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是一本精致的宣傳冊，并沒有想象中的血肉橫飛，這是圖書館、這是傳達室、這是學生公寓、這是教師辦公室、這是操場等等，除了看起來很有錢以外，并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這就是很簡單的貴族學校而已。

“你慢慢看，我也要慢慢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學校，這件事明明就應該是特蕾莎的工作。”尼克有些煩躁的將煙熄滅，向乘務員要了一杯咖啡，才緩緩道來“歷史實在是太遙遠了，我們就不說了。我們來說說現在這所學校是干什么的。首先你知道精神力吧？”

“知道，生物體腦組織所釋放出的一種看不到的力量。”對于這些基礎問題，希瑞爾在廢材也不至于答不上來。

“嗯，還有一點你們的教科書上沒有寫，那就是精神力可不是什么好的東西。你剛才看到的怪物，就是你未來的課業，你的作業就是殺掉它。”尼克指了指希瑞爾的禮盒，臉上嚴肅的神情并不是在開玩笑。

“什么？”希瑞爾有些驚訝，因為大怪物這一類的事情，應該是軍隊或者其他一些人的事情，怎么會落到學生的手中。

“別太驚訝，下面的事情你會嚇掉大牙的。”尼克抿了一口咖啡，繼續說，“精神力是我們演化至今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東西，但是也正是因為有了它，讓我們的大腦——超級計算機，給我們下載了一種APP，這種APP的能力因人而異，在一定范圍內你可以為所欲為，但是不能越界，如果一只腳或者一根頭發，越過那條線，那么APP的監管人員就會認為你開掛，然后讓你封號——”

“然后呢？”

“然后，你就瘋了，運氣差一點就會讓自己細胞的能量失衡，有可能大量的繁殖，也有可能直接變異，之后就是變成那個樣子，跑到人群里或者躲起來，悄悄地回歸生存的本性——吃。”尼克一頓，抬起頭看向希瑞爾，此刻她的表情依舊看不出來恐懼，但是她的手緊緊的抱住了“妖精之心”。

“這所學校是要培養能在人群將違規者殺掉？”希瑞爾感覺自己的后背正在呲呲冒冷汗，腳底下也冒出了寒氣，突然間又感覺著確實符合科迪亞的做法，讓我死在外面。

“說對了，獲得入學指南一本。”尼克從懷里拿出一個本子，上面用鋼筆草草的寫著“入學指南：希瑞爾版”，瞧這樣子是臨時匆匆寫上去的，將它遞給希瑞爾后，說“其實學校在畢業這一方面還是很寬容的，而且像菲爾和修都可以完好的畢業，你不用太過擔心。”

希瑞爾神色微微一頓，不遠處的蕾娜和窗邊的阿斯蘭聽到那兩個名字后，紛紛把目光對向希瑞爾，一時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只是這個時候她依舊和當初別人問他是否有精神力和異能一樣，默默的忍受著那群人的目光。

“我沒有精神力和異能，就連最重要的信息素也沒有，到底是為什么招我入學。如果想讓我死的遠一點可以考慮一下軍校，一個軍訓我就可能回不來。”低沉消極的氣氛開始在車廂里彌漫，沉寂的環境壓著每一個人都說不出話來，良久尼克對著希瑞爾第一次以長輩的身份對她說“沒有努力過就選擇放棄？成長受阻癥，能力障礙癥，這只是聽起來唬人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努力過，各種藥、各種方法，菲爾他們就差把自己的骨髓做成藥給我吃掉，到頭來還是這樣，腺體先天發育不完全注定沒有信息素，精神力根本凝聚不起來，也沒有異能，不然科迪亞那么想讓我死？”像是被引爆的炸彈一樣，一瞬間這個孩子的氣場變了，不在像之前郁郁寡歡，現在的憤怒顯得她多么的真實，多么的有力量，只是這些都是虛的。

其實從一早就聽說過希瑞爾擁有這兩個癥狀，只是沒有想到這么的嚴重，一點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一點點掙扎的力量都沒有，只能默默的忍受著，尼克突然間有些同情希瑞爾，因為在力量方面他們有著類似的經歷，只不過他的運氣稍微比她好那么一點點。

尼克微微的嘆了口氣，說“正因為如此你才更適合入學，那些怪物被稱為骨骸，并且只識別精神力、異能和信息素，你在他們面前就像是穿了一件天生的隱身衣，這就是你的優勢。”

希瑞爾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窗外的星際海，不管這是一所什么樣的學校，對她而言只不過是換一個地方等死，結果都是一樣的。古代種的貓，它們會在瀕死之際離開家，仿佛可以預測自己的死亡一樣。

“現在，我還想知道為什么你同意入學？”最后一個問題問完了，他不急著從希瑞爾那里獲得答案，不知道第幾次面對這般無力的生命，尼克也只能祈禱她可以活得長一點，至少要等到假期回去看看菲爾和修，然后當著他們的面狠狠的罵科迪亞一頓，那是再好不過的。

為什么？只是希望死的遠一點，這樣就不會聽到哭聲，就不會看到他們，就不會舍不得走。這些話希瑞爾說不出口，因為這怎么看都是一個弱者所為，他逃避，他瘋狂的想要離開這里，想要躲到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悄悄的活下去，所以希瑞爾還是想要活下去。

“氣死老爺子。”于其中雖然帶有賭氣的成分，但是至少她沒有還沒有打算放棄，就算自己成為不了大家心中的那個A，那么至少把一個A氣死，這樣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科迪亞看著桌子上和每一屆學生的合影，逐漸的陷入了深思，同時他也在想，希瑞爾到底應不應該來呢？說一句心里話，科迪亞并不是那么討厭希瑞爾，相反他也想和希瑞爾好好玩玩，只是驕傲的他每一次劍道那個小菜雞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想要發火，想看看這家伙到底是怕不怕自己。

每一次都被嚇得發抖，不愿意親近自己，每每到了那個時候，科迪亞總想著，她不適合這個世界，趁她還沒有長大，摸了她脖子算了！

晚上小嬰兒在自己的搖籃里睡得熟熟的，心懷不軌的科迪亞已經摸進了她的房間，只是另一個不速之客提前站在搖籃旁，一雙金色地眼睛變成赤金色恨不得一口將她吞掉。

“怎么？克里斯多夫家主，闖進小孩子的房間干什么？”科迪亞很高興做壞事的不僅僅只有他，這讓他有些安慰。

“索莫費爾德家主也不知道是什么風把你吹到小孩子的房間里，怎么要殺人滅口嗎？”言語中一如既往帶著挑釁和直白，這一次科迪亞難得的沒有反駁，只是冷冷的看著熟睡的希瑞爾。

周圍的溫度極速的下降，桌椅上不適時的結上一層層的冰霜，被凍醒的希瑞爾剛剛張開嘴準備哭嚎，一只打手將奶嘴塞了進去，順便用上精神力安撫她，被抱在懷里的希瑞爾感受到暖意，癟癟嘴小小的腦袋在被子里蹭了蹭，換一個舒服的角度繼續睡著，“氣急敗壞了嗎？對一個奶孩子出手？科迪亞你長本事了？”

“別開玩笑了。你不也是想要殺了這家伙嗎？”科迪亞好不示弱，伸手就像把嬰兒奪回來，對方動作很快，轉了一個圈，優雅的就像在跳舞一樣，“我放棄了！”

沒有人知道剛才他在準備動手的時候，那軟乎乎的小爪子一下子拉住了自己滑落到她手心得那縷頭發，可以忽略不計的力道，一下子抨擊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懸在半空中的手不知道是繼續還是放棄。

“開玩笑，克里斯多夫會讓自己的兒子被嘲笑？護短可是你們的本性！”背光的科迪亞渾身散發著寒氣，直覺告訴他如果今天不動手下次就沒有機會了。

“你也說護短是我們的本性，那么今天你要是傷她一下，我就剁了你！”赤金色地眼睛里帶著殺意，毫不夸張的說，此刻科迪亞感受到同類的挑釁。

“希望她不要哭出來！”話音剛落，兩道虛影在搶奪希瑞爾，一道精神力想要直接捏碎希瑞爾的內臟，一道精神力將希瑞爾包裹的就像是木乃伊一樣，高速移動的兩位，愣是在五分鐘后也沒有決出勝負。

搖籃里的希瑞爾吧唧吧唧嘴，安穩的睡著，科迪亞有些生氣的坐在一旁地椅子上，非常不樂意的看著希瑞爾，“我是不會放棄的。”

“說的像是我會一樣。”

“她不適合這個社會。”

“那就活在自己的世界，我們又不像索莫費爾德養不活她！”就算希瑞爾被寫了死亡許可證明書，那也不代表她就可以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

“你…她會成為我們的弱點，你也不會想被一個可有可無地東西束縛住吧！”科迪亞想要勸說，可是對方明顯不在意，順著他地話說“你也說可有可無，怎么她就不可以有？”

那個夜晚除了希瑞爾，科迪亞和那家伙過得一點都不好，而且那件事情還被菲爾知道了，雖然并不打算隱瞞，但是因為這件事菲爾、科迪亞兩人徹底鬧掰了。

科迪亞揉了揉發脹的眉頭，因為那家伙地干涉，最后竟然廢除了出生后依舊可以出現死亡許可證明書，這下很多事情根本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