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西南方一百二十萬里處,落霞山脈,由于此地地勢起伏平緩,像一把微斜擺放的扇子,是觀賞落日的絕佳之地,因此而得名落霞。
中部密林中,一塊黑色巨石后面,鐸哲躺在一個藤椅上眼睛微閉,不知道在想啥。對面是一個剛鑿不久的洞穴,周圍有陣法保護,外加高大濃密的樹木遮掩,洞府隱蔽性極佳。
“唰唰......”
樹林中突然出現了幾聲異響,鐸哲耳朵微動,便不再理會,隨口說道:“別鬧了,趕緊出來。”
鐸哲的聲音響起后,樹林中發出了一聲嘆息,緊接著竄出了一道人影,瞬間出現在鐸哲身前,帽子一摘,斐樂出現。
“怎么樣,可有畫千風的消息?”
“沒有,沒有一絲痕跡,別說我們暗地里尋找,可能有遺漏的地方,靈州現在已經翻了天,基本已經被挖地三尺,畫千風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其他人不放棄,整日在天上飛來飛去,你是沒看到,否則一定會以為蝗蟲過境呢。”
斐樂拉過后方的凳子一屁股使勁坐下,感覺累到兩眼發黑,腦袋椅在靠背上,無力的喘息著。
“那一波人呢?”
“他們啊!你就不用想了,不知道像我們一樣在哪里藏著呢,沒有消息。”
鐸哲起身抬頭望著天空,說道:“你說畫千風會不會騙了我們,這玉瓶上的功法完全就是他亂寫的,他其實已經帶著真正的傳承回到了神界?”
斐樂無力的搖了遙手,說道:“不可能,他要是敢回神界,那不是找死?不會的!”
鐸哲轉頭看著斐樂,可腦子里卻在想其它事,說道:“怎么不可能,他回到神界只要把傳承完整呈遞上去,到時候不但不會有危險,還會獲得無盡的封賞,何樂而不為呢?”
斐樂無奈搖了搖頭,說道:“我說鐸哲兄,你是不是腦袋想東西想瘋了?不是你說的那一場洪水是畫千風背后的人給這必死之局留的一條生路么?之所以不出手,完全是為了歷練畫千風。既然如此,畫千風怎么會用生命來換封賞,背后之人直接出面把我們干掉不就好了?何必冒著損失一個天才的風險做這些麻煩事。沒有必要啊!”
“事實確實如此,不過不能否定這種可能性。”
“唉,我不和你廢話了,自從畫千風消失以后,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天疑神疑鬼,盡想些亂七八糟的,我睡覺去了!”
斐樂搖搖晃晃進了洞府,在門口與鴻珂雪撞了個滿懷,斐樂咧嘴一笑,不知道是表達歉意還是內心竊喜,主動給鴻珂雪讓路,待一臉羞怒的鴻珂雪咬牙切齒出門后,斐樂才回了洞府,消失不見!
鐸哲把這一幕看在眼中,臉上沒有表情,但心中對斐樂的不滿又增加了一層。
“鐸哲你也不幫幫我?”
鴻珂雪非常不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斐樂吃豆腐,鐸哲身為自己的堂兄,不但沒有出手教訓,每一次還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她一個女孩子怎么受得了!
面對鴻珂雪飛質問,鐸哲非常無奈,他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要是在神界,斐樂早已成為他的刀下亡魂。奈何如今局勢混亂不堪,斐樂是一個非常關鍵的打手,對于獲得完整的始祖神傳承有大用,不能因為這些小事破壞了關系,凡靈界可不能白來。
鐸哲走向前去,拍了拍鴻珂雪飛肩膀,說道:“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忍忍吧!”
“哼,你每一次都是這樣說,我可是個女孩子,名節比什么都重要!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可是......”
鐸哲無奈,當前的形勢緊張,自己的想法又不能告訴她,信不過她那一張嘴,否則哪有這些麻煩事!
“可是什么?你說啊!”
鴻珂雪咄咄逼人,用仇恨的眼光看著鐸哲。
“算了,算了,我不說了,我要休息會,你不要打擾我!”
鐸哲說完就想離開,不過剛轉身就被鴻珂雪一把拉了回來。
“怎么了?是不是又想侮辱我?你說啊,我保證不生氣,你說啊,你說啊!”
鴻珂雪飛聲音很大,洞府里一陣騷動,其他人正準備看戲,說不定斐樂也在聽。
鐸哲一惱怒,說道:“你是不是傻?你看不出來斐樂兄喜歡你嗎,既然如此,你就嫁給他好了,以后也就沒人說你了!不然你就滾回神界去,不要在這里丟人現眼!”
鐸哲說完甩手直接離開,把差點崩潰的鴻珂雪仍在了門口。
“鐸哲,你個王八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鴻珂雪說完哭著跑進了旁邊的森林,消失不見。
洞府中傳出了鐸哲的怒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抓緊休息,今晚我們要出去打探畫千風的消息,趕緊散了!”
洞府中突然安靜了下來,鐸哲的話在他們七人中可是命令般的存在,沒人敢反抗,不僅僅是因為鐸哲實力最強,眾人最害怕的還是他的心機。
鴻珂雪一路狂奔,傷心欲絕,鐸哲竟然逼他嫁給斐樂,嫁給一個花花公子老嫖客?要是他是外人也就算了,心里也不會如此難受,可他是自己的堂哥,他怎么說得出口!
鴻珂雪抱著一棵死皮塌拉的老樹哭個不停,雪白的薄紗被泥土與灌木染得五顏六色,狼狽不已。
哭了好久,鴻珂雪眼神一狠,想要自己嫁給斐樂絕不可能,鐸哲你不是嫌我丟人嗎,好!老娘現在就回神界,不礙你的眼!至于等你回到神界后會發生什么事,哼!你回來就知道了!!!
鴻珂雪就要起身,突然肩膀被人輕輕扶住,厚重感緊隨而來,壓得她直接動不了!
“斐樂,你個王八蛋,乘人之危這種事你也拿的出手?臭不要臉的,你不得好死!”
鴻珂雪淚水嘩地流了下來,斐樂竟然敢在這種荒山野嶺對自己動手,一定是得到了鐸哲的許可,否則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似乎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扶在肩膀上的手突然提起,踩踏草木的聲音突然響起,斐樂走了?
鴻珂雪起身轉頭一看,一個白衣人向著洞府方向走去,這個身影很陌生,鴻珂雪肯定他不是七人中的任何一個,這里按理說不會出現其他人,難道說......
“站住!你是誰?”
鴻珂雪取出長劍,飛到了白衣人前方把劍尖頂在了他的胸口。
這是一個帶著面罩的男子,發絲黑亮,身材挺拔,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勢攝人魂魄。
“讓開,你還可以多活半刻!”
白衣人聲音發冷,讓鴻珂雪瞬間打了一個寒顫,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處理,到底讓還是不讓?
白衣人似乎等不得鴻珂雪做決定,手掌抬起,食指與中指并攏,輕輕一彈,鴻珂雪手中的長劍立刻離手而去,狠狠刺進了一棵百年巨木,插入數尺!
等鴻珂雪反應過來,白衣人已經走到了十丈以外,本能的想把他留下問個清楚,他是怎么穿過陣法進來的。手指抬起,一道刺眼的青光極速射向白衣人的后背,剎那間,鴻珂雪只見一道白光乍現,自己的攻擊消散一空,脖頸感覺微微一熱,抬手一抹,眼中看到的卻是猩紅的手指,還冒著一絲熱氣,口齒微張,想要說些什么,卻已來不及,后脖頸一股鮮血如泉水噴出,鴻珂雪身體后傾倒地,生機全無。
白衣人消失不見,此地與往常沒有任何變化,只多了一件慢慢變紅的白紗。
此時的太陽正烈,一道人影出現在了洞府口,身后的巨石沾上了被拉得老長的影子,顯得異常怪異與恐怖。
白衣人取出一把三尺長劍,緩步走進了洞府......
“你......”
“救命......”
“啊......”
洞府中一陣刀劍之聲,夾雜著人的恐懼與慘叫。
數個呼吸的時間,洞府突然震動起來,山上的土石滾落,樹木搖晃不止,突然間一道強烈的劍氣飛出,把洞府一分為二,爆炸聲緊隨其后,整個洞府瞬間爆碎,土石四濺,形成了一個巨坑。
三道人影糾纏在一起,伴隨著刀劍相碰之聲,升上了百丈天空。
白衣人以一敵二,竟然不落絲毫下風,還把他的對手鐸哲與斐樂壓得步步后退。
兩人異常憤怒,突如其來的暗殺瞬間就取了另外兩個歸一境修士的腦袋,穿透了三個玄靈境修士的喉嚨,要不是兩人反應快,警惕性高,此時早已是他的劍下亡魂。
“你是誰?”
鐸哲大吼一聲,雙拳狠狠打在了白衣人的劍刃上,劍刃一彎的同時,鐸哲飛身后退,瞬間出現在了白里之外。
斐樂在鐸哲出手的同時,一掌拍向了白衣人的面門,白衣人隨意一偏順利躲過,加上鐸哲的攻擊,給了他后退的機會,身影消失,出現在了鐸哲左邊五十里外,兩人成夾擊之勢,眼睛緊緊盯著這個不速之客!
白衣人見兩人并未逃離,沒有追擊,只向鐸哲伸出了左掌,這個意思鐸哲一眼就明白,此人為了始祖神傳承而來!
“你來自那個氏族,真是好大的手筆,竟然出動一個歸一境中期!你就不怕斷送了你的修行之路嗎?”
白衣并沒有說話,手掌繼續抬著,似乎與他們沒有絲毫說話的興趣。
斐樂表情突然凝重,剛才交手之時他就對此人的實力有了判斷,還不太相信,此時鐸哲說了出來,心跳頓時涼了半拍,歸一境中期,這可不是他們所能對付的。
“給他!”
斐樂向鐸哲大吼一聲,始祖神傳承固然重要,不過也需要有命享受,此人竟然可以無聲無息穿過他們精心布置的陣法,可見實力絕對不是一般的歸一境中期,他們惹不起。
鐸哲看了一眼斐樂,他早已想到了斐樂想到的一切,他們不是此人的對手,不過為了異空石里面的這三個玉瓶,他們已經損失了好幾人,此時只剩下了他們二人,就這么交出去,怎么甘心!
斐樂見鐸哲猶猶豫豫,怒吼道:“給他,你他媽不想活也別拉著我,老子還沒活夠呢!”
鐸哲看了一眼斐樂,又看向白衣人,說道:“我獲得的傳承可以給你,不過你必須答應我,放我倆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