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抬頭看著那間泛著微光的房間,嘴角泛著淺笑,他很喜歡現在的感覺。
詩雅對他來說,十分特殊,無論她如何看待昨晚他說的那些,他想他既然說了出來,就不會退縮,況且,他陳默看中的人,無論費多大得力,他都會擁在懷中。
詩雅起來時,還是凌晨四點,看了眼手機,陳默給她發了條信息,說他在樓下。
她清洗一番之后,往包里裝了些必用的東西后這才下樓,她給陳默發了條信息,“我現在下去。”
“不急。”沒多久,陳默回了句。
等到他們坐在山頂之上時,天只有些泛白,日出還沒到時候,陳默將兩個人的背包放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接著從自己背包里拿出保溫瓶,里面是他煮的牛奶,這個時間,在山頂還有些冷,他給詩雅倒了杯。
詩雅表情很平淡,似乎想到自己小說中的某個片段,突然笑了起來,“我們現在的場景像不像那一幕?”
山上的風突然改變了方向,他們可以聽到遠處低低的鳥鳴,也不知從哪里發出來的。山下蜿蜒著一條如巨龍一般的江,隱隱聽到一聲低鳴,接著向著河床的方向漸漸遠處,然后又是一聲鳴叫,這一次比之前要更清亮,最后便消失了。
從市區里傳來的遙遠的燈光,在東方,在平原上伸展開來,好像是滿天星河一般。陳默端著牛奶,覺察到溫度剛好,這才遞給詩雅。
“嗯,就像我們演的那一幕啊。”陳默說道,“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盡管現在他們還沒有發展成正式的關系,但他想這是遲早的事,既然他向她吐露心意,他就不會放棄,況且在她的心中不是沒有他的存在。
詩雅接過牛奶喝了口,抬起頭時,很是無辜純良地說了句,“難道你是沉迷那片段之中無法自拔?要不然你可以提議自己去演男一號啊。”
陳默眉頭微擰,他的意思是他們現在就像是一場約會一般,她是不明白嗎?想來也是,這個女人,面對自己感情時,總是遲鈍得讓人無可奈何。
詩雅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又道,“剛認識你那會兒總覺得應該不怎么好相處,接觸之后發現其實也還好,人很不錯啊。”
陳默沉吟片刻,那雙漆黑的眸子越發幽深起來,“然后呢?”
然后,詩雅想了想,“如果誰做你女朋友一定會很幸福吧,你雖然看起來不好相處,但其實內心柔軟,笑起來的樣子總是讓人不禁失神。”
他不經常笑,但她看到時總會內心一動,仿佛他的笑容能激起內心久藏的悸動,更不用說他溫柔時的模樣,簡直就是溫柔殺手啊。
陳默十分自然地接話道,“那你失神了嗎?”
詩雅一愣,覺察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雖說她早已習慣別人這樣看她但這種情況下,總讓她有些不自在。
她原臉皮薄,加上這目光所帶的深意,心中一陣慌亂的同時,耳根都染上了紅潤。
“你要是一直這樣,恐怕早就吸引一大片嬌艷的花朵了。”
詩雅說完這句話后,就端著被子猛喝起牛奶來,直到見底,這才放下被子。
陳默哭笑不得,他其實想問她會不會招架不住,不曾想她不解風情到這種地步,當然,這也只能怪他自己,從他們認識開始,他就知道她聰明至極,對別人的感情能說得頭頭是道,但是對自己的感情總是十分迷糊。
他說,“詩雅,我只希望吸引你。”
詩雅看著最東邊,期待日出快點到來。
這個男人,什么時候變成這副模樣了,這樣的情況她實在難以招架啊。
“詩雅。”陳默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隱隱還藏著淺淺嘆息。
詩雅回頭看去,見他皺著眉,糾結地模樣壓根和他在酒會上判若兩人。
沒想到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霸道總裁,竟然也會有無可奈何的時候,可是這有什么無奈的呢?難道她的看法真的那般重要?
“額……”詩雅想了想,開口道,“我們是在等日出嗎?要是今天沒有日出怎么辦?”她其實試圖緩解眼下尷尬的氛圍。
陳默突然看著她,一字一句,格外清晰地說道,“什么時候你才不會隱藏自己的感情?其實,我多希望你能說出自己的想法,哪怕是拒絕也好。”
……
那天,日出終究是沒看到,他們下山之后,就再也每見過。
現今,到了暑假,她自然忙得不可開交,沒有時間參加宣傳,連新小說也才寫了幾萬字。而距離和陳默看日出那一天,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這半個多月,他不再點咖啡,甚至連面也沒見過一次。
曉敏來過幾次,每次欲言又止,前幾天,提到他們老板去了北市,說是去談一個項目,現在回來沒有,她完全不知道。
哈士奇最近倒是來得很積極,一來放了暑假,他不用補課,家里又沒有人,所以只能來找她,一呆就是一天,然后到了晚上曉敏送他回家。
不過,詩雅至今還沒想明白那天他怎么就生氣了,她說錯了什么嗎?為什么她感覺到他很難過,甚至對她冷漠了許多。
難道他是真的對她有意思,可是他們認識這么久,她完全沒感覺啊。
要不然,怎么說她對自己的感情遲鈍呢?
如果,陳默對她沒意思,怎會將花店開在她隔壁?又怎么會一直點她煮的咖啡,又為什么只和她合作?還有為什么在她需要的時候突然出現,一次又一次幫她解圍?
這可不是簡單用一個巧合就能解釋的,這分明是因為他對她的特殊,所以才會表現出這些來啊。
而這段時間,家里人又一次逼迫,希望她能早日結婚,所以冷不防給她介紹了幾個相親對象,直接讓對方到度口來找她。
至于詩雅,她總是不冷不熱,每一個相親對象都沒聊上兩三句話,她就聊不下去了。
通常那些人都會坐在店里等著她閑下來,最后,詩雅不得不躲進廚房,寧山看不過去,直接出去轟人。
哈士奇抱著一杯奶茶走進廚房,看到詩雅拿著本書,嘆息道,“詩雅姐姐,那些叔叔怎么還不走?”
可兒聽到了,就笑了起來,“哈士奇,那些可是想和詩雅姐姐有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的啊,怎么可能就這樣離開?”
“可是詩雅姐姐都不喜歡他們啊。”哈士奇一臉認真。
可兒被這話逗笑了,“小屁孩,這你都知道?”
“當然,詩雅姐姐如果對他們有意思怎么可能躲到廚房?”他看向詩雅,又道,“可是詩雅姐姐,我不明白,既然你不喜歡,為什么還要和他們見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