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靈丹是提增靈力的仙丹，是需要諸多名貴材料、同時極難煉成的名貴丹藥，也是各類小妖、修仙人士不可拒絕的靈丹。

眼前的這顆，這么小小的一顆，雖然里頭包含的靈力屈指可數，于大多數的修仙者而言都不過是聊勝于無的存在，但對于眼前這只剛剛能修成人形的小妖來說，也無異于是一次大進補了。說不定有了這些靈力，它就能順利的維持自己的人形了。

但是李家并非修仙世家，甚至連一名修士都沒有，家里頭最多只有一些從仙門求來鎮宅驅邪的符咒，怎么可能有這種仙門中都一顆難求的丹藥？

“有人故意要將它引到此處來。”秦素一確認這顆難得的納靈丹沒什么問題，立刻便把它喂給了一直扒著她的手不放，努力伸長脖子和舌頭，意圖舔一舔納靈丹的小貓妖了。

吞了這顆小小的納靈丹，貓妖的身體漸漸變得更為暖和起來，周身緩緩冒出白光，看著像是被一圈柔光包圍起來了一般。

待柔光散去，貓妖舒服的“喵喵”叫了兩聲，伸長了前爪拉長了身體，又伸了個十足的懶腰，渾身寫著“滿足”二字。

等它舒展夠了，又湊近秦素一，腦袋在她手邊蹭了又蹭，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的感謝。

秦素一順手撓了撓它的下巴，小貓妖絲毫沒有拒絕，還主動抬起了頭，閉上了眼睛，竟然就這么享受了起來。

“這么一小顆納靈丹，也只能吸引這樣弱小的妖，連低階的修士都不會有興趣。”離塵看著被伺候的飄飄欲仙的小貓，對秦素一說：“看來這人也并不想要人性命，只是想要嚇一嚇院子的主人而已。”

“于一般人而言頂多也就是惡作劇，可五太太懷有身孕，受不得驚嚇，這分明是針對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來的。”秦素一言語中已經帶著些怒氣。

離塵點點頭，又問：“現在這妖也捉了，源頭也除了，我們是打道回府，還是繼續揪出始作俑者？”

秦素一想都沒想，直接回說：“有一就有二，不把背后作妖的人揪出來，恐怕五太太沒有安生不說，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平安來到人世都是個問題。”

離塵又點了點頭：“有道理。可是如果有了二，你不是又可以賺一筆？”

秦素一一愣，擼貓的動作也跟著一頓，但下一刻又恢復了正常，聲音波瀾不驚的回答說：“李家老爺對我的生意很是關照，我自然要投桃報李，往后才好繼續做生意。”

這樣子又不像是個唯利是圖的奸猾商人了。

果然有些事情，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

離塵心里明白，卻也不會當著秦素一的面說出來，否則尷尬是小，惹得好不容易能心平氣和同他講上幾句話的秦素一不高興，再丟給他一張冰山臉就不劃算了。

離塵蹲下身，一邊揉著貓背，一邊替秦素一分析：“現下最有可能的情況有兩種，一，是否有嫉恨五太太的人不愿意看到她順風順水扶搖直上；二，五太太是懷著身孕才得以進的門，如果沒有了孩子，李家老爺未必會還會留她在李府，李家老爺的其他幾房會不會因此而動手。”

秦素一皺了皺眉，風月之地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能夠記得幾個頭牌的名字已經很不容易了，根本不可能了解其中的彎彎繞繞。

五太太碧云在跟了李家主之前的事情，她幾乎是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更無從了解她是否與人結仇，又是否有人會因為她的際遇而心生妒忌。

至于來了李家之后，雖然秦素一對李家主尚且算是了解，但要了解清楚人家后花園里養得幾只金絲雀的品性風格，還是難度頗大。

思前想后，秦素一歪著腦袋報出了個名字：“若是僅憑猜測，四太太倒是有可能。”

“因為她鬧著不讓李老爺來這里？”

“我對她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她出身紅怡館。紅怡館同五太太原來所在的蘭香苑同坐歡場的第一把交椅，這兩人也都算是各家的臺柱子之一，多少總會有些摩擦。”

離塵嗯了一聲，接著秦素一的話頭繼續說：“現在五太太因為有了身孕進了門，可是四太太還沒有孩子，眼看著情勢與自己不利，所以便想了這么個損人的主意，倒也說得過去。”

“而且，”離塵頓了頓，繼續說：“我看這李府的規格，門禁森嚴，護衛家仆即便沒有三步一崗，也絕不會漏了死角。若是府外的人，只怕沒有那么容易來到這座院子下手。”

離塵是頭一次來李府，也是頭一次了解府里的人和事，竟然就能憑聽到些一些細枝末節推測出大概。

秦素一對小貓妖的手感非常滿意，揉的整個人心情都好起來，語調也沒有方才的慍怒，“縱然這是眼下最有可能的情況，但沒有證據，便沒有說服力。”

這是事實。沒有證據，就是無端猜測，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是五太太聯合了秦素一給刁蠻的四太太設了一道坎。

秦素一一個外人，斷沒有趟進別人家渾水的義務。

“證據也不難找。”離塵道：“李府沒有修仙道士，納靈丹必定是府外帶進來的。我們可以查一查納靈丹的來源，順藤摸瓜，自然就能找到罪魁禍首了。”

這是個迂回地法子，卻也是個有用的法子。

李府的女眷不太能出遠門，那提供靈丹的人顯然就在長安鎮或者附近。排查一下這個范圍內的修仙道士，也就能查出個大概了。

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等拿到證據了，再告訴李老爺吧。”秦素一說著一把抱起小貓妖，塞進離塵的懷里，“我去告訴管家一聲，妖已除。”

說完，不等秦素一轉身，被塞進離塵懷里的小貓妖突然一個掙扎，從離塵的手里摔回了地上，一個咕嚕，竟然幻出了人形。

作為貓，它是一只十足十漂亮的貓；作為人，也是個十足十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只及離塵的腰那么高，看到他似乎有些害怕，往前跳了兩步，一把抓住將將要走的秦素一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