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一努嘴，領頭人把玉佩交給衛老板，掌柜的則問：“都有誰？”

衛老頭仔細看著手里的玉佩，道：“還有誰，這些年活著的越來越少……今年就剩下九個人了……嗯？天恩者？！”

掌柜的嘆口氣道：“是啊！我們這一輩就剩下我們九個人了，祖祖輩輩也沒見過天恩者出現……嗯？你剛才說什么？”

掌柜的忽然覺得不對勁，這衛老頭可是這一輩里的隊長，他一向不會在外人面前提起那個稱呼，他下意識的看向領頭人……要不要滅口？

然后就見衛老頭激動的抓著領頭人的衣領子把他整個人提起來問道：“說，這玉佩哪里來的？”

領頭人有點懵圈，他沒想到平日里無害的衛老板居然能把自己給提起來，而自己的氣息都無法正常運轉，他求救的看向掌柜，卻在掌柜的眼中看到更為冷冽的殺意，他畢竟是混跡市井江湖多年，立刻做出判斷：“是被圍在后院的兩個客人給的，說是沒錢了，若是掌柜不認識就抵押飯錢。”

然后發現衛老板已經放開他，也不管跌落地上的他，朝掌柜的喊道：“你個蠢驢！你瞎了！這是天恩令！”

掌柜的幾乎是瞬移出來的速度，再次抓起玉佩看了又看，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我他么真是瞎了，差點……”，

“還不快帶我去！幸虧老子今天過來了，要不被你個蠢蛋害死了，列祖列宗都要氣的從棺材里爬出來找你算賬！”

兩個人跑向后院，風一樣的速度哪里有平日里腿腳不利索的樣子！領頭人是被掌柜雇傭的護院，只覺得大腦都不夠用了！

我們的神識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于是趁著掌柜的還沒過來，我問太師傅天恩令是什么意思，這廝想了想，居然告訴我：“差不多就是免費飯票吧！”智商和情商都沒上線的我居然沒忍住掐了太師傅腰間一把！瞬間他呲牙咧嘴，我在腦海中想著這件衣服手感不錯的時候，身體自然反應的流下冷汗！那是太師傅誒！

幸虧那兩個人已經一路滾到我們面前跪下，老淚縱橫的大哭道：“臣下……臣下見過天恩者！不知天恩者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天恩者賜罪！”

太師傅又恢復了那副貴氣逼人的樣子，甩開折扇道：“掌柜的客氣了，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如何？”

倆人聽話的爬起來，恭敬的請我們進入中間的正房。太師傅施施然走在前面，那叫一個氣度非凡！正房之后是密室，我好奇的看著中堂的壁畫變成暗門驚奇不已。密室是三間房，不知道怎么設計的，也是陽光明媚的正房。

看我疑惑，掌柜的說：“這是附近一座民宅。”

我恍然。太師傅坐在主位上，我猶豫了一下，被太師傅拉著在另一旁坐下，小妖我再怎么不懂事也知道這樣不妥，正要站起來，太師傅已經開口：“你們是多少代了？”

衛老板道：“啟稟天恩者，臣下這一代已經是三百八十一代了。”

太師傅也挑了眉毛：“都那么久了，虧你們還記得這件事。”

掌柜的和老衛便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道不敢忘記大恩！太師傅叫他們起來問：“你是這一代的隊長？你姓衛？我記得當時的隊長姓岳！”

“天恩者好記性。大約在三萬多年前，由于您太久沒有出現，有些承恩者就產生了懷疑，最后他們叛變了。一部分承恩者脫離組織，后來一萬多年前岳隊長那一派也叛變了，由于他是隊長，給我們承恩者組織帶來了無法估量的損失！那次之后被他滅門了好幾個家族，剩下沒有跟著叛變的，就只剩下十八個家族了，于是大家推舉臣下的家族擔任隊長，傳承至今。”

太師傅唏噓道：“當年小岳是多么公正敦厚的人吶！”

我奇道：“那是多少萬年前的事了，虧您記得。”

太師傅道：“活的太久了很無趣，就把過去有意思的經歷拿出來回想一下，自己樂上一樂。再說了，有些人就算是凡人，只是我們漫長生命中一個片段，還是會被我們銘記，像你，忘的掉芙蓉玉嗎？”

我撇撇嘴，不說話了。

掌柜的卻忽然激動起來：“芙蓉玉？可是傳說中的那位兩次繼位的家朗帝國女皇，洪德女王芙蓉玉？”

我看向他：“你知道玉兒？”

“玉兒，”掌柜壯著膽子打量我一下，思考道：“莫非您就是芙蓉玉陛下身后那個永遠長不大的圣人？”

永遠長不大？這是在咒我嗎？還有什么是圣人！看我怒氣沖沖，掌柜連忙解釋：家朗帝國對芙蓉玉的傳說一直都是正面的。包括她的不婚也被說成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弟弟和侄子心存芥蒂。而野史才會說，芙蓉玉女帝身后一直有個總也長不大樣子的圣人幫助，否則憑借女帝一個人是無法支撐到有能力掌控國家的那一天的，盡管她十分有能力，可是當年她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女孩子。而她一直鐘情于那個圣人，這才會終身未嫁。

我惆悵的回憶著，原來我們的真實竟然只能存在于野史當中！

“你們聊，我出去走走。”我一閃身離開了密室，說到底這間密室不過是針對普通人而言。若不是今日太師傅提起，我都險些忘記了這里距離費列城不過百里。登上城里最高一座閣樓，在屋頂眺望費列城的方向，以我如今的修為，百里距離不過耳耳，費列城的白色城墻和繁華的街道就入了我的眼。

如今的費列城依然是繁華的，只是我卻從市民們忙碌的身影中嗅到了一絲頹廢和荒涼的意味……這是怎么回事？盡管已經百年過去，可如今的家朗帝國不是也如日中天，位列最強大的三個凡人帝國之首，疆土擴展了一倍有余的嗎？這股子蕭條的前兆是怎么回事？

想起掌柜的樣子，他應該知道些什么。回到密室，正趕上掌柜的說了一句話：“您改變了整個大陸的政治制度啊，您是偉大的時代領跑者，您的名字和畫像應該世代承受萬民的香火供奉！您……”

我的出現讓他的話卡殼了，我好奇的問太師傅究竟做了什么，掌柜的和衛老板爭先恐后的敘述起來。原來太師傅下山出道的時候，這個大陸上的凡人帝國都還是奴隸制度，包括修者門派也圈養了無數奴隸為他們服務，生活奢靡，民眾只要連續兩年不能按時繳納苛捐雜稅就會被變成奴隸，一家永無出頭之日。

太師傅憑著一腔熱血和當時不怎么高的修為改變了幾個凡人國家的制度，變奴隸制為家臣制和雇傭制，首先受到了遍及整個大陸的奴隸販子的追殺，端了幾個奴隸販子窩點之后，成了各大帝國的眼中釘。

此后共計五十年，隨著修為的增長和越來越多的民眾支持，終于改變了所有凡人國家的制度，但是想要徹底消滅奴隸制度還有個更加強悍的敵人，那就是整個修者界，為此，太師傅才決定成立神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