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著手里的紙張，低沉道：“大半個月前，我也簽署了一份遺囑繼承，我原以為我外婆去世留給我的遺產，按照上面的明細都是板上定釘的事情，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母親張黎威逼利誘律師，篡改了遺囑。說真的我不怪羅恒，人都有自己的軟弱與自私，我可以理解，可我感覺心里不同快。林晗，你明白這種感覺嗎？”他努力掩飾自己心里涌動的情緒，讓自己顯得平靜。

“我明白。”林晗看著他垂下去頭落寞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發，他也沒有拒絕，最后忍不住給了他一個擁抱。纖瘦的骨架她交頸而擁，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脆弱的像個孩子。

夜晚，林晗躺在床上翻騰有些睡不著，過年熱鬧的氣氛她再也感受不到，窗外陣陣炮竹炸裂開的聲音此起彼伏，她有些睡不著。

透過方以琦看到了自己曾經也是這樣絕望無助的影子，這樣的極度渴望卻被緊緊壓在心底的躁動一點點侵蝕著神經發出絲絲聲響，她想到母親留給自己的那封信：

晗晗：

……

南市的房子是我在結婚前買的，我不開心的時候，常會去住個一兩天，存折上是我給你存的一點錢，密碼是我的生日加你的生日，這些林徽并不知曉，你可以放心的使用，不要有所顧忌。

對于我和林徽之間，看透了就感覺不過是沒有情感了，平水相逢的路人，現在的我沒有怨恨，也希望你能放下執念。我不在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善待自己，好好活著。說來我是孤兒，不過卻是騙自己的，謝經年是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外公，當年他與你外婆也就是我母親離異，另娶她人，你外婆看著養育我長大知道我考上大學，便油盡燈枯撒手人寰了，晗晗，如果你遇到困難，可以拿著鐲子去找他，我的原名叫謝婉瑩，他聽到了或許會幫助你，望珍重。

母：謝婉寧

書于2012年12月25日

仇恨在母親死后一直與她為伍，她怎么能不恨，她直覺母親的死并不像表面那么簡單，這種不得釋放的復雜情感她隱忍了很久。隔壁方以琦已經熟睡，他緊蹙的眉毛變得緩和，這個夢不再只只是充滿著殺戮和掠奪，有了溫暖的補給，一個女生沒有清晰的臉他卻覺得不斷想靠近。

清晨，方以琦從廚房里出來，端著雞蛋煎餅和豆漿，林晗驚訝道：“你會做飯？”

“剛會的，不超過一個小時。”他將豆漿遞到她面前。

“那我就不客氣了。”林晗聳了聳肩，直接端著碗喝了一口，香醇的豆漿在舌尖溢開：“對了，等下我出去一趟。”

方以琦放下了碗：“一起吧。剛好我也有點事。”

兩人打了個車到了市中心，大年初一，人很多，方以琦去了附近的一個銀行辦理業務，林晗坐在銀行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點了杯拿鐵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