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欲歡無力的說出這個字后,整個身體直接趴在座位上,心里面無依無靠,雖然他還有另外兩個兒子,但是已無太多親情,都是幾百歲的老人了,雖然不像真正的凡人一樣,皺紋邋遢、面枯入土,若是與十八歲的少年少女站在一起,除了氣息成熟穩重外也沒有任何區別。這么多年過來,雖有來往,但談論更多的卻是如何提升實力,如何算計他人。欲歡心里苦,見慣了太多生死離別,他雖為怒炎鬼蛟所化,但真正的血脈關系卻比人類看得更重,隨著境界越來越高,欲歡一個人走得越是孤獨,雖然不忘繼續追求傳說中的境界,但是內心卻缺少了一種踏實,兩個大兒子幾十年不見一面,難免有怨氣。一次偶然的機會,欲歡相中了一個人類女修士,容貌不用多少,絕對的人間極品,身材更是了得,為此引起了他多年未感興趣的念頭,強行把她虜來,生下了沽泘,后來由于適應不了海底的生活,以及欲歡對她忽冷忽熱的態度,在一次海嘯中死去。欲歡本來準備好好待她,但總有一些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后來欲歡總結了一下,可能是種族的關系吧!從此以后欲歡把全部的愛都給了沽泘,一是為了補償她母親的無辜,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讓他自己的心有個著落。
“你不說清楚,今日怒炎鬼蛟一族可能就永遠消失了!”
公申莫態度冷淡,拋棄了往日的任何情分,雖然他們做了鄰居好多年,欲歡的性格又是孤傲自大,即便是公申莫多次邀請,欲歡也基本不理會。為什么公申莫會多次主動示好,這就與他的性格有關系了,能做上圣光境的圣主,不單單的只是實力強橫,最主要的一點還是他的權謀之數,以對強者獨一無二的忠誠。
后來兩人有了交集,但吃過的閉門羹公申莫從未忘記,為了大勢考慮,他不得不忍著。但是現在,遇到了始祖神傳承,這可不是一般的東西,雖然為了整個神界的穩定,所有人都很默契的不去沾染,但是做為神界監察使的公申莫不得不重視,必須把它握在手中,這也是他作為鎮守九層通天塔的一個可能職責。
“再說一遍,滾!”
欲歡頭腦昏沉,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容心之所,現在又變成了一個孤寡老人,雙手緊緊抱住腦袋,似乎是怕突然跳出一個魔鬼,無法壓制,到時候西魔海就真的變成西魔海了!
“欲歡,你最好考慮清楚,如果一域知道了你私吞始祖神傳承,神界將再無你的容身之地,到時候我都幫不了你,乘現在一域還不知道,你最好交出來!”
公申莫這種話所有人都會認為他在為欲歡考慮,可實際上不過是為了阻止神無界再次得到始祖神傳承罷了!父子畢竟是父子,他公申莫只能算作是一條忠誠的狗,少主人喜歡的東西,狗怎么能得到?但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少主人喜歡的東西在主人手上,這樣一來狗就有機會了,因為少主人不會要主人的東西,不論這東西他有多喜歡!
“呼......”
欲歡狠狠呼出一口氣,從寶座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以及凌亂的頭發,說道:“來吧!”
公申莫一驚,沒有想到欲歡竟然真準備與他來一場生死大戰,不僅懷疑起自己的想法,難道是真的猜錯了?
“你不準備解釋解釋?”公申莫試探性說道,不是害怕打不過欲歡,有短劍在手,十個欲歡才有可能與他戰個平手,而是現在神界的和平太久,很多人已經忘記了一域的強大,不少人生出了作死心里,欲歡的鬼主兇名人盡皆知,若是有他在手便可以震懾四方,可以省掉很多的麻煩,就這么把他殺死太可惜!
“死?。。 ?
欲歡突然間兇光大放,眼神與死神無疑,好像是更本沒有聽見公申莫所說之話。
雙手環抱舉過頭頂,一個流淌著熾烈巖漿的通紅靈力球漸漸變大,其中的威力足夠把一片數萬里的土地化為湮滅!
公申莫冷哼一聲:“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古樸的短劍取出,一瞬間白光閃動,做好了隨時斬下去的準備。
就在生死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來:“鬼主欲歡,叩接無界令!”
只見一個身穿華麗衣服的駝背老頭緩緩而來,左手負背,右手于胸前一舉,托著一卷如煙霧般的金色匹練。
“巫芒子!”
公申莫眼神一瞇,不敢置信一域的消息竟然如此之快,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竟然就讓四大帝巡使之一的巫芒子前來給欲歡解圍,難道是說這一切早就算計好了,巫芒子一直都在西魔海,為了就是這一刻?
實為叩接,但欲歡并沒有真的跪下,只是既然巫芒子來了,就說明神無界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處境,至于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欲歡自己心中自有懷疑。
巫芒子見欲歡不跪,也沒有理會,右手一揮,金色匹練橫在眼前,聲音氣勢磅礴:“神主召,鬼主欲歡即刻啟程,于一域待宣!束!”
巫芒子任務已完,絲毫不理會兩人,轉身就走。
“巫芒子,你真的當我這個圣主不存在嗎?”
公申莫眼神一狠,雖然大家各為其主,但說到底還是一家人,你突兀出現把老子的線索帶走,老子忍下就是,何況只是猜測。但是你一個招呼不打就想走,是不是太過分了?
巫芒子腳步一停,快速轉過身,眼神就像是看到鬼一樣,異常的夸張。跑到公申莫前方跪下,狠狠扇了自己兩個大嘴巴,說道:“屬下老眼昏花,來得太急,并沒有注意到公申圣主,望圣主勿怪!”
“呵呵,老眼昏花啊,這是病,得治!”
公申莫笑呵呵的把巫芒子扶起,繼續說道:“巫芒兄真是客氣,說什么屬下呀,堂堂帝巡使豈是我一個小小圣境之主可比的!”
“哎呦,公申圣主折煞老奴,恕罪恕罪!”
巫芒子又要跪下,卻被公申莫緊緊拉住,公申莫的陰謀詭計在整個神界都是排前的,巫芒子一直以來看不起他,但畢竟了圣境之主,得到了便宜就必須要賣乖,否則麻煩會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
實在是拗不過,巫芒子只能盡可能的挺直身板,背上巨大的肉瘤看著都惡心!
“我記得這個十年是巫芒兄負責巡視,整天東奔西跑想想都累,不如趁此機會到我的圣光境走一走,順便給你介紹下未來的神界高手,如何?”
公申莫笑意盈盈,巫芒子要不是了解他的為人,差點就信了!
趕緊拱手道:“公申圣主的好意老奴心領了,可惜這么多年打打殺殺一路走來,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用來欣賞莘莘學子,等巡視任務結束,好好睡上幾年后再來給公申圣主認錯!”
“呵呵,巫芒兄太客氣,若是你覺得不習慣,可以叫上鬼主一起嘛!”
公申莫轉過腦袋看向欲歡,卻發現早已空空如也,原來他乘著自己與巫芒子說話的時候早就離開了。
巫芒子也發現欲歡走了,找了一個理由早早脫身,他可不想與一頭狐貍糾纏太深,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諾大的大殿內只剩下了公申莫一人,以及沽泘的尸體,伸出手觸摸在沽泘的尸體上,仔細感受了一番,確實與欲歡血脈相連,是他的兒子不錯,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是真正的沽泘!
時間飛逝,半月后,西魔海最西邊,與第八域相連的一個海灣內,一塊早已污垢叢生的棉布飄蕩在枯枝碎葉群中。突然海面下青光大亮,持續了小半個時辰,一片水花四濺,飛出一道人影,雙手還抱著一個四肢塌拉的少年,正是木旬與畫千風!
木旬把畫千風放到了最近的一片枯草中,在其后背上拍打兩下,絲絲靈力鉆入體內消失不見。很快,畫千風悶咳一聲,眼睛漸漸睜開,萬里無云的天空藍得嚇人,幾乎沒有雜質的空氣入喉順暢柔和,感覺太爽!
“這是什么地方?”
“神界?!?
“什么?”
“神界,你回來了!”
“神......”
畫千風臉上的表情從一張白紙瞬間變成一個萬花筒,太過激動,狠狠咳嗽了幾聲,才把話說完整:“神界,哈哈哈......老子回來了!老子回啦了?。?!哈哈哈......”
畫千風像一個瘋子一樣狂奔,好幾次摔倒,卻顧不得一身的泥土與口中的枯草,從山腳跑到山頂,又從山頂跑到山腳,反復數次,終于由于力竭的原因像一條死蛇一樣躺著一動不動。
木旬一把靈力火燒掉了舊衣服,重新換上一襲黑衣,來到畫千風旁邊,也不經畫千風同意,直接手指一揮把他扒了個精光,向天一扔燒成灰燼。
“我沒有你合身的,你自己找一身換上?!?
“好......”
畫千風呆呆的看著天空,用手把笑得合不上的嘴巴硬扳合在一起。過了半個時辰才緩緩起身,木旬早已經離去,此時正在百里外的一棵大樹下坐著,似乎在等他。
畫千風全身赤裸搖晃著身體一步步追了上去,直到站在木旬身前,被他呆呆的眼光給懵住,問道:“怎么了,你干嘛這么看我?”
木旬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他的下半身,畫千風不解,低頭一看,臉色瞬間紅通通,立刻轉過身去,眼睛緊閉,牙齒緊咬,半響后才開口:“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從異空石中取出一件全新的白衣穿上,頭也不回的離開。
木旬欲哭無淚,這叫什么事,我都提醒過你了,是你自己不穿的,現在還不好意思,怪我啰?
“走反了,這邊!”
木旬鄙視的看了一眼轉身又走回來的畫千風,嘴角輕輕一揚,折身就走。
“我們去哪,真的不回家?”
“不回!”
“那我們去哪?”
“天奎山!”
“沒聽說過,干嘛的?”
“散修木旬的茅草屋!”
“又是茅草屋?老子不?。 ?
“愛住不住!”
“哎,有你這么跟我說話的嗎?我可是你的少氏主!”
“已經不是了!”
“什么意思?”
“徒兒,廢話莫多,速速跟上!”
木旬突然加速,瞬間已到千里之外!
“哎,你你你......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