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馬農，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你拒絕我可以，但請你尊重我的職業，你可以叫我程序員！”馬龍想讓這次被拒體面一些。

“好吧，程軒……你是個好人……”

“WTF？雖然我們只見過兩次面，但麻煩你記一下別人名字好嗎？我叫馬龍，馬云的馬，成龍的龍！”

“啊…真對不起！我講話有點口音，請你見諒，碼農！”

馬龍盯著微信界面，眼角微微抽搐，緊緊攥著自己的二手山寨手機，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怒火把手機扔出去。

“神特么的口音啊，你特喵發的是文字好嗎！”

既然對方在有意拿他開涮，那馬龍也就沒必要跟對方客氣，立刻發揮其母胎單身25年加上程序員的手速打字回擊，不到一分鐘就洋洋灑灑打出上百來字的吐槽，他一邊想象著對方氣急敗壞的模樣，一邊瀟灑地按下了發送鍵。

“發送失敗！”

呵，女人！昨天跟我說是我們認識第6天的紀念日，給她轉過去的520塊紅包記錄還在，今天就把我拉黑了！

馬龍沖著對方的頭像比了個中指，隨后又覺得不解氣，就把對方的頭像傳到電腦上，然后黑白打印出來，夾在一個沒用的黑相框里，擺在電腦桌上，并鄭重其事地倒上一杯酒，擺上一個蘋果……

“呼……這下舒服多了！”

“那五百多塊就當我隨了份子了，你好好收著吧。”

坐在電腦前，馬龍習慣性地調出來一個界面，界面上布滿了各種復雜的代碼，他熟練地敲了幾下，讓其運行起來。

這是馬龍最近在忙的工作，是以前一起共事過的前輩老李分給自己的一個酬勞豐厚的“私活”，因為是私活，所以只能回到出租屋里做，其實平時也不用馬龍做些什么，老李給了馬龍一段體量巨大的代碼，盡管馬龍是業內人，但他竟然看不出這代碼是用來做什么的，但他能感覺到這應該源自一個十分龐大的系統，自己的計算機只是整個體統海洋中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小水滴，但即便如此，這程序也占用了這臺計算機幾乎全部的運算量。

若不是馬龍在處理bug方面有自己獨到的地方，這種級別的工程也輪不到自己摻和。

系統本身堪稱完美，但不知為何總是會出現一些難以預料的不正常擾動，不過好在修復起來并不算難，昨天不知道這系統抽的什么風，擾動一個接著一個，馬龍整整忙了一宿。

馬龍泡了碗泡面，一邊吸溜吃著一邊盯著電腦，代碼眼花繚亂的快速閃動著，有時會有一串紅色字符跳出來，這意味著新的擾動出現了，但馬龍并未有所動作，因為那是別人管轄的部分，自會有人去處理。果然，不多時又有一串綠色的代碼出現，這代表著剛才的問題已經被成功修復。

就這樣看了一會紅紅綠綠的代碼，馬龍對付完了早飯。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既然吃飽了飯，就想搞一些事情出來。馬龍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猥瑣，他輕車熟路地打開了電腦的隱藏文件夾，想看望一下陪伴自己多年的小語種老師……畢竟程序員壓力大啊，不發泄是要憋出病來的！

然而，馬龍看了一會，仍提不起興趣，他輕嘆一聲，只得不舍地關上播放器。

“不行，已經碼了一個通宵的代碼了，再亂搞是要出人命的！”

馬龍慢悠悠地起身，活動了下幾乎僵硬的四肢，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憔悴的臉上帶著重重的黑眼圈，他攏了攏日漸稀疏的頭發，扯了扯格子衫的衣領，整個人帶著一股說不出的……

鄉土氣息。

“碼農……老子這輩子再也不想聽到這個詞了！”

就在這時，電腦屏幕上突然出現成片的紅色代碼，紅色很快蔓延到整個屏幕，并且刷新的速度也快了好幾倍，電腦的計算量陡升，散熱器功率已經開動到了極致，刺耳的報警提示音隨之響起，一股難聞的焦糊味彌漫開來。

“A級警報！”

馬龍臉色大變，他平時處理的bug勉強算得上是F級，而A級警報則是系統出現重大故障即將崩潰的預兆，這遠不是他能夠處理的問題，但他還是快速奔到電腦前，看著猶如紅色潮水一般的屏幕，馬龍直接看傻了。

“必須得做點什么！不然我這電腦就要炸了！”

主機箱已經冒出陣陣白煙，報警聲也一波強過一波，慌亂之中，馬龍碰翻了電腦旁的那杯酒，滿滿一杯酒正扣在主機箱上，馬龍急的直罵娘，抄起衛生紙就要去擦。

“白酒是不導電的，不慌不慌！”馬龍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趕緊去擦冒著濃煙的主機……

滋啦！

一股藍色電蛇從濃煙中竄出，馬龍渾身顫抖著吼出了最后一句話：

“這特喵的假酒，到底兌了多少水！”

……

轟然一聲炸響，馬龍在濃煙與電光中消失，電腦屏幕上的紅色代碼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又恢復到原來的狀態，似乎系統因為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竟完成了自我修復。

這一事件十分詭異，但卻并未引起相關人員的注意，似乎這一異變只出現在了馬龍的電腦之上，但在這神秘莫測的系統日志里，卻是悄然多了一則保密等級最高的日志，這條日志被掩藏的極深，以至于幾乎無人察覺。

而馬龍的出租屋內，隨著幾聲咔咔的碎響和幾縷青煙，這臺凝聚了馬龍大半身家的頂級配置電腦，算是宣告徹底報廢。

爆炸聲驚動了整個樓層，對門租戶王胖子當時就爆了火警：“你們快點過來，這有個人因為失戀自焚了！”

幾分鐘后，消防車趕到，消防員破門而入，除了一臺冒煙的主機，并沒有見到明顯的起火點，房中空無一人。

王胖子不信邪地進屋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馬龍的身影，只發現主機箱上有一團褶皺的衛生紙，看上去有一些灼燒的痕跡，又似乎沾染過某種液體。

看到桌上還擺著一張美女的自拍照，王胖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