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快速的過了馬路，直奔店里。

甚至忘了后面的小恩人王導。

這種心情。

你們理解不了。

“咦?”

一聲驚嘆從店里冒出，隨后一個邋遢小青年，瞪著眼睛，看向顧陽。

“媽，快看!好丑的狗子!”

男生大聲喊到，說完還要去摸狗頭。

“說什么呢。”熟悉的聲音響起，顧陽眼角一酸。

“告訴你多少遍了，狗通人性，不會說話少說，小狗多可愛……”

聲音戛然而止，顧陽媽媽站在店里看向五顏六色的狗，眨了眨眼。

“哈哈哈哈!媽，你都夸不出來了吧!哈哈哈哈哈!做人就應該這樣，昧良心可不行，是吧老媽?!”

男生哈哈哈哈大笑，邊笑邊靠近狗，長的好特么神奇。

好丑。

丑到極具個性。

“一邊去，回家跟你爸吃飯，別在這搗亂。”

顧陽媽拿起旁邊一個空衣架，打了一下男生，男生假裝哎呦一聲，跳出了店門口。

臨走還沖狗做了幾個鬼臉。

這特么的二!

顧陽站在門口，本來想象中的溫馨感人場景沒出現。

倒是碰見了五年前的自己。

怎么這么二比。

不忍直視。

越看越欠揍。

“小孩口無遮攔，不是有心的啊，您別介意。”

顧陽媽看了一眼外面干凈利落的男人，狗的主人。

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雖然穿著看起來很普通，但是氣場不一樣，說不清怎么看，常年跟顧客打交道練出來的看人功夫。

實踐出來的，往往準確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沒事，打擾您了，我家這狗，不知怎么，跑這來了。”

王曲也懵，但沒硬拉著魚魚走。

這狗似乎挺有主意，他打定主意就走一步看一步，跟這狗混熟，那個戲必須拍。

改完的才有看頭。

他相信魚魚一定可以的。

顧陽慢悠悠的進了店。

本來想感慨下：你看!母親那鬢角又多了幾許白發，臉上的皺紋那是歲月的痕跡，啊!母親……

但是媽媽明顯比五年后年輕。

看來要給媽多買點保養護膚品。

爭取五年十年后，比現在還年輕。

店還是那個店，其實要說熟悉也熟悉，但還沒熟悉到那種閉上眼就能回憶出哪是哪那種境界。

當年自己偶來過來，要么就是要錢吃喝玩，要么就是打個醬油歇一會。

畢竟女裝店，自己一個老爺們，總不能過來搞經營吧。

“您坐。”顧陽媽熱情的拿了一個凳子，藍色的，塑料的。

顧陽看了一眼凳子，這個可能是店里跟他最有淵源的東西了。

當年他十二塊錢買的。

“不用客氣，您忙，我隨便看看。”

王曲擺擺手，真的開始四處看起來。

這店沒什么起眼的，似乎還有點落魄。

吊頂也沒有，墻上簡單的桿子，雖然看起來干凈利落，但是確實是那種服裝行業里比較靠后的店面了。

不知道魚魚有什么故事。

看剛才那小伙子也不認識它，這店主也不認識它。

不過也有可能以前魚魚受過什么恩惠，狗的記憶可是比人強太多了。

不過這狗也厲害，都不用鼻子嗅，也不到處噓噓做記號，直奔這來，跟很熟悉似的。

“這狗挺乖啊。”顧陽媽看了一眼四處瞅來瞅去狗，不自覺的靠近。

“汪。”

顧陽想叫聲媽，聲音就這樣了。

語言是溝通不了了，只能靠眼神。

一人一狗對視許久。

“這狗……”顧陽媽蹲下，伸手摸了摸狗頭，顧陽乖巧的蹲著，眼神灼灼的看著，心里思緒萬千。

“你認識?”

王曲見店主反應，從打量店鋪的目光中回神，難不成想起什么了?

“這狗好像得紅眼病了，你可得留意點。”

顧陽媽盯著狗眼看了半天。

醞釀了半天的情緒戛然而止。

本來都要哭了。

顧陽一甩頭，真是的，電視小說都是騙人的。

這么情深意切的給老媽傳遞感情，感情是一點沒接收到。

浪費感情。

“呀，還真是。”王曲低頭一看，趕緊抱起狗：“我帶它去醫院看看，打擾您了。”

“不打擾，有時間常來溜達。”

顧陽媽熱情的送客，臨走又摸了幾下狗頭。

別說那混兒子笑，這狗長的是挺搞笑。

尤其那一動不動眼神注視她的時候，跟個傻狗一樣。

顧陽不樂意的扭動了一下身子，一躍跳了下來。

轉身又返回店里。

這回沒在安靜的坐著，立起兩條前爪，趴在凳子上，開始出溜凳子。

后面那排架子是老媽常年賣不出去的衣服，也是顧陽的目標。

“耶?”

顧陽媽看著狗跳到凳子上，叼起后面的衣服，驚訝出聲。

“好可愛，不過它在干什么?”

王曲看了一下秒懂：“它在挑衣服。”

“挑衣服?咱這店里沒有寵物衣服啊。”

顧陽媽本來想過去把衣服重新掛回去，但是又驚訝的瞪大了眼。

只見那狗從貨架子下面叼出來一個袋子，大黑袋子，然后把叼下來的衣服扔在袋子里。

沒有四處撕咬，也沒亂折騰，這讓想阻止它不要搗亂的顧陽媽，都沒找到理由說它。

只能看向它的主人，一臉問號。

“讓它挑吧，錢我來付。”

王曲微笑，安撫店主。

這魚魚真是讓人驚喜啊。

竟然自己知道買東西。

就是眼光不怎么樣，挑的那些太難看了。

顧陽把后面一排積壓的陳貨都裝在袋子里，叼著袋子到老媽和王曲腳下。

“您幫算一下，多少錢，我來付給您。”

王曲摸出錢包，笑著看魚魚折騰。

顧陽抬起頭。

哦?

他竟然也可以前面掃貨，后面有人買單，本來還以為要動用包里的錢。

這王導太客氣了!

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貨架子，要是把這桿也掃蕩了，老媽肯定樂飛了。

不過還是算了。

萬一王曲下回不帶他出來。

“這些衣服啊……”

顧陽媽看都不用看，常年累月換季積累下的陳貨，打折再低都沒人要了。

“都是陳貨，過時了，不好賣，您看看，別浪費錢。”

顧陽媽看著滿滿一兜子破貨，這要是人挑走的，她可真是解決了一大塊問題，但是這狗……

“沒事，您按正常賣價算就行，我們劇組有用，衣服不錯。”

眼前這人挺實在，王曲印象加分，看了眼魚魚。

顧陽用爪子點了點吊牌。

吊牌上有價格。

“那個……是假的……”

顧陽媽有點不好意思，王曲看著吊牌上的價格，呦呵，衣服不怎么樣，標價倒是挺引人注目，這衣服也敢標成百上千。

不過假的什么意思?王曲沒懂，抬頭看向店主。

“價簽是我兒子瞎打的，說是什么顧客心理，其實一件衣服就幾十，他弄個價簽機器隨便往高了標的。”

“哈。”

王曲笑出聲，應該就是剛才出去那小伙子，還挺鬼。

顧陽扔下吊牌，老媽太實在了。

看不懂狀況。

這送錢都費勁。

老媽基本按進價算了一下，一共才不到一千。

顧陽一臉不樂意，王曲付完錢門外的車也到了。

為了防止打不到車，提前聯系了副導開車過來。

顧陽叼著衣服滿臉不樂意。

明明可以給老媽賺一筆，這倒好，基本沒掙錢。

“慢走啊，有時間常過來。”

顧陽媽心情大好，邊收拾空架子邊哼著小曲，感覺像一塊心病解決了。

這個架子可以倒出來掛新衣服了。

不過劇組?

她們縣城來拍戲的了嗎?

想了想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