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黎澄忙不迭地回答,“別怕,我就是躺一躺,不會亂動的。”
“哦,怎么回來得這么晚?你和沈原在一起這一大天都干什么了?”衛(wèi)靈兒心里還是有幾分好奇的。
“嗯,我早就從他那里出來了!他似乎對我很不滿,執(zhí)意不用我的幫助,把我給攆出來了!”
衛(wèi)靈兒輕聲笑了笑,“你那找人的方式,純屬騙傻子一樣,你還真當沈原是吃素的呢?他要是連這點兒事都看不明白,他這些年的名頭那也是虛擔了!”
“你這是在夸他嗎?”黎澄心里酸溜溜的,有點兒不是滋味。
“這就算夸了?”衛(wèi)靈兒有點意外,“他就是這么樣的一個人,我只不過是客觀陳述一下而已。”
“你似乎很了解他。”黎澄的聲音透著無盡的干澀,他眸子暗了下去,只不過在黑暗中沒人能看到罷了。
“我嫁過他。”衛(wèi)靈兒幽幽地說,她也不知道此時她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沈原對她來講到底意味著什么。她不恨他,似乎也不愛他,他愛不愛她,她不知道,可是,他卻在瘋狂地找她。一個男人會這樣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嗎?
黎澄沉默了,是啊,她嫁過他,他們曾經(jīng)有過夫妻之名也有過夫妻之實,不像他這樣只掛個虛名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時候能轉(zhuǎn)正,或者說能不能轉(zhuǎn)正。
“他要是找到了你,你會跟他走嗎?”
“不會。”
“為什么?”
“因為現(xiàn)在我嫁給你了,我怎么能跟他走呢?你怎么會問這么傻的問題,難道,你自己的老婆要跟別的男人走,你都不管的嗎?”衛(wèi)靈兒真是看不懂這個男人了,費了這么大勁兒把自己騙到手,現(xiàn)在為什么竟又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樣子?是厭倦自己了嗎?那他這喜新厭舊的速度也實在是太快了。
黎澄的心情好了那么一丟丟,不管怎樣,她說了她不會走,他動了動手臂,很想把她攬在懷里,想了一想,還是沒敢。他不能造次,他要慢慢地俘獲她的心,他不止想要她勾人魂魄的身子,他還要她的心。
他得忍耐,他想他的忍耐是值得的。
“明天,陪我回老宅看爸媽吧!”黎澄輕聲說。
“你不是說我不能出門的嗎?”
“坐在車里沒人能看到,到了家里也都是家里人,沒關(guān)系!只要別到大街上去拋頭露面就行。再說了,就算是他沈原知道了,我也不怕,就算和他火拼或者是同歸于盡,我也在所不惜!”黎澄的聲音在黑暗中鏗鏘有力地擲了出來,無端的讓衛(wèi)靈兒心頭一暖,這個對自己騙婚的男人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他對自己是真的走心。
“好。”衛(wèi)靈兒應(yīng)了下來,聲音軟軟糯糯的,黎澄心中一陣激蕩,施駿帶給他的種種不快,在衛(wèi)靈兒這一聲“好。”字中全都煙消云散了。
衛(wèi)靈兒沒有想到在黎家會見到黎澈,當他們四目相對的時候,兩個人都震驚了!衛(wèi)靈兒突然想了起來,黎澈可不是也姓黎!
“靈兒,你怎么在這兒?”黎澈已找了衛(wèi)靈兒好多天,在她拒絕他之后,她突然就從出租屋里消失了,這讓他懊惱不已!他找她找得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他就差上天入地地去找了,結(jié)果還是一無所獲!他和童未來因為互相埋怨已經(jīng)打了好幾架,到現(xiàn)在,胳膊,腿還是痛的。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會在自己的家里看到衛(wèi)靈兒,而且,她的手挽著的男人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那個惡名在外的花花公子黎澄!
黎澄也是吃驚的,他老婆怎么會認識黎澈呢?他們雖是兄弟,卻和仇人也沒有什么分別,他們的母親互掐了半輩子,他們兄弟兩個也打了二十幾年,正經(jīng)八百的冤家對頭啊!
“我的老婆來這兒有什么不對嗎?”黎澄傲慢地說,然后,他又把頭轉(zhuǎn)向衛(wèi)靈兒換了一副柔情萬種的表情說,“老婆,你不會真的認識他吧?你在這里不是沒有什么朋友的嗎?”
衛(wèi)靈兒面對著屋里四面八方投過來的怪異的眼光,不自然地說,“他是我出租屋的合租伙伴。”
“什么?”黎澄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什么時候,黎二公子又添了與別人合租的嗜好了?”他哈哈笑著,一臉的嘲諷和不屑。這小子擺明就是為了泡妞啊!他去住出租屋,他怎么不去橋洞子下面露宿街頭啊!
“少得意!你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你有男人就足夠了!你有什么資格要老婆?這位衛(wèi)小姐是你騙來的還是租來的?趕緊老實跟爸爸交待吧!”黎澈的嘴也是毒辣出名的,他對他這個哥哥一向是不留任何情面的,從來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黎澄被他損得怒火中燒,幾個大步躥了過去,掄起手掌就要扇過去。
“畜牲!都給我住手!”
黎澄愣在那里,老爺子什么時候進來的他完全沒看到,剛才是太生氣了,幾乎忘了自己是來干嘛的了!
黎澈得意地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爸爸是永遠向著他的。
黎老爺子拄著拐直直地站在大廳里,臉上雖布滿了皺紋,腰板卻挺得很直,“黎澄,這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讓兄弟兩個瞬間反目的女人,心中充滿了厭惡。紅顏禍水!
“爸,她叫衛(wèi)靈兒,是我老婆,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是合法夫妻。”黎澄一字一句地說,堅毅的臉上帶著一種慷慨就義的凜然。
衛(wèi)靈兒心下一暖,這個男人,是不是傻,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自己和家人這樣的大動干戈,他值得嗎?她只不過是一個贗品,她心下有些不忍起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還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里嗎?這婚事不能算數(shù),這丫頭從哪來的就讓她回哪去!”黎老爺子頓著手中的拐杖,一臉威嚴地說。
“她已經(jīng)懷了我的孩子。”黎澄聲音不大,效果卻是空前的!整個大廳頓時炸了營一般,看他們的眼神,都好像是在看著怪物一樣。衛(wèi)靈兒心虛得很,他們難道是火眼金睛?知道她肚子里懷的不是他黎家的骨肉?
黎澈的冷笑聲穿透了這一片嘈雜傳了過來,“你一個只知道和男人亂搞的下流胚也能生兒育女,我呸!誰信呢?你當我們大家都是傻子嗎?”
衛(wèi)靈兒難堪地看了一眼黎澄,這么難聽的話,他怎么受得了?只見黎澄淡淡一笑,緊緊地攬著她的肩膀說,“親愛的,你別聽他們的!他們這是嫉妒我們的愛情。”說著不急不緩地在她唇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