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散和莫管事暢快痛飲。

酒過三巡，莫管事小聲道：“最近被錦曜攪和的延遲半個多月沒有送貨給草原，草原蠻族已經十分不滿。”

莫管事面露苦色：“草原蠻族聽聞雅蘭府遇到麻煩，揚言再不送貨他們就要找別家做生意，若是如此雅蘭府北方商界龍頭地位將要不保，以縣城大人來看，下一次我們是不是可以真正出貨？”

“不，下一次別出貨，以我對錦曜的觀察，錦曜是一個韌勁十足的人，他肯定會派他身邊的人再查雅蘭府商隊。”虞子散一臉高深莫測道。

莫管事聞言皺眉：“若是錦曜一直盯著雅蘭府，雅蘭府以后怎么做生意？”

虞子散微笑道：“莫急，凡是講究士氣，錦曜第一次查案不甘心失敗氣勢十足，第二次查案失敗氣勢大減，第三次查案若是仍然失敗，錦曜將氣勢全無！沒有氣勢，萬事皆休！”

“縣丞大人的意思是，錦曜再查一次失敗后就會泄氣，第四次乃是我們真正出貨的時間？”莫管事眼神一亮。

虞子散勾唇道：“不錯，我斷定，錦曜第三次查案失敗后他近期不會再用這種辦法對付雅蘭府，就算他仍然不死心，恐怕到時候他手下的三百精兵也不聽他的，花不柔也會出面阻止他繼續丟人現眼。”

“大人高明，那接下來還要多多仰仗大人密切關注錦曜動向助雅蘭府一臂之力，雅蘭府成功出貨后，一定會重重感謝縣丞大人。”莫管事舉杯敬虞子散。

“放心，有本官在，錦曜永遠是個笑話！”虞子散笑得滿是得意。

…………

七天后，羽刃查到雅蘭府又要出貨。

這一次雅蘭府賣給草原五百麻袋黍米（黃米），據說草原蠻族十分喜歡用黍米熬粥喝，當然草原蠻族更喜歡南方的白米，但白米不賣。

錦曜于是再次率軍去檢查貨品，結果仍然沒有從五百麻袋里找出鹽或茶葉。

錦曜三查雅蘭府失敗后，已經轟動整個北方。

北方官員聽到這個消息紛紛搖頭：“錦曜這廝真是個笑話。”

尚如茲聽到外面的傳言心情頗好，多日對女色沒有興致的身體又開始蠢蠢欲動。

書童和黑鮮開始為尚如茲物色漂亮姑娘。

北軍軍士早已將錦曜罵成狗，恨不得直接沖到錦曜面前將錦曜揍一頓。

百姓們也忍不住議論紛紛，直言錦曜不是做縣令的料，希望花將軍好好管教錦曜別再讓他冒充縣令丟人現眼。

羽刃拎著六只烤雞來到錦曜身邊。

錦曜接過烤雞沒好氣道：“你哭喪個臉給誰看？”

羽刃撇嘴道：“屬下派出十幾個探子，那些探子全都傳話說黍米里藏有鹽包和茶葉包，為何我們就是在黍米里找不到鹽包茶葉包？莫非雅蘭府真是無辜的？”

錦曜皺眉：“你覺得下一次雅蘭府出貨該不該查？”

羽刃搖頭：“屬下認為不該再查，軍士們雖然畏懼錦公子的威嚴不敢造次，但他們心中定有頗多怨言，若是再查案失敗，這些軍士很可能會壓不住性子鬧事，到時真會影響花將軍在北軍軍士心中的威嚴。”

錦曜憤怒一拍桌子大怒道：“我又何嘗不知不能再查下去，否則花將軍定要厭棄我，可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羽刃勸道：“要查雅蘭府不急于一時，如今雅蘭府明知錦公子要狠查他們，想必他們最近不敢向草原售賣鹽、茶、鐵等物。”

羽刃勾唇道：“依屬下看，大人最近裝作放棄的樣子，然后等過段時間雅蘭府放松警惕后再查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或許這樣就能將他們抓個人贓并獲。”

錦曜滿是驚喜地看著羽刃：“你說的似乎有點道理，只是雅蘭府會不會以為我怕了他們？”

羽刃搖頭：“成大事者該忍則忍，如今雅蘭府本就對錦公子十分輕視不屑，公子裝作泄氣也無所謂。”

錦曜瞇眼：“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是天大笑話，再鬧點笑話根本不痛不癢？”

“咳咳……”羽刃低頭不吭聲。

錦曜咬牙切齒道：“裝慫就裝慫，就讓雅蘭府得意一段時日，等到他們最松懈時，我再給他們致命一擊。”

“正該如此。”羽刃點頭。

縣衙后堂窗戶外面，虞子散勾著嘴角悄悄離開。

虞子散走在路上心中得意滿滿：“果然不出我所料，錦曜沒臉繼續查雅蘭府，雅蘭府這次可以真正出貨了。”

…………

錦曜懶洋洋躺在椅子上喝茶，突然縣衙師爺走進來諂媚笑道：“大人，卑職有事不知該不該稟報？”

“真是稀客，本官還是頭一回見師爺大駕光臨。”錦曜挑眉道。

師爺急忙跪下磕頭：“大人恕罪，卑職一直想要拜訪大人，無奈卑職只是無品級的小吏，實在不敢打擾大人，這才一直沒來拜訪大人。”

“繞來繞去本官頭疼，說吧，找本官什么事？”錦曜漫不經心道。

“因大人不愿見到虞縣丞，虞縣丞托卑職傳話給大人，雅蘭府今日又將走貨，雅蘭府這回將賣給草原三百頭瘟豬肉，大人可否要再查雅蘭府？”師爺低頭恭敬道。

“你說什么？瘟豬肉？？？”錦曜掏掏耳朵有點不可置信：“草原蠻族連瘟豬肉都買？”

“沒錯，大人有所不知，在草原牛羊馬是珍貴之物，并非所有草原蠻子能天天吃肉。”

師爺搖頭不屑道：“許多草原蠻子經常忍饑挨餓，所以草原蠻族經常會向中原購買價格低廉的糧食和肉，正好烽煙縣有批瘟豬，于是雅蘭府就將這批瘟豬賣給草原，反正草原蠻子皮糙肉厚吃不死！吃死了也沒事。”

錦曜一臉長見識的表情道：“瘟豬可是病豬，畜生身上的病可會傳到人身上？”

師爺表情猶豫道：“這個卑職也說不準，不過卑職曾聽一位大夫說過，人被老鼠咬了會得病，動物身上有些病也會傳到人身上。”

錦曜怒道：“虞子散這個混賬東西，他安的什么心？他莫非想讓本官去接觸病豬生病死掉？”

師爺低頭道：“虞縣丞想來是想在大人面前將功贖罪，只是沒考慮到瘟豬的害處。”

“一想到豬的臟污腥臭本官就惡心，再說鹽包和茶葉包難不成會藏在豬肉里？等貨到草原鹽和茶葉還能用？查個屁，滾。”錦曜滿臉嫌棄怒氣不小。

師爺低頭微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