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檢查完病房走了。

顧琳瑯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她說：“奶奶，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奶奶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蕭洵奶奶心疼地摸了摸顧琳瑯的手：“別亂想，先把身體養好了。”

蕭洵奶奶再三囑咐了蔣姨，這才離開了醫院。

顧琳瑯在醫院小住半月，始終不見蕭洵的影子。

就在她出院的第二天，蕭洵可終于回來了，滿身風塵，胡子拉碴。

顧琳瑯神情冷淡，自顧自地看電視，完全當沒看見他。

蕭洵久站不語，良久，他問了句：“你還好嗎？”

顧琳瑯直視前方，不做應答。

“對不起，”蕭洵默默地說句，顧琳瑯依舊不理睬，他便轉身離去。

顧琳瑯伸手抹了抹奇怪流出的眼淚，抱著抱枕繼續看電視。

客廳電話響了，來電話的是蕭洵奶奶。

蕭洵奶奶在電話里說：“琳瑯，蕭洵回了嗎？這孩子，在他另外的房子呆了好多天，他知道你流產了，所以沒臉去見你，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找到了。”

顧琳瑯沒作聲，昨天有位朋友在電話中說起，在機場碰見了回國的蕭洵。

“奶奶，我知道了。”顧琳瑯已下定決心離婚，沒了孩子，她同蕭洵已經沒了任何關系。

午飯，蔣姨又做得很油膩，在醫院吃膩了大補食物的顧琳瑯，看了這些菜，沒有一點胃口。

“蔣姨，麻煩你幫我煮碗小米粥，我沒什么胃口。”

“喝湯吧，這個湯好喝，我熬了一上午呢。”蔣姨自顧地幫顧琳瑯盛湯，并不想聽她的吩咐行事。

蔣姨盛了湯，放到了顧琳瑯手邊，也不管她喝還是不喝。

顧琳瑯呼了一口氣，懶得同蔣姨計較，便端來喝。

桌子另一頭的蕭洵突然說：“蔣姨，去煮碗小米粥，很難嗎？”

蕭洵洗了澡，刮了胡子，一同往日那般清俊，他從來不與顧琳瑯坐一個桌子吃飯，今日卻例外了，甚至為了她出言訓斥蔣姨。

“先生，我馬上去。”蔣姨灰溜溜地去了廚房。

顧琳瑯端著湯，一勺一勺地舀著喝，盡管味道十分膩，她也皺著眉頭往下喝。

“沒人勉強你。”蕭洵說。

顧琳瑯不理他，把整碗湯都喝掉了。

蕭洵有些氣惱，瞬間覺得沒什么胃口了。

吃完午飯，顧琳瑯就縮到自己的房間，安靜呆著，看了一整個下午的書。

到了晚飯時間，不是蔣姨做飯，卻換了蕭洵在廚房搗騰。

顧琳瑯疑惑萬分地坐下，蕭洵端了熱氣騰騰地菜出來，他身上還系著圍裙，像個居家男，他說了句：“開飯吧。”

蔣姨連忙準備了餐具，蕭洵解了圍裙坐下，他同蔣姨說：“以后你不用做飯了，我會安排大廚來家里做飯。”

“知道了，先生。”

這話像是對蔣姨說，實則是在同顧琳瑯說，蕭洵在討好自己！

顧琳瑯在心底很不屑，難道做這些就能為他的錯贖罪？一個殺死自己孩子的父親，永遠得不到她的原諒！

更何況他說恨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如今，又何必做一副好人模樣。

蕭洵替顧琳瑯倒了一杯橙汁，他說：“先喝點橙汁吧，很新鮮。”

顧琳瑯望著橙汁，表情很拒絕，她討厭酸的東西，更討厭蕭洵這副假裝友善的模樣。

“很甜，一點也不酸，”蕭洵的眼底似乎有陽光。

顧琳瑯鬼使神差地接了過來，喝一口，橙汁甜得入人心坎。

餐桌上，蕭洵對她很是照顧，為她夾菜，為她舀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