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錢,姜寒星兩手提著沉甸甸的購物袋,吭哧吭哧地往外走,很吃力。
購物袋里有兩大瓶特價促銷的超大瓶可樂,要從這兒徒手拎回家,估計夠嗆!
出了超市才走幾十米遠,她手腕都提酸了。
要不要奢侈一回,打車回去?
不行不行,已經超支了,不能再亂花錢!
她正在心里糾結著,忽然感覺手上一輕。
“誰?誰敢打劫我的可樂?”她一扭頭,發現是少年接過了她手上的購物袋,單手提著那么一大袋東西,面不改色氣不喘地沿原路往回走。
姜寒星望著他單薄纖瘦的背影,欣慰地摸了摸下巴,“看來養他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路上經過隔壁王叔家的露天理發店時,姜寒星視線瞥過少年那頭比自己還長的頭發,不由停下腳步。
走在前頭的少年像是有感應一般,扭頭看向她,也停了下來。
老王從十幾歲起就跟著剃頭匠師父學手藝,出師后便開了這家露天理發店,已經快三十年了。
姜寒星望著坐在椅子上打盹的老王,走過去湊近他耳邊喊道,“王叔,理發啦!”
老王睜開眼睛,看到是她,打著吹欠問道,“寒星丫頭,你想換什么發型?”
“不是我。”姜寒星把旁邊的少年拉過來,“王叔,是我表弟要理發,他剛才鄉下過來,一頭殺馬特的發型都快把我丑哭了!你隨便幫他剪剪,剪得越短越好!”
“沒問題。”老王從椅子上站起來,對少年招招手,“小伙子你過來,王叔幫你設計個發型,保證時尚時尚最時尚。”
少年漂亮如琉璃的眸子盯著老王手上拿著的剃刀,不僅沒有上前,反而警惕地后退兩步。
“小伙子別擔心,你王叔我剪了這么多年的老人頭,技術牛著呢!”
老人頭,顧名思義,就是六十歲以上老人家的頭。
少年單薄清瘦的肩膀縮了縮,齜起一口小白牙,“嗷嗚!”
“嚯!”老王被他吼得手一抖,剃刀當場掉在地上,“你這表弟什么來頭,這獅吼功非比尋常啊!”
姜寒星,“……”您太抬舉他了,這分明是狗叫啊!
她見少年不肯配合,從購物袋里拿出狗糧,笑瞇瞇地對他道,“你乖乖把頭發剪短,回去給你啃肉骨頭哦。”
少年見到狗糧眼睛亮了亮,乖溜溜坐到椅子上。
王叔拿圍布給他圍在脖子上,剪刀一揮,‘嚓嚓嚓’把他的長發剪掉,動作行云流水格外嫻熟。
剪頭發太無聊,少年打了個哈欠,腦袋一點一點,打起瞌睡。
等剪完頭發,老王無意間瞥到少年脖子上有一截臟兮兮的繩子,他順手一剪刀下去,居然沒剪斷。
這把剪刀以前明明很鋒利,現在連一根舊繩子都剪不斷了?
老王頓時跟繩子較上勁了,從工具箱里找出另一把更大更鋒利的剪刀。
他費了老半天的勁,手腕都酸了,好不容易才把繩子割斷。
“這繩質量真好,比鋼筋還結實!”老王調侃了一句,隨手把舊繩子扔在地上,低頭以看藝術品的眼神欣賞著少年的短發,笑瞇瞇道,“寒星丫頭,你看叔這個頭剃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