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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百華宴

  • 云展風舒
  • 慢懶
  • 3509字
  • 2019-03-16 13: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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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帝都突發病疫,發病之人喪失理智見到活物就咬,城西三起,城東五起,人財皆有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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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的大殿上,玄王用手指抵住太陽穴,心中煩得很。

下面幾個人吵了半天也沒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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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的人吵著說要撥款修理被破壞的涪陵樓和街道。財務部立馬反對,吃一堆國庫吃不消的鬼話,非要涪陵樓主自己搞。兵部稍微靠譜些,要求去城外勘察,而四朝局又報其他地區無此病例,結果這兩邊因為開不開城門收不收外民吵個不休。

一大鍋子人攪和在一起,什么都沒有攪和出來。禮部又提三皇子的接塵宴和白華宴,非得往油鍋里加火,炸的霹靂啪啦。

“吵夠了沒?”玄王的聲音有傳音陣的加持從大殿頭傳入尾,“你們能吵出什么?”

四下猛的安靜了。過了一會兒,禮部陳士郎站出來,道:“陛下,臣斗膽一言。”

“說。”玄王散漫的說,“說的不好,就回家放牛去吧。”

下面有人替他捏把汗。

陳士郎拱手道:“這病疫來的突然,不排除有人故意為之,兵部工部以及勘察司都得細細查后,才能方便王上下決定。”

“嗯。”

“至于被破壞的街道和涪陵樓,應當派人維修,病疫之事鬧得人心惶惶,現在得安穩民心。”陳士郎接著說,“只有安定了民心,三皇子的接塵宴和白華宴才能好好舉辦。”

陳士郎話一說完,財部的徐士郎就一腳急急的踏前道:“陛下,臣以為不妥。”

“近些年南下水災頻頻,北寧地區遭蟲災,北疆南疆戰亂剛平,國庫不濟,此時更應該修養一番不可大布宴席。王上三思啊!”

王上還沒三思完,兵部梅將軍又是一個上前,聲音大的不需要法陣加持就從頭穿到尾:“你這何意!三皇子當年請兵北上,六年未歸,如今凱旋歸來是我們大玄國的福氣,怎么能連個接塵宴都擺不起,你這叫在在戰場上廝殺的士兵和北疆百姓心寒,陷王上于不義!”

“你!”徐士郎頓時被梅將軍一番攪屎棍氣的說不出話。

梅將軍自己還氣呼呼的,憤憤不平,說:“我們大玄國難道一個接風洗塵的宴席和祈福國泰民安的白華宴都辦不了?你叫周圍的小國怎么看?啊!”

已到不惑之年的徐士郎差點就這么給氣過去了。

“吵半天還是吵。”王上聽了半天耳朵都起繭了,耐心被磨光了,“國師,你可有話要說。”

大玄國朝服多為靛青色和深紫色,國師一身紅褐色不疾不徐的上前,恭恭敬敬道:“王上,三位大人都有理。白華宴和接塵宴都要辦,但考慮國庫問題,不如我們將在接塵宴擺進白華宴。這次白華宴對上了武師大賽,到時候人員散雜,帝都戒備要加強。臣認為,可以將白華宴布在寧王府。”

“哦,怎么說?”

“寧王府西院四季景色不同,美妙至極。又因夏景被人例入奇景,白華宴六月初辦,想必那時寧王府一定是一片奇景吧?”

寧宵帆回道:“確實是如此。”

國師繼續說:“王上,寧王府西院連著西郊,場地夠大,裝飾上也無需再花費太多財力,寧王在兵中多年,必定會加強守衛,在王府辦宴安全些。”

此話一出,底下人不少都連連稱“是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寧王府西院是真好啊”“這下白華宴有的看了”。

王上看向寧宵帆:“寧王怎么看?”

“這……”寧宵帆說,“王上,臣不過一月便要會南疆,恐怕……”

王上打斷了他的話,說:“南疆已平,有蔣家那小子在,你就不必回去了。番薯使臣大概也就是五月底到,西院閉園多年,也該讓人見識見識了。白華宴和接塵宴就在你府上辦吧。”

“是……”

“國師,你繼續說。”王上往座上一靠。

“是。”國師說,“城中病疫之事來的詭異,必須提防,臣且自愿向王上舉薦賢能,為您分憂。護衛兵統領韓謙此次在鎮壓暴亂時冷靜果斷,行事快,處理妥當,依臣看,韓將軍之風采不下于韓老當年。”

“可是韓老次子韓謙。”王上問。

“正是此人。”

王上往下一掃,底下青色紫色各一片,都低著頭,他淡淡的說:“韓謙可在?”

從人堆后走出來一人,道:“臣在!”

王上細細看了看,此人皮貌如玉,身量高,一副翩翩公子家兒郎的樣子,舉手投足卻又有颯爽英姿。他點了點頭說:“不錯,是有點韓老當年的風采。既然國師舉薦了你,想必不差。你就負責調查這帝都病疫一事,勘察司協助。”

韓謙跪下說:“臣領命,臣定不負王上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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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結束,寧宵帆應付了兩三個官員,寒暄了好一會,不是祝新婚便是說白華宴,要不就是夸贊一番西園奇景。

他走過長道,地上鋪的是極華奢的望精石,人走在上面如騰云駕霧,氣海平定。

陳士郎站在前頭,看著地上的石頭。

他走上前,恭敬道:“師傅。”

陳士郎抬頭看著寧宵帆,他見到當年的學子倏然成了鎮守一方的將軍,心中忽然感慨。

他說:“八年過去,已然不同了。”

寧宵帆沒有立刻答話。

陳士郎繼續說著:“將軍大婚,我做長輩本該去的……”

“師傅家中有事,不必勉強。”

聞言陳士郎突然一笑:“還好沒去啊,聽講都鬧騰的。看著你長大的,卻從來不知道你喜男子啊。”

寧宵帆也是一笑,說:“師傅見笑了。”

“這倒沒有,你如今也成家了,不管是男是女,有人陪總比沒有好。”,陳士郎感嘆道,“你父親當年一書不亞于托孤,頭條事就是你的終身大事。”

說到父親,寧宵帆沉默了。

“你到是沒有回來一次,他不該寫信給我的,應該給你才對。”陳士郎說著就說不下去了,那些過往的點點滴滴如今想來還是清晰入骨。

他又笑說:“你小子,比你父親有膽量,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寧宵帆說:“不負家父所期便是。”

“不負,不負。”陳士郎擺手說到,邊走邊說:“白華宴一事也是,其實王上說的沒錯,西院閉園多年,是該讓人好好瞧瞧了,我給你小子白當了八年守院子的,總算可以撂擔子了。”

他說的云淡風輕,瀟瀟灑灑,處之事外。八年春秋冬夏,一揮疾過,不留煙影。

兩人一句搭一句的走出宮門,聊的都是往事。最后宮門口道了別,分開了。

走出來高墻一瞬間他恍惚間有了天地開闊的感覺,但他立馬又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聽到吵哄哄的吆喝聲,守宮門的兩個小兵都瘦的賊眉鼠眼。

他十六歲便離開地都,在關外一待便是八年,這期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當時南疆發禍三年,他在黃沙漫漫的荒原,度過了人生中最為血腥的一段日子,沒有家屬,沒有歸雁,也沒有人可以讓他歸心似箭。

一朝春花二朝秋雨,如今回到故里,卻漲滿了陌生與酸澀。

帝都的地理位置偏北,可這天總開朗不起來,倒是南疆邊外的天總是清朗無云一派好景。他想,北疆也該是如此吧。

“百華宴……”輕輕吸了一口長氣,他喃喃自語,“百華宴啊。”

末了,淺笑一聲。

玄國自建立以來,每三年會在六月初辦一場百花繁盛的宴席。上到王朝官員貴族,下至平民百姓,每年六月一,又稱之為白華節。取百世長存,子孫輩輩,生生不息,國泰民安之意。寓意雖好,如今也抵不過事實。六年前一場戰火亂世早亂了世局,紙終究是紙,檔不過洪水猛虎。

他上了候在那的馬車,并沒有注意到老二發抽的嘴角。等他掀開了車簾,愣了一秒,然后又平靜的坐了進去。

此時有一人一貓端坐在他的馬車里。

郁桑飽含歉意地說:“對不起,這……親親總是喜歡賴在你的馬車上不走,我拉不住她,她咬著我也不讓我下車……”

他看著這一人一貓,目光落到了這只三色貓身上。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老二口中的寶中之寶,就覺得奇葩的緊。

三色貓平日不常見,但通常黑是市場都有賣。人們喜歡這個品種的貓,這貓屬靈物,吃平常食物也食一些生冷的鬼魂,。平常習陰魂之法或習魂魄術之人,只要不窮就買得起,用來打坐入定時護法最好用。

郁桑這只已經長熟了,有一米長,一點也沒有什么嬌氣的模樣。郁桑坐在位置上,這只貓的后半身子搭在她的腿上,前半生非常舒適柔軟的躺在地上,因為郁桑的按摩兒發出了舒服的咕嚕聲,尾巴搖來搖去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寧宵帆認為這句話用在這一人一貓上實在是太貼切不過了。

他“嗯”了句,就閉目不再說話了。

自從前些天鬧著要合離的郁桑得到了一份類似于合同的紙。她就不再活得如豬一樣,她每天打理花草,撿小動物回家養。青蛙呀,小狗啊,蝸牛啊,一概不拒,先斬后奏,放在西院里當寶貝一樣供著。前幾天甚至不知道從哪里弄了一個三色貓,這貓性子傲,東西不好,不夠柔軟,她不用,一日三餐睡覺,爬樹還非得讓人伺候。睡覺,她哄。爬樹,她就把貓抱到樹上。吃飯,她就一勺一勺喂。

所以老二就說,西院那幾個寶貝當中,這三色貓顯而易見是寶中之寶。

對于這些寧宵帆并沒有過問太多,反而郁桑憂心重重的跑來解釋。

她大概就是說什么這么做和蘇鳳英的記憶有關之類,不過寧宵帆并沒有仔細聽她講。

最后也許是郁桑可憐巴巴又緊張的樣子,拂了他不知哪里搭錯的筋。

他十分不耐煩的對她說:“以后這種事情不必過來恬噪人。”

于是郁桑十分干脆地回去了,看得出,還挺開心的。他則是在東院自己生著悶氣。

氣著氣著自己都不知道在氣什么。

是氣她把西院弄得雞犬不寧,氣她不知好歹,氣她不守禮儀,不講規矩?是氣她一口一句個合離?還是氣她避他如毒蝎猛虎?

他弄不明白,這樣子被嫌棄,活這么大還是第一次。他不是什么人肚子里的蛔蟲,也沒有什么讀心術,二十幾年看人的經驗,也沒看出什么所以然,索性也就不糾結這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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