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臘月廿一,趙清山一如繼往結束蒙學課業。鄭氏三兄弟也如期而至,這天,趙清山要教給鄭氏兄弟的內容是幾何第二章中的相交線。
趙清山拿起直尺和粉筆,在黑板上畫好了幾組相交的直線,然后在黑板的左上方寫下了相交線的定義!轉過身來,正欲開口的趙清山突然將手中的粉筆扔向講桌,然后迎向門口。
順著趙清山腳步的方向看去,只見有三個人正從學舍門口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英武不凡的青年男子。男子身后跟著兩個年長一些的儒生,二人一左一右,正好拱衛青年男子。
“陛下!房兄!杜兄!”趙清山頷首一禮!
原來是當下的大唐三巨頭,大唐皇帝陛下,“天可汗二世”李世民,以及梁國公“房謀”房玄齡和蔡國公“杜斷”杜如晦!
“三位前來,也不讓老酒鬼來通傳一聲,趙某怠慢了。還請陛下和房兄杜兄內室稍坐,某講完就來。”趙清山不疑有他,依然如同之前一樣,請李世民去內屋等待。
李世民有些遲疑,來過兩次私塾的他,在這里都得到了比較滿意地答案,所以,李二陛下有些想等。然而,想到此行的目的,李世民又有些不想等待。
這時,杜如晦心領神會地替李世民做出了決定:“趙郎君,此次,某等與陛下前來是有些事情需要印證,還望趙兄見諒,暫時停止課業,擇個說話的地方!”
“好!”趙清山也不推卻,轉身便讓鄭氏三兄弟離開。
“不知陛下有何事情需要某印證?”待鄭氏三兄弟離開以后,趙清山開口詢問。
“趙郎君!”開口的是房玄齡,只見他行了一個儒禮然后繼續說到:“吾等雖然只與趙兄見過兩面,卻也算與君熟識,卻不知郎君在這長安仙居何處,不若今日到郎君府上敘話?”
停課,有事印證!停了以后,居然不能在私塾說?趙清山的心中開始凝結疑云!但是,趙清山并沒有拒絕的理由,更不可能將所有事情寫在臉上!只見趙清山微微一笑:“這長安哪能有陛下和房兄杜兄不知道的事情?只是趙某無名小卒,三位不屑一顧罷了。寒舍就在邊上,既然陛下和二位兄臺有意,就請移步,還望陛下和二位莫嫌棄寒舍簡陋,照顧不周!”
“如此叨擾夫子了!”李世民自然知道趙清山的住處,也不點破,倒是客氣了一下!
“請!”趙清山左手拉住趙浩,伸出右手做出請狀,然后帶著李世民三人走向自己的院子。
幾十步的路程片刻功夫即到!來到小院,自然少不了一番評頭論足!
“趙郎君這小院不錯,雖然小了一點,勝在算寧靜!”房玄齡打量了一番,然后開口說道:“只是房某有個疑惑,這院子想來原是鄭氏廂房,怎么到趙郎君手里了?”
“房兄誤會,某身無長物,可買不下這個院子,是鄭氏二娘子租賃于某。”趙清山依然面若春風,指了指客廳:“三位,請屋內說話!”
進了屋子,趙清山讓李世民三人在八仙桌邊坐下。見著三人打量著八仙桌和凳子,趙清山自嘲說到:
“陛下,房兄,杜兄,某不喜跪坐,所以弄了這個桌子,平日里用餐用。也未曾想過會有貴客臨門,倒是某失禮!”
“郎君客氣,某倒是認為這桌子不錯,簡潔大方!”杜如晦回答到,李世民和房玄齡也點頭附和。
“三位稍后,某不好煮茶,這便去弄些清水,怠慢了。”趙清山說完就出了客廳去伙房弄水。
趙清山前腳進伙房,老酒鬼后腳就跟了進來。只見老酒鬼輕聲問道:“書生,怎么帶李二來家里了?”
“宇文兄,此番可能是惡客上門了!”看來趙清山心中已經起了疑心。
“要不某……”老酒鬼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意思很明顯,他動了殺機!
“不行,如此做了,我們就真無處容身了!”趙清山當然反對,殺人這事事,趙清山做不出來,更何況殺掉皇帝?“宇文兄,謹慎些便是,一會兒若是沒機會用孔明燈,你就帶著小浩走。想來李世民不會把某如何!”
“不可!”老酒鬼不同意帶著趙浩獨自逃生!
“行了!聽某的,你會武功,帶著小浩能保護他,就這樣定了!”趙清山一口將話說死,然后拿著茶壺出了伙房。
趙清山為李世民三人各自倒了一杯水。
“陛下,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朕有幾個問題想請趙卿解惑,還請趙卿如實回答。”李世民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進入正題。
“臣定當知無不言!陛下且問便是!”趙清山一臉正色,信誓旦旦!
“善!”李世民用手敲了一下桌子,然后開口便問:“趙卿可知汝那門子的身份?”
李世民第一個問題便讓趙清山心中咯噔一跳!他想否認,然而,李世民如此發問,自然是已經調查清楚,哪里容得趙清山說謊?
“臣知!但臣認為,此時他就是個門子,宇文周已成往事!……”
李世民伸手制止了趙清山繼續解釋,然后開口問了第二個問題:“趙卿為何選著北周遺孤,而拒絕入仕,莫非朕不值得山門輔佐?”
李世民的第二問直接問得趙清山愣了神!“陛下此言何解,臣請個門子,何來輔佐之義?至于入仕,臣有自知之明,臣不是做官的料,況且族中先輩遺命,臣不得不尊!還有,這山門是何物?”
趙清山不愣神,不提族中遺命尚且還能環轉。這一愣神,再提族中遺命,讓李世民先入為主的假設更加堅定!
“趙卿,朕問趙卿最后一個問題!”李世民的臉色變得冷冽,口氣也冷冷的。“趙卿真來自枳城?”
看著李世民冷冽的神情,趙清山已經猜到了大半。李二肯定調查了自己,然后一無所獲!然而,李世民卻不知道趙清山本來就是地地道道的枳城人!心中苦笑一聲,趙清山只能正色回答道:“臣確實是枳城人,陛下毋庸置疑。”
“哼!”李二憤然起身!心中熊熊的怒火開始蔓延!按照李世民的脾氣,此時趙清山應當直接抓進天牢然!然而,李世民強加給趙清山的所謂的山門弟子的身份,讓李世民自己有些投鼠忌器!“趙清山!汝可知欺君是何罪?朕給汝一個時辰的時間!想清楚了再告訴朕!”
李世民說完,也不給趙清山任何解釋的時間,憤怒地起身徑直向門外走去!李世民離去,房杜二人自然不會留下,起身對趙清山一禮,二人便跟著李世民離去。客廳只留下趙清山獨自一人。趙清山的心中是苦澀的,李世民限他一個小時考慮,然后說出實話!可是,這實話如何去說?告訴李二,自己來自一千四百年后?別說李世民不會信,換做任何人都覺得這是天方夜譚!
趙清山越想越苦澀,盡然就這樣呆呆地入了神!就在李世民三人出去后一盞茶時間,老酒鬼匆忙跑入客廳,讓趙清山從愣神中醒來。
“書生!出事了!”老酒鬼慌張的神情讓趙清山心中一沉!
“怎么了,宇文兄!”趙清山一把拉住老酒鬼的左臂,急忙問道!
“外面被圍了!是李世民的玄甲軍!”老酒鬼面色沉重,玄甲鐵騎,李世民身邊最強大的一支軍隊!這可謂是要讓趙清山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