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雅眨了眨眼睛,走進廚房就開始忙活起來,煮好咖啡端出去時,他正拿著手機通電話,似乎是工作上的事。
“詩雅,”曉敏跟著她走進廚房,“我記得……”
詩雅煮上咖啡,轉過身來,和她相視一眼,她就看出她要說什么。
“你可不是什么愛八卦的人。”詩雅開口。
曉敏唇角抽了抽,原本還想八卦的心瞬間回歸本位,“詩雅,我……”
詩雅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你了解你們老板,也清楚我,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可是緣分這事誰說得清?”
“你覺得我們有緣,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可能壓根就是兩個陌生人,曉敏,我和他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曉敏一愣,她很想說事情壓根就不是這樣,然而她張了張了嘴,卻什么也沒說,
沉默良久,也許是為了緩和這靜得可怕的氛圍,之后,曉敏才重新開口,“詩雅,對不起!”
“人在經歷過生死后,看事情總會比一般人看得透徹。”詩雅看著她,“曉敏,我看到很多事,遺憾的是,有些人我可能徹底錯過,所以現在我才會更習慣一個人。”
曉敏怔了怔,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Seth是個很好的人,他會有屬于他的幸福,但我們就像是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不,不是這樣。”
“無論你怎么想,”詩雅微笑著說,“順便說一句,我從沒怪過你,這事原本就不是你的原因。”
曉敏蹙了下眉,仿佛在組織語句,“我……”
“萬事早已注定好,包括我和Seth,也是一樣。”
“詩雅,我一直在想,你在這里是因為興趣愛好,還是別有原因。”曉敏說,她很想問,是不是為了等一個人,還是為了懷念某件事。
“你猜,也許都有吧。”
曉敏笑了笑,她也許已經知道答案了。
……
詩雅端著咖啡走出去時,其他人都朝她看過來,似乎好久不見一般。
“老板,需要幫忙嗎?”
幾人圍坐在一起,彼此間的籠罩著一層微妙的尷尬。
這個時間還早,咖啡館里還沒什么客人,卻彌漫著咖啡和蛋糕的香味,詩雅將咖啡放置在陳默面前,確實如他所言,這并不是一杯能稱得上咖啡的咖啡,她調整了咖啡原液的比例,配上新鮮的牛乳,雖還保留咖啡的香氣,但如果喝在嘴里就會發現,其實咖啡的感覺大打折扣。
陳默依舊坐在那張他放杯子的位置上,手里拿著一部黑色的手機,拇指在屏幕上不斷滑動著,有時還會敲打著。手機最初還是冰涼一片,現在已經微微有些發熱。
他側目看了一眼走過來的詩雅,咖啡館里的裝飾溫馨而清新,到處都擺放著綠蘿和郁金香,有些地方還有向日葵,如果這不是賣咖啡,一定會讓人以為是花店。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陳默突然勾起唇來,無聲地笑了起來,這笑容極淡,卻比外面的陽光還要明亮。詩雅走過來時,那抹笑容已經消失。
詩雅將咖啡放在他的桌前,陳默這才放下手機,余光注意到寧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這讓他瞬間覺得十分不爽。
詩雅將咖啡放下之后,并沒有立刻離開,好一會兒才出聲,“我烤了蛋糕,你可以帶一些回公司。”
陳默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一個星期沒喝到甚是想念,果然,有些味道一旦習慣,就很難改變。
見他不說話,詩雅正準備離開,陳默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按“照這杯咖啡,你該重新調整價格,不然可是會虧本。”
說完,他抬目看了眼另一張桌子上的曉敏,曉敏身子一顫,忙回過頭來,“老板,有什么吩咐?”
“你很閑?”陳默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
曉敏嘴角一抽,忙起身,“那個……我突然想起花店還有事,先回去了。”
詩雅愣了愣,隨后道,“這原本就是特意為陳總定制的咖啡,并沒有在店里推行。”詩雅拿著托盤的手指緊了緊,又補充了一句,“陳總的賞臉,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
陳默端著杯子,聽到她的稱呼,手微微一顫,抬眸看了她一眼,她臉上云淡風輕,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那雙眼睛依舊狡黠明亮。
他又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后,“榮幸之至。”
外面的陽光灑進來,落在陳默身上,詩雅看著再一次失了神。
有些人,想要忘記,卻總是越發深刻,哪怕不見,依舊難以忘懷。
詩雅走進廚房,給自己煮了杯牛奶,隨后靠在冰箱上,陷入回憶之中。
說起來,那個人出現在她生命中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卻成了她一輩子的念想。
那時,無論在什么情況下,她都能表現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以為她真的就不會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現在,才發現其實是她的自以為是,所以現在她才會這般難過。
在她面前,一直有兩條路,一條是繼續懷念,繼續尋找,另一條,是忘記,重新開始。
可惜啊,她放不下,她在心里重重嘆息一聲,這也許就是懲罰吧,原本該珍惜的時候選擇了無視,現在想要擁有卻是徒然。
從廚房里走出來時,咖啡館里來了幾波人,可兒在下單,寧山走進廚房準備。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詩雅輕聲問。
寧山停下腳步,看著她,“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放心,我們可以搞定。”
詩雅笑笑,這一點她自然相信,“辛苦你們了。”
寧山是個內斂的人,在高鐵上,她第一次見到他,她就看出來了,他其實并不擅長和人打交道,但他人很好,只是他太敏感,而且不想受到任何傷害,他和她的有一面十分相似,曾經有一段時間,她同樣很內斂,就像現在的寧山,所以她更容易對他的事情感同身受。直到今天,寧山依舊活著像自己,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
寧山并沒有說他會廚藝,是詩雅觀察出來的,那一班高鐵是八個小時,所以總會有一餐會在車上解決,到了吃飯的時間,其他人是拿出零食水果,而他是拿出幾個飯盒,一一打開之后,全都是飯菜,看得出這是在一般菜館里不會有的,而酒店又不會這樣打包,所以只能是他自己做的。
當初詩雅還沒想好回來要做什么,她心里懷著一抹希冀和迷茫。看到寧山投過來的視線時,她笑了笑,隨后主動和他聊了起來。而今,他成為度口的伙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