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

“帶我去見厲司承，我跟他離婚，我想你最高興的，就是看到我和他離婚，他不是孩子的父親了，就無權處理孩子的遺體。”

蘇曉月張著嘴說話，鮮血涌出來，濕了胸前的衣服。

林珊珊以為自己見了鬼，她以為蘇曉月至少要跟她廝打。

蘇曉月看穿了林珊珊的心思，“我不會在這里跟你鬧，我去換件衣服，你帶我去見厲司承。”

*

鄰水山莊。

林珊珊領著蘇曉月進了別墅二樓，推開門，“司承，曉月非要見你，我也沒有辦法，只能把她帶來了。”

蘇曉月走進書房，關上書房的門，上了反鎖，林珊珊嘲笑，“喲，害怕司承不見你走掉么？你也算有點自知之明。”

蘇曉月看著坐在書桌里的男人，沒人知道他那張傾城皮囊下有顆多歹毒的心。

恨嗎？

復仇嗎？

蘇曉月此時的目光很冷，一如當初決絕的厲司承。

“你說，我爸爸害死了你母親，你母親怎么死的？”

厲司承站起來，拳頭握緊，“她死在監獄里。”

“也是我父親做的孽？”

“對！是他！”

“你母親當初因為什么罪名，被判了多少年？又為什么死在監獄？”

厲司承深吸一口氣，他看著進來的女人，一步步走近他，她沒有昨天的悲痛，她的眼睛看起來很干澀，灰灰的，沒有光。

厲司承用力的閉上眼睛，沉默許久才開口，“蘇海滄陷害她挪用公款，受賄，3年，第三年死在監獄里，被人殺害！”

蘇曉月點點頭，“大概是我父親陷害了她，又怕她出獄說出真相？所以殺人滅口？”

厲司承看著蘇曉月的冷漠，她竟然就這樣認了！

“蘇曉月！”

蘇曉月再次點頭，“厲司承，你一定聽過一句話，也一定理解得恨透，父債子還。”

厲司承眼神微暗，蘇曉月繼續道，“我13歲被綁架，綁匪勒索我父親巨款，父親幾乎傾家蕩產湊了錢贖我，可是綁匪拿了錢要強暴我然后撕票，你救了我。那件事，一輩子，我都欠你。就算你和我結婚后對我一點也不好，我都覺得我欠你，我該。

你報復我父親，拿我開刀，讓我愛你，你卻恨我，你折磨我的時候就覺得在折磨我的父親，這就是父債子還，因為我在痛苦。

今天，我們做個了結吧，我們離婚，你把兒子還給我。”

蘇曉月一直很平靜，平靜到不像是來談判。

厲司承嘴角淡撩，“你不是說，一輩子都不離婚？”

蘇曉月搖頭，“我要你的名字，從陽陽的父親屬性欄消失，你說你不是他的父親，便不是吧，我不去求證，反正你也不配。孩子的身體，你沒有資格處理。”

蘇曉月說話的音調，從開始的平靜，慢慢變得有氣無力，需要喘氣才能繼續。

她提到孩子，就想到林珊珊說過的話，她就是死，也不能讓林珊珊那樣作踐兒子的身體。

厲司承笑容放大，“你離婚，就是為了那個小雜種沒用的身體？”

蘇曉月感覺肺泡里面吸不上來氧氣了，腦子里的氧氣也沒有了，她努力嘲笑他，“難不成你跟仇人的女兒日久生情，相愛相殺成了習慣？也舍不得離婚了？”

“呵。”厲司承道，“那么多債沒有還，用離婚換你兒子的身體，你做什么夢？”

“我爸爸的債我不會忘，我都還。”蘇曉月知道知道厲司承的書桌上有一把瑞士軍刀，她進門就看見了。

她抓起那把到快速打開，轉身刺進林珊珊的身體，一連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