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那個“他”是男是女
- 云展風舒
- 慢懶
- 2632字
- 2019-03-20 23: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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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明媚的一日,郁桑在日當中天之前,不徐不緩地帶著子七去了和韓逢約好的飯館子。
昨夜之后,寧宵帆就把老二收回去換成了子七。子七的靈力,功法都不如老二,但他這人做事慎密,輕功也比老二好,以郁桑的能力,如果想要甩掉他得花好一陣功夫。
郁桑讓子七在外頭候著,她越過屏風,邁向里面的飯桌,一扯下紗巾就抄起了碗筷。
她今日完全換了一身裝扮。拋棄了往日繁俗麻煩的發飾,將頭發束起一半扎在腦后,衣服也換成了最簡潔的樣式。
韓逢點的菜都是隨自己的心意點的,郁桑也不是挑食的人,自顧自的吃的挺香。
“成了?”韓逢倒了杯水遞給郁桑。
她咕嚕一口將水干光,點頭:“嗯……唔!這是什么魚,好鮮!”說著又雙叒叕夾了幾筷子魚肉。
“天湖星魚。”韓逢也起筷子夾魚肉。
郁桑咽下一口飯菜,“聽起來挺貴的。”
“就是很貴。”
“嗯哼?”郁桑停一下塞食的動作,把目光從食物那移到韓逢那兒,“你這是要死了嗎,怎么突然吃這么貴的?”
“………我還沒付錢。”
“……你叫我付?”
“不然呢,我可沒這錢。”
郁桑突然就納悶了,說:“我付錢,你就給我點這么幾個玩意!?”
兩葷兩素,不是綠油油,就是紅燦燦。除了這盤魚,其他的菜任何一個店都可以做。
“這幾樣就可以了,錢還是要省著。”
“沒事。”郁桑說,“反正不是我掙的,不心疼。”
“你總得自己留些吧。”韓逢說,他覺得以后郁桑若是真的從蘇家的事情當中全身而退,自己是有義務帶老鄉去跑江湖的,他錢已經給自己敗光了,希望帶個跑腿的,最起碼得不敗錢。
郁桑抬頭看他,笑嘻嘻道:“錢乃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大不了我去討飯,或者當個神棍,平常看誰不順眼就拿棍子可勁打。”
“再說了,以我的本事,沒事給有錢的人家驅個鬼,趕個邪,挺賺錢的。”
韓逢便不再糾心錢財的事了。郁桑說的沒有錯,這個地方,他們這些武師除非能力登峰造極,才能不干活就可以名揚萬利,受萬人尊重。
那些普通的武師除了當軍就是干當別人家看門的,或者打手,保鏢之類的活。
只會習武,練習功法,還真的不能在這個世界上找出什么好活。現在漫天都是武師,這行滿當當的,找活還真不好找。相比之下,藥師就不用說了,到哪兒都吃香。魂魄師少見,魂魄術難習,但他們畫的一個符特別值錢。各路散修也很吃香,這些人比普通人體格強健,功力靈力未必好,但身上總是會有一個或兩個或三個的長處,反正不愁沒活。更有那些小派別的散修,就像郁桑這種在某個領域專通的,直接可以白手起家,自立門戶。有些靈力強一些的,天資好一些的人,大多都給一些門派收下去了,不是修仙就是禁欲,要不就是行俠仗義,靠山吃水,門派有錢。
韓逢想到了什么,嘆了口氣,感嘆“人生不易事事難料”,扒了幾口飯吃。
“所以你為什么突然吃好的?”郁桑提起原先的話題。
韓逢吃著肉嫩鮮汁的天湖星魚,說:“我今日得走了。”
“去哪?”
“出去狩獵。”韓逢說,“大概得一個多月吧,你自己小心點。”
郁桑砸吧砸吧嘴,嗯了聲,“看來我得在王府悶一個月了。”
“悶什么悶,多帶親親出來散散步。”
“漬漬,貓比人重要。”
韓逢聞言放下碗筷,瞪了郁桑一眼,說:“我問你,你家大狗子和我家親親同時掉進湖里,你先撈誰?”
郁桑覺得他的貓奴性已經刻入骨髓,竟然問出這種問題。
“先撈親親,她可不能受涼。”她說
韓逢還是很滿意她這個答案的,結果她后半段話就讓他的滿意煙消云散。
“我家大狗子會水,不用管他。說不定也不用我去,大狗子就把親親叼回來了。”
她繼續說:“然后我就會用我的全部身心照顧這兩個小可愛,我會俘獲大狗子和親親的芳心,到時候一手抱一只,你一個都討不到。”
韓逢:“………………”怎么辦,他好想現在就把親親抱回來。
郁桑如看戲一樣看著韓逢擺上了一臉“不要惹我”的快被她氣絕的樣子,覺得好玩極了。
她俯身向前,神秘叨叨的說:“你和我說說,昨天寧王看見親親黏你是什么表情?”
韓逢白了她一眼:“你覺得了,他既是王爺又是將軍,不管對你有沒有意思,接二連三的被外人比下去,面子上都掛不住的。”
郁桑笑了,說:“反正現在沒事了。”
她剛坐回去,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啪的一下拍桌子,說:
“對了,你昨天唱的那首歌我聽過,直覺告訴我你有故事。”
韓逢正喝水,抬眼又白了他一眼:“這是廢話。”誰活了幾十年能沒個故事。
郁桑把聲音壓低了不少:“那首歌原本唱的不是……呃,就是,呃,冒昧的,悄咪咪的問你一句,那個他是男是女?”
韓逢一頓,沒有動作。片刻后,他才開口:
“男。”
“哦,這樣啊。”郁桑看著他若有所思,“難怪你唱的那么深情。”
“這有直接關系么。”韓逢說。
“你的故事和這有直接關系呀。”郁桑脫口而出。
“…………”
“那你有對象嗎?”郁桑掩飾不住的眼中冒光。
“沒。”
“那……你覺得寧王怎么樣?”
韓逢算是看出她的企圖了:“不怎么樣。”
“那你——”
“吃,飯!”韓逢往郁桑嘴里塞了一個大獸爪,紅燦燦的油漬糊了她一嘴。
她乖乖的啃爪子,“那好吧,你一路順風。”
“這不必擔——”
“半路拔刀。”郁桑又倏地冒了一句。
“?”
“英雄救男。”
“…………”
“然后卿卿我我,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
“你夠了啊。”
郁桑大義凜然地拍拍他,一臉浩然正氣:“老夫一直盼著你給我撿回來個嫂子。”
韓逢從這胡話中抓住了重點:“為什么是撿?”
郁桑又深呼一口氣,痛惜的說:“帶回來一個大哥也是行的。”
韓逢:“你能不貧嗎?”真是佩服她。
“這不可能。”
“……”
郁桑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總之我一定要活著等到某天接受你和你媳婦的跪拜。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哦~”
隨后,郁桑的頭側迅猛的擦過一個啃的干干凈凈的骨頭。
骨頭插在柱子上,插的很深。
韓逢說:“還,吃,不,吃。”
郁桑非常識時務,當即訕笑:“吃,當然吃,大哥!別激動哈!”
韓逢揉揉額頭,他又一次深刻的意識到什么叫做恬不知恥。
這頓飯就是在這一陣雞飛狗跳間吃完了。
郁桑送他到玄明街,這條又長又大的街通向城門。兩人在此告別。韓逢對他揮揮手,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日頭上來了,子七給郁桑撐傘。
她站在傘下看著那個遠去身影被光照的清晰,放在這街當中,像糊了一層黃紙,和著來來往往的人一起模糊。
韓逢走到城郊時,收到了郁桑的傳音符。
他的耳邊傳來郁桑刻意柔甜的發音,腳下一個踉蹌。
郁桑用她的好嗓音,也就是在韓逢聽來嬌柔造作的聲音說:
“啊哦——你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云彩,
雖然今天萬里無云。
啊哈——你揮一揮衣袖,
要帶來一位美人,
啊哦,一路順風,啊啊哦,啊啊哦啊啊——”
啪嘰!
韓逢捏斷了傳音,然后非常大氣的揮一揮衣袖,刷的一下燒了個傳音符。
此刻正在房間里吃糕點的郁桑突然就聽見韓逢的聲音:
“做女孩子還是不能太腐,小心嫁不出去!”
“咳咳咳。”這個惡毒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