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聞所未聞的瘋狂時代之中，無數原本不足掛齒的平凡人物，因為心中那一絲不甘，同李鐵柱一樣做出了足以改變人生的重大決定。

這里面有人牙子手下的的兩個乞兒，他們趁著城中朝拜相禹雕像之時，兩人一起賒欠了貢獻點數，憑著資質和相禹的幫助將天魔功突破到了第一層。

這天晚上，就在他們瑟縮在窩棚之中，商討著該如何逃脫困境的時候，一個人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們的窩棚之外。

來人目光冷漠，不近凡塵，身穿一襲青衫，流露出塵之意。

只是他面上戴一副惡鬼面具，讓人看不清相貌，只能看見一雙冷冰冰的眸子。

他看向這兩個乞兒，尤其是他們已經被人牙子弄廢的雙腳，目中卻沒有任何波瀾。

“相禹大人說的人便是你們么？”

這人手中掣出兩枚令牌。

“你們資質不錯，得了相禹大人的青睞，命我收你們為弟子，日后隨軍征戰。”

聽聞是相禹派人來接他們的，這兩個乞兒目中流露出喜色，連忙就要跪拜下來：“師父在上……”

但這人卻冷笑一聲，也不動手，自然就有一股無形力道將兩人托起：“但就你們這樣子也想做我弟子？”

“你們配么？”

兩個乞兒受慣了凌辱，此時也只是低下頭去：“我們乃是殘廢之人，官爺看不上我們，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人卻是冷哼一聲：“殘廢？不過是腳筋被挑斷，骨骼被砸碎而已，算得了什么？”

兩人目中露出疑惑：“那官爺你的意思是……”

這人目中露出殘酷之色，丟下兩柄鋼刀：“你們連仇都沒報，也有資格做我弟子，得我武功傳授？”

“以你們通天訣一層的功力，隨意一人殺那人牙子都是易如反掌。現在如此大世，你們卻還不敢反抗，受他掌控，如此廢物也有資格做我的弟子？”

“現在去將人牙子那一伙人盡數殺了，你們才有資格隨我一同面見陛下。記住，我只在這里等一刻鐘。”

當啷。

兩柄鋼刀掉在地上，反射出森寒的光，讓兩個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乞兒目中露出驚恐之色。

這戴著惡鬼面具之人面上露出嘲諷之色：“不敢？連害你們到這等地步的仇人都不敢殺，那更別說上陣殺敵，追尋武功至高境界了，資質再好也是成不了器的廢物。”

“陛下和相禹大人又要你們何用？”

說罷，他轉身便要離開。

兩個乞兒見狀，面色猙獰，一把抓起地上的鋼刀。

好不容易看到一點希望，怎么可以讓它就這么溜走？！

被陛下和相禹大人看上，是自己一生的運氣，若是就這么放棄了，以后也再無希望了！

“殺！”

“我們殺！”

兩個乞兒目光兇狠，一瘸一拐地提著鋼刀，人牙子所住的地方走去。

“你們兩個想干什么？！”

“不要命了？！”

夜色之中傳來了兇狠的斥責之聲。

但兩個乞兒發出一聲嘶吼：“殺光你們！”

噗嗤！

一聲聲利刃入體的悶響傳出，空氣中迅速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從這一屋傳到那一屋。

很快，一刻鐘不到的時間，人牙子一伙被殺了個精光，兩個乞兒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從屋里又走了出來。

他們半跪在了那人的面前：“官爺，我們殺光人牙子了。”

這人目光沒有波瀾，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總算還有點樣子，不枉陛下說你們有封王之姿。”

他將兩塊令牌拋給乞兒，淡淡地道：“憑令牌去極樂之國中各領一門音波武功，你們如今肢體殘缺，步伐輕功都不能修煉，但音波武功卻不會有半點影響。”

“等日后你們積攢了貢獻點數，請陛下為你們重塑腳筋腳骨，再學我別的武功。”

兩乞兒接到令牌，面上露出狂喜之色，正要給這人磕頭。

這人忽的像是響起了什么。

“你們有名字么？”

“唔，算了，不管你們以前叫什么，現在你們的名字由陛下賜下。”

“一個叫天殘，一個叫地缺，努力修煉，做陛下手中最鋒利的刀，不要辜負陛下對你們的信任。”

天殘和地缺身體驟然一震，在相禹精神污染的影響下，只是賜名就讓他們有了為宋寧宗放棄生命的覺悟。

“是！”兩人齊聲喝道，然后看向那人，“師父，我們還不知道您老人家名諱，也不知道咱們是何門何派。”

這人微微一笑。

“東海桃花島，煙濤萬丈高。”

“為師乃東海桃花島主黃藥師，領布武堂副堂主之職，陛下賜號為——東邪！”

黃藥師伸手一招，兩人便感到一股勁力拉住了他們，帶他們快速向著前方掠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只是布武堂中，從今日起就多出了兩個孩子。

一名天殘，二名地缺。

……

同樣，在蜀中的一座青樓之中，一個娼女看著一條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毒蛇，目中不可抑制地露出了恐懼之色。

在她的房中，一個手持蛇杖的中年男人淡淡地問了一句：“怎么，不敢？”

“你不是把自己在娼門賣笑的人生視為噩夢么，陛下憐憫你資質過人，所以讓我收你為弟子。”

“雖然是個女娃，你也是我的大弟子，我愿意給你一個機會。”

他的手中拿著一張名單。

“你看，你殺光青樓中所有認識你的老鴇和姑娘。”

“再按這名單，殺光所有光顧過你的男人。”

“等到他們都死光了，你就不用為這件事情煩心了，這樣是不是就解決了你的煩惱？”

這人拍了拍手，娼女的房門登時打開。

從房門到走廊一直到樓下大廳，密密麻麻的都是被繩索捆住的人。

這人淡淡笑了一下：“師父還是很為你著想的，讓人把他們都抓過來了。”

他伸手握住了娼女白嫩的手掌，引導著她抓住那條正在她身上纏繞著的毒蛇，在娼女耳邊淡淡地道：“把這萬妙藥蛇親手放在那些人的身上，不用你動手，它自己就會將他們毒死，將他們渾身血液化作一滴寶血，省事無比。”

“這寶血妙用無窮，可以滌蕩你一身污穢，為你洗筋伐髓，改善資質，著實花費了為師不少心血。”

“機會只有這么一次，你不想以后再成為千人騎萬人跨的婊·子，那我勸你珍惜機會。”

說完后，這人靜靜地坐在一旁，斟了一壺小酒，自酌自飲，好似其樂無窮的樣子。

娼女的身體不斷顫抖，但還是慢慢抓住了冰涼的藥蛇，藥蛇也不反抗，任憑娼女攥著向門外的那些人走去。

“別怪我，我不想再做婊·子了，我要做人上人……”

“只要把你們都殺光了，那我就是干凈的，就是陛下倚重的天才，未來封侯拜相……”

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看著離自己最近的女人，也就是平日里管教著她的老鴇，慢慢地將藥蛇朝著老鴇身上放了過去。

老鴇發出了殺豬一樣的慘叫：“姑娘！姑娘！”

“念在這幾年的情分上，饒了我一命吧！你要做人上人了，我一定把這事爛在肚子里啊！”

娼女停頓了片刻，目中閃過一絲寒光，手中的藥蛇一口咬在了老鴇脖頸之上。

“這個世界上，果然還是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媽媽你平日里說的很對，最毒婦人心，我們做娼的，還得比平常婦人更毒一點才行。”

這天晚上，青樓之中盡是干枯的死尸，死狀慘不忍睹。

而娼女恭敬地來到這人面前，盈盈一拜：“師父在上，小青給您叩首。”

“還望師父賜下名諱，小青銘記五內，永世不忘師父解救之恩。”

這人露出一絲詭異的嘲笑，只淡淡道了一句。

“白駝山莊莊主歐陽鋒，領布武堂副堂主之職，陛下賜號——西毒。”

“今日起你便是我西毒弟子，賜名青蛇。”

“走，隨我回布武堂，半月之后等到分田事畢，便是我們動身廝殺之時。”

青蛇目中露出一絲驚詫：“師父，我們要去往何處廝殺？”

歐陽鋒手指指向天地四方。

“凡未有我大宋旗幟，未有相禹尊上雕像之處，俱是我等廝殺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