日莫名敗在手下,也得問清來路,不然豈不是讓人笑話。
吳子陵已收起桃木劍,他被這裴天虎這一連串問的一愣,感情這是把我當成什么名門正派世外高人的弟子了,但是咱這劍法也沒名字啊,純粹瞎練出來的啊。吳子陵怔在原地發了半天呆。
“此劍無名,劍分六式,破你的為劍一!”
吳子陵緩緩道,嘴角一彎,這句他思考了半天才想出的一句話,他很滿意。
裴天虎一臉郁悶,這也沒聽過啊!
但還是硬著頭皮笑道:“劍一便已如此厲害,希望有機會能見識到劍六,江湖再見!”說著便瀟灑下臺,轉身離去。
吳子陵望著人群中裴天虎遠去的背影,很少見的朝著他的方向彎腰作輯。
沒有執著于這場勝負,也沒有為失敗狗急跳墻,這種世家子弟真的不一般。
其實吳子陵心里清楚,如果他一開始便使出全力,最后誰勝誰負猶未可知,裴天虎只是輸在輕敵而已。
此時便是臺下的陳青峰二人也被吳子陵唬的一愣,臺上的幾場比試太過耀眼,要說前兩場比試是運氣,這第三場可對陣的是大名府裴家的人,這須臾之間勝負已定,陳青峰都沒看清最后那一劍,臺上的人便認輸了。以前一直以為這哥們只是拿個桃木劍混吃混喝浪跡江湖而已,沒想到還真有一身本事。
此時陳青峰心目中吳子陵世外高人的形象又更上一層。他心中默念,以后搭伙吃飯得給他多加個雞腿,多盛一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