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也沒有辦法么？”王昭君問道，在她看來王一就是神明，怎么會有神明解決不了的事情。

王一暗想：我目前遠不是那大夏王的對手，除非下一個賦予我神力的是戰神或者是能超越龍神的存在，但是我現在也不能讓他們太絕望。

于是道：“姐姐，我對這北境十妖還不了解，現在不敢貿然定論。”

“小舅子這么說就是有辦法咯？”

王一勉強擠出點笑容道：“好在那妖氣每日只南進一里，離此尚遠，我們總能找到辦法的！”

“那姐姐就放心了！”王昭君微笑著將一碗羊奶遞給王一。

王一接過發現那羊奶竟然是熱的，便道：“姐姐有心了！”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月兒掀帳門進來，她身后跟了一名老者。

只見他蓬頭垢面，衣服似用許多布條做成，參差不齊的向下垂落，身上掛滿了各種獸骨制成的裝飾品，手上杵著根羊頭拐杖，十分怪異。

王一乍看之下以為見了原始人，那老者顫顫巍巍杵了一下拐杖向前緩緩挪了兩步，駐足道：“沮渠善見過單于、閼氏、國師！”

呼韓邪：“老巫師不必拘禮，你腿腳不便，快些坐下！”

沮渠善又顫顫巍巍走向羊皮氈跪坐了下來，月兒則奉上一碗羊奶，他或許是渴了，接過便一飲而盡，心滿意足地露出黃牙出了口氣，然后用破爛的衣衫擦了擦嘴。

呼韓邪：“老巫師可知北境十妖？”

“當~~~~”盛奶的碗落在地上裂成了三塊，沮渠善忙道：“我不知！”，神色卻有幾分慌張。

“可是須卜次將軍說他小時候聽過你說起這‘北境十妖’的故事啊？”王一知道這是唯一的線索，不能讓他敷衍過去。

呼韓邪也收斂起笑容，慍色道：“你與須卜次說得，為何與我等便說不得？”

又是“當~~”的一聲，沮渠善忙扔了羊頭拐杖匍匐在地，跪拜在單于面前，卻依然不出聲。

王一忙道：“單于不必動怒，老人家，這關系到草原的國運及天下蒼生的死活，煩請如實相告！”

沮渠善緩緩坐直身子，長長嘆了口氣道：“好吧，單于、國師，我說！”

帳篷中的其余四人都看著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誰知這位垂暮的薩滿巫師卻轉向月兒道：“可否再給我一碗羊奶？”

月兒便又取了一個陶碗盛滿羊奶小心地遞到他面前，沮渠善又是一飲而盡，長吁了一口氣將碗遞還給月兒。

這才幽幽地道：“我也是聽部落的上代薩滿說過，傳說上古之時這世上本是人神共居，后來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一夜之間所有神和異獸，甚至妖魔都失了蹤影，就像這世上從未有過他們一般。”

“大約一千年前，有拖著長尾的黑色神鳥飛過草原去往冰雪之境，我族的先人為探究竟，便派人前往極北之地，發現竟然尚有妖族存世，但回來之人不久后都死于非命，從那時起我族的薩滿便只將此事告知下一任薩滿。”

聽到這里，王一在心中問腦機：距離竟寧元年一千年左右發生過什么大事？

腦機：武王伐紂，商朝覆滅。

王一：黑鳥跟商朝有什么關系？

腦機：《詩經》中記載“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古帝命武湯，征域彼四方”，黑色神鳥是商朝的圖騰，也被商人認為是他們的守護神。

此時，沮渠善又道：“后來歷代薩滿中也有好奇之人，便秘密派出勇士去北境查探。”

“哦，查探到了什么？”呼韓邪不禁問道。

沮渠善：“還是跟之前一樣，每次去的勇士十不存一，甚少有能回歸者，即便僥幸回來也不久就暴斃而亡。”

“不過經歷數代，我族的薩滿終于是知道了一些端倪！”

說到這里，薩滿巫師又停了下來，仿佛內心十分猶豫要不要再說下去。

王一對月兒道：“有筆么？”

王昭君：“月兒，將我的毛筆取來！”

月兒從一個箱子中翻找出一支毛筆，又小心翼翼取出墨準備起來。

待月兒準備停當，王一拿起筆就在自己身前的羊皮氈上寫下兩個字。

沮渠善頓時一驚，睜大眼看著王一道：“國師果非凡人！”

眾人一看，王一寫的是“無啟”

王一微微一笑道：“我是在一副地圖上看到這兩個字，但其中之意還望老巫師不要隱瞞！”

沮渠善眼珠左右急劇閃動，顯然十分焦慮，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眾人也都沉默以對，不去打攪他。

“罷罷罷！國師可還記得圖上的其他圖形么？”沮渠善突然眼神堅定起來。

王一這才反應過來，匈奴人沒有文字，所以把這兩個字當成圖形來記的，當即點點頭道：“你且先解這兩個字，其余多是符號和圖騰，我且畫與你看！”

王一暗自慶幸當日用腦機記錄下了那展開圖的一幕，否則靠自己可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沮渠善：“這北境十妖便是盤踞極北之地的十個妖族，‘無啟’便是其中最弱的一個。”

聽到這世上真有妖族，王昭君跟月兒不禁都舉起袖子遮住口鼻，顯然有些害怕起來。

沮渠善：“說是妖族，但這‘無啟’族其實是人，他們說以前本不是居住在極北之地，只因神帶走了所有的世間靈類，而原本充斥天地的靈氣也只僅存在極北之地，他們不得不流亡于此，也不許凡人到他們的領地。”

王一：“既然你說他們是人，為何又稱為妖族之一，為何又需要靈氣呢？”

“回國師的話，那無啟一族樣貌跟我們尋常人無異，不過他們無男女之分，餓了就吃泥土……”

“無男女之分又如何有后代呢？”呼韓邪不禁插言道。

“回單于，最奇異的便是他們死后便埋于土中，據說兩個甲子后就能復活，如此周而復始，長生不滅！”

“這世上竟然真有人能長生？”呼韓邪喃喃道。

沮渠善：“所以先人仍把他們歸于妖族，因為不死，所以他們打起仗來勇往直前，無可匹敵！”

聽到這里，王一倒吸了一口涼氣，暗想：不死族？這怎么打？更何況他說這是北境十妖里最弱的，那其他九族該如何的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