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明確了和江鑄成的關系后,江虹韻心里跟抹了蜜似的,整個人完全變了,這在總醫院可也算一個大新聞,然而大伙更意想不到的是,首席大美人的那位既不是范大公子,也不是楊大夫,究竟是哪路神仙摘下了咱院這朵含苞欲放的花蕊,于是全院都議論紛紛,還有不少老資格的醫生想從江虹韻嘴里套磁,可是別看這丫頭年齡不大,可嘴就是牢,無論誰問,都淺淺一笑,搞的更加神秘。
對于這個問題,江虹韻有自己的想法,本來這就是個人的私事,就不應該到處聲張,何況自己這也是剛開始,她不想別人老在別后議論她的愛情。
然而畢竟是情竇初開的姑娘,自打那天江鑄成打來電話后不久,她果然也收到了江鑄成來信,還有鑄成媽媽尹華也經常利用她夜班時打電話來噓寒問暖的,讓她心里真溫暖。
為了做好保密工作,她可沒少費心思。她仔細盤算了,目前大概知道些許端倪的只有兩個人,一是宿舍管理員,他曾經見到自己第一次接江鑄成電話的人,還有鑄成給自己的來信都是寄到宿舍區的,也就是這位管理員是必須第一個收到的,首先得把他嘴堵上,這恐怕是關鍵。二是同宿舍的汪倩,自己再怎么掩飾,但是很難瞞得了整天面對面的室友,于是,她想盡辦法搞定這兩人。
一大早,江虹韻來到宿舍管理員門衛室,見有人在里面翻看報刊信件,便裝模作樣也在看報紙。一會其他人都走了,管理員話中有話地問:“江護士,找信啊?”
江虹韻瞥了一眼門外,壓低嗓門說:“大叔,我求你件事,我的事情不想被別人在茶余飯后議論,我希望你幫我保密,千萬別告訴人家我對象打電話的事情,以后我的信麻煩你幫我收好,等我回來后直接交給我。”
說完這些話,江虹韻有些動情地自言自語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護士,我只希望過自己平靜的生活,我不想擱在陽光下被大家烘烤,我想守住自己這點可憐的秘密,大叔請你理解。”說完對管理員一鞠躬,轉身走了。
管理員望著江虹韻的背影,默默地點頭道:“嗯,是個好姑娘。”
傍晚的宿舍里,梳洗完畢的江虹韻正靠在床頭寫日記,汪倩推門進來了,看見江虹韻后笑意盈盈地問:“哎,我說,咱倆是一個閨房的閨蜜,你的那位神秘男嘉賓可是搞得全院都牽掛著呢,很多人都向我打聽,能不能開個門縫,透露一點呀?”
江虹韻放下日記本望著汪倩說:“我只能告訴你,我對象也是軍人,而且是在駐守邊防的軍人,不是高干子弟,也沒有深厚的背景,其他的我真的不想說了,你得給我留點自留地。”
汪倩點點頭說:“你可想好嘍啊姐們,一旦你倆以后成親了,你可就是兩地分居長相思啊,這種痛苦不是一年半載能夠熬過去的。”
江虹韻目光堅定地說:“我都想好了,大不了我轉業去隨軍,跟他走遍天涯海角,只要能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汪倩沉默了一會說:“韻兒,我挺佩服你的勇氣,一旦想好了就勇敢地走下去,難怪你要拒絕范和平和楊軍醫,你是不想傷害他倆,可你為什么不去解釋清楚呢?”
江虹韻苦笑,下床站在窗前緩緩地說:“我不想成為大家茶余飯后議論的話題,我希望我的私生活屬于我們倆。”
說完轉過身來對汪倩祈求道:“所以倩倩你一定要幫我保密,你不覺得我現在很幸福嗎?難道你想把我放在火爐上被烤熟嗎?”
汪倩有些激動地應諾:“好的,就沖你倆的這番真情和甜蜜,我閉嘴,大不了也被罵。”
江虹韻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汪倩調侃道:“要不要讓我對象也給你找一個,咱倆以后探親也好有個伴。”
汪倩忙擺擺手:“別,我還沒有想好到底在哪兒找對象,家里要給我介紹老家的,院里也有人要給我介紹這兒的部隊干部,可我還沒有想清楚,我得再好好想想。”
俗話說,越是神秘的事情越想弄明白。
對于江虹韻的戀愛新聞始終在院里發酵,各種版本層出不窮,大致有一下三種。
一是她被軍區以上高層首長看中要她當兒媳婦,因此前階段有些迷茫和痛苦的過程,現在想明白了;
二是她蘇州老家的一位當年跟著老蔣去臺灣,如今在美國發達的老街坊回鄉探親,希望能夠找一位家鄉的兒媳婦帶回美國,結果相中了俊美的她。而她正因為舍不得部隊和父母,所以才如此痛苦;
三是她上次去上海陪伴妹妹是假,主要是去上海約會,一位在院里住過院的首長兒子在上海工作,看上了她,因此她找了借口去上海和人家相處了一段日子。回來后陷于糾結和矛盾之中,最終想明白了,于是心情變的大好。
瞧瞧,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對此江虹韻一概不解釋,也不承認,要么微微一笑,要么低頭走了,鬧得誰也不知道哪條消息是真的。
總有一些特別愛八卦的人費盡心機到處打聽別人的隱私,仿佛這就是自己快樂生活的源泉。于是很快就有人開始從江虹韻宿舍的來信下手,想從這里打開突破口,尋找蛛絲馬跡,結果也是失望而歸。
其實江虹韻也不是什么隱秘高手,而是那位和藹善良的宿舍管理員老伯被她感動了,想方設法幫助她打掩護。開始,每當郵遞員一來,他立馬就把江虹韻的信往自己的抽斗里一鎖,等她下班時再悄悄塞到她手里。這樣也度過了一些日子,可是很快那些喜歡打探消息的娘們就跟蹤過來,尤其是每當郵遞員騎著自行車一到宿舍區,馬上就會涌來一群說是正好路過的護士醫生,來看看有什么信或報紙,幸好那幾天小江護士的那位“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沒有來信。
好心的老伯靈機一動,想出了一條妙計,他主動找江虹韻商量,把來信的地址改為醫院隔壁的小賣鋪,那兒是他老伴開的小店,這樣就不會有人找到這里。
江虹韻深深為老伯對自己的呵護感動,當著他的面掩面而泣,更令老伯下定決心要幫助她打好掩護,老伯打趣地安慰江虹韻:“姑娘,你放心好了,想當年我就掩護過進城的地下黨,哼哼,想跟我玩這套,還嫩點。”說的江虹韻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