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看著他，語氣清冷，“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可以告訴你，所有人都可能做這件事，唯獨她不會。”

他的話音剛落，西寧震驚不已。

陳默走進辦公室，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又補充了一句，“這件事好好查清楚，除了她，所有有可能接觸海報的人都要嚴查，同時，盡快安排人重新設計。”

“陳默，你就這般相信她？我只知道懷疑每一個值得懷疑的人，這種行為已經給我們帶來極大的損失了。”

“她不會做這樣的事，出了這種事，你難免會懷疑接觸過這些事情的人。我知道其他人在公司待了很久，你十分相信他們，可人如果遇到巨大的利益誘惑，難免會有所改變。”陳默頓了頓，抬起眼看了眼辦公桌上的紙袋，“那是什么？沒有我的允許，誰進來了？”

西寧皺了皺眉，出聲道，“早上清露過來了，這是她給你帶的禮物。”

陳默收回目光，語氣中不帶任何感情，“讓人拿出去扔了，以后沒有我的允許，無關緊要的人都不能放進來。”

西寧一愣，原來她還是無關緊要的人，究竟什么樣的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西寧，沒聽到嗎？”

見他沒動，陳默又出聲說道，他實在不喜歡陌生人踏入他的領地，無論那個人對他持有什么樣的感情，除非他樂意，誰也不可以。

“陳默，那東西很貴重，你這樣扔了不好吧。”

“那你留著。”陳默坐在沙發上，頭也不抬地說了句。

西寧還想說些什么，卻見他壓根不想再聽，所幸拿起那紙袋走了過去。

陳默拿著手機，看了眼詩雅的對話框，這才注意到剛剛那條信息沒有發出去，手指摩擦著屏幕，看到上面的頭像時，猶豫了片刻后將那條信息刪了去。

他改變想法了，他要慢慢走進她心里，然后讓她知道他深深喜歡她，而且喜歡了十幾年，從來就沒改變過。

他回味這些時，手機叮的響了一下，他點開屏幕，看到是曉敏給他發來的信息。

早上他讓曉敏去幫忙，現在應該是想匯報情況吧。

陳默這樣想著，點開對話框，看到內容后，微微一愣，隨即抿了抿唇角，心情郁悶不已。

……

戰雄抱著一捧花出現在度口時，曉敏正準備給詩雅送些花，一眼就認出他是詩雅受傷時去過的那家伙，于是乎，跟在他身后，走進度口。

推開門時，她就看到詩雅和他坐在窗戶邊，而前臺收銀處赫然出現一大捧花，她認得就是她剛剛看到的那一捧，拐著彎向珊珊打聽消息，不曾想珊珊一問三不知。

看著他們相談甚歡，曉敏不由替陳默捏一把冷汗，這家伙，難道一點不擔心自己中意的人，被別人拐走了？

其實，她完全多想了，詩雅才不是那般隨意的人。

戰雄來找詩雅就是看看她，前段時間她才住了院，擔心她的恢復情況，加上今天正好來江城，就順道過來看她。

詩雅想起自己無意間翻看他朋友圈時提到過這樣一句話，“說起那時候五年級我們還一起追過的女孩，那應該算是我們的初戀吧……”

她好奇問道，“你曾經和展鵬一起暗戀過誰，我怎么不知道？”

“暗戀？你說的是什么時候的事？”戰雄先是一愣，隨后問道。

詩雅輕笑了一聲，說，“就是五年級時，想想那時候我們關系還挺好的，怎么就不知道你們還有暗戀的事。”她彎了彎唇，又道，“如果你們讓我知道了，說不定還會幫你們追呢。”

戰雄聽了有些尷尬，他舔了舔唇角，“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沒有什么提的……”

“我還真是好奇你們暗戀的到底是誰，是倩倩，還是邵云，或者陸婷……”詩雅歪著腦袋，想著那時候班上有哪些女生，一個一個的名字念出來，都是她覺得可能的人。

“那個……詩雅，你不要猜了，你說的那些名字我都已經不記得是誰了，況且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只不過是年少輕狂時的幼稚。”戰雄無奈地開口，雖然幼稚，對他而言卻是最美好的存在。

有時候想想，如果他們那時候勇敢一點，一切是不是又會不一樣？然而，他們都害怕打破那份美好，所以一直沒有說出口。

詩雅撇了撇嘴，“我就是好奇，到底是誰……”

“好奇害死貓，沒聽說過嘛？”戰雄打斷她，再讓她說下去，她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到時候他可就完全沒轍了。

“放心，好奇一下下，不會出什么事。”詩雅笑了起來，“不過，我還真是沒想到你們這兩個家伙居然還會有暗戀的時候，還真是令人大跌眼鏡啊。”

“誰沒個曾經呢，這事你要是不提，我都快想不起來了。”戰雄端起咖啡杯抿了口，接著說道，“誰能想到，原本成績優渥，條件不錯的你，現在竟然選擇開店，而不是去大公司做什么管理層或是出國留學呢？”

說起這些，詩雅嘆息一聲，“你啊，就別調侃我了，這些年故事太多，轉折也多。”

說起那些過往，詩雅總是不愿多提，因為美好和難過摻半，也正是因為這些，所以她才能輕易就覺得放下一切，然后從頭開始，這條路不好走，可她已經走了無數遍。

……

送戰雄離開之后，詩雅在后臺給陳默發了條私信，她說，“今天回憶起過往，總覺得難受異常，提起朋友的暗戀及初戀，總感覺這個故事注定了沒有結局，如果那個陳默，我不知道該用什么心情去訴說這段故事，我只知道他仿佛像一顆朱砂一般落在心頭，又消散了。”

陳默處理好所有文件時，拿起手機，就看到這條信息。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給他發私信，而且……

陳默輕輕點開，看完所有文字時，蹙了蹙眉，這是不是說明曾經她也不是那般波瀾不驚，她說的朋友的暗戀和初戀，總不會是她吧？從男性的角度分析男性，他覺得這樣的結果才更符合人性。

他深深地看了這條私信許久，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一直沒有平展過。

同樣起了漣漪的，還有他。

他的回憶里一只有一抹人影，明明早該忘記，卻一直銘記。

他想起前不久在酒會上看到她的模樣，她穿著禮服，畫著淡妝，姿態優雅地站在水晶燈下，仿佛一支散發芬芳的幽谷百合，落在他眼中時，驚艷有時。

大概她不會記得，那時候的情景，她還在沿海那座城市時就見過，那時她笑若春風，仿佛這才是天生屬于她的舞臺。

原以為他們很快會見面，不曾想這一拖就是兩年，直到現在，她不在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