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不再說話，進入大傘解開女尸的衣襟，翻看道：“前心和后背有碰撞的傷痕，不致命。后背有一片舊的燒傷。手臂和手掌沒有防衛傷，左肩到左上臂有舊燒傷?！?

小墨小心地檢查尸體的雙腿，腳踝到小腿處都沒有傷痕。

小吏不敢打擾“他”，模樣雖不甚出眾，但勝在白凈，外貌雖清冷昳麗，卻不見半點女氣，反而因為冷清的性子，氣質越發冷硬，更顯得不好接近。

但小吏也不敢得罪錦甜姑娘。轉身詢問發現尸體的老丁和婢女璇兒。問了一圈之后，他有點焦急地望向河岸，這Megan姑娘是不是害怕了？還是這仵作和大美女是一對兒？你說放著現場不看，讓大美女在附近轉悠能有什么用？

岸邊聚攏了幾百號人，大家都在議論船上的女尸，甚至將衣服和頭飾都已打聽得清清楚楚。

“聽說鳳娘死了！花船附近撈起來的！撈她的是她閨女請的船夫，哎喲喲你們說說……”賣魚的李大娘指著說。

鄧伯撇撇嘴：“剛出梁府就做起老本行兒了，哎喲，還帶著女兒……”

“一看就是死要錢，不要臉！”一個穿著質樸的補丁男說到。

“你們這些死東西還不是天天想著呢！”李大娘歪著嘴。

“死男人！”王大媽正說著，猛然看到一個穿著松垮白色外袍的少年，干凈俊秀的面龐上，隱隱有些酡紅，眉梢春情，一點就明。不禁一把歲數羞紅了臉。

Megan換了一身寬松的男裝，在周圍轉了有些時候，聽著百姓的議論，目光順著河道慢慢朝遠處看。

附近只有三條花船，再遠端則密密麻麻排著數十條船。要說從河道上方漂下的尸體，那又是怎么繞過那么多船的？河道邊那幾條忙碌的小舟，上頭的差官正在尋找其他可能掉落在河道的物品。杜郁非暗自搖頭，秦淮河說長不長，但因為過于繁忙，撈起的東西要和兇案有關，那就是撞大運了。

Megan握著手機沿著河道走了一遍，才轉回玲瓏坊的花船。

錦甜果然在船艙內絞著手帕，幾縷頭發凌亂地垂在身前，伸手取過枕邊的絹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璇兒上前卷了帳簾，捧過熏籠上的衣物，幫她穿戴。

闊少在桌案邊等候，啜著茶，賞著窗格上映著的湖光。

“我問過了，后半夜船上是停著的?！?

闊少和Megan隨著小墨的聲音到了船頭，“就?？吭谶@里?！毙∧葎澚艘幌掳哆?。“看水流的方向，尸體可能是從前頭漂過來，掛在了船舷邊的酒桶上?！?

Megan看了眼一旁的老丁，他嘴里一直在嘟囔什么水鬼。“這里有水鬼的傳說？”她問。

小吏苦笑道：“Megan姑娘，咱這條河足夠老了，只要有人淹死就一定會有人說是水鬼?！?

“你有看到什么特別的嗎？”小墨問。

“所見即所得。”Megan道，“我來回問了三遍，說的內容都一樣。一大早，提酒桶時發現了尸體。然后這個船夫立即報案，尸體沒有人碰過。再就是……大家都在說錦甜姑娘，她今晚要選花魁，不知道出了這件事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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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小墨目光掃向花船的閣樓，“這邊的船，為何離那邊其他的船那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