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沉默的周如海,趙清山已然覺得火油無望,看來只有想其他辦法了。于是趙清山準備離開了。
“如此,打擾校尉了,某這便告辭!”
“夫子留步!”周如海仿佛做了什么重要決定叫住了趙清山。趙清山轉過身看著周如海,只見周如海繼續說到:“夫子,火油一事實非小事,可夫子只要三兩桶,某不是辦不到!只是,夫子可敢保證這火油絕不用于做不當之事,否則某這一家人的性命不保!”
聽了這話,趙清山喜出望外!于是趙清山慌忙說到:“周校尉大可放心,趙某不是什么強人!自然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這火油,某是拿來做一個大的孔明燈,別無他處!還請校尉行個方便!”
“夫子此言當真?”周如海再度確認!
“某若說謊!天打五雷轟!”趙清山以手指天,發下誓言!
“既然如此,某信夫子一次,兩日內,三桶火油送到夫子府上!”周如海說完伸出手,與趙清山擊掌為誓!
事情辦妥,趙清山再度告辭離開,周如海沒有挽留趙清山,讓他自行離去!
回到延康坊,私塾的門已經關閉,這意味著趙浩已經給鄭氏三兄弟上完課了。趙清山來到了鄭氏主宅,趙浩正在大廳里,鄭氏三兄弟也在。見趙清山進屋,鄭氏三兄弟慌忙起身行禮!
“說了別那么多虛禮!”趙清山一揮手,然后再對鄭秀卿道:“這些日子辛苦二娘子了幫某看著小浩了。”
“趙兄哪里話,小浩甚是乖巧!有他在,奴這里也多了些趣味!”鄭秀卿笑著說道,幫趙清山帶兒子,她可是一百個愿意。
趙清山知道鄭秀卿的心意,也不點破,轉身對鄭氏三兄弟說道:“這些日子都是小浩在教你們,今天乘此機會,為師交些你們以往不同的東西!你們可曾想過,為何瓜熟蒂落之時,瓜果會忘地上掉而不是天上飛?”
“趙兄,這不是常識嗎?都往地上掉呀!”鄭秀卿插嘴到。
“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窮,顧其知有不盡也!越是常見的東西,越存在它的道理,這種道理,某稱之為物理,也叫格物!格物一道,是某族中最核心的學問,研究到了極致,人便能飛上天空,船亦可在水底航行!今天某要教他們三人的便是如何格物!”既然要走了,不若留下一些東西,這樣也算對得起鄭家,對得起鄭秀卿。因此,趙清山決定將研究物理的方向教給鄭氏三子,至于三人能達到那種成就,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還請二娘子去準備一盆水,一個杯子,一張紙!”趙清山這是準備將大氣壓強的實驗搬出來講學了。
片刻功夫,翠兒就拿著趙清山要的東西進來了。
只見趙清山拿過水杯,盛滿水,然后將白紙嚴嚴實實地蓋在杯口,然后一手捂住杯口,快速將杯子翻轉!趙清山捂著杯口的手緩慢抽離,只見杯里的水并未傾瀉而出,而是被一張紙擋在了被子里!
這樣的情景,看得屋內的幾人目瞪口呆!
“趙大哥,這莫不是戲法手段?一張紙如何能將水阻擋在被子里不溢出來!”鄭秀卿呆呆地問道,竟然忘卻三個弟弟的存在,直接以兩人平日里的稱謂稱呼趙清山!
其實不光鄭秀卿,鄭氏三兄弟也陷入呆傻之中,沒有一人發現鄭秀卿稱謂的問題。作為老二的鄭宇也傻傻問道:“夫子這是如何做到的!如此神奇!”
看著呆傻的眾人,趙清山將水杯移到盆上,然后手輕輕一抖!只見那片白字再也沒有能力阻擋杯中之水傾瀉而下!做完這一切,趙清山才開口說到:
“這不是戲法!這就是格物!我們可以猜測,是否有一種力量,將紙張牢牢地壓在杯口,讓杯子里的水流不出來!不光我能做到,若是你們多試幾次,掌握其中竅門,你們一樣能做到。”
“格物之道,就是研究這些,研究水為何會被一張紙擋住!到底是什么力量讓一張紙能擋住杯中的水!到底是為什么果子會掉到地上!為什么水往低處流!”趙清山推了推眼鏡,這才是他做這個實驗的原因,拋磚引玉!
此時,鄭氏三兄弟臉上的神色不再呆傻,竟是雙眼散發著好奇的光芒。趙清山的目的達到了,一個小小的實驗,勾起了鄭氏三兄弟對格物濃厚的興趣!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
“鄭澤,鄭宇,鄭寬,爾等記住了,格物一道,重在驗證!就像為師剛剛做的一樣,在為師族中,這種驗證之法叫做實驗!只有實際做過,你們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才能去探尋其深意!明天為師會把《格物》一書交給你們!上面每一個章節都有這種小實驗,格物就是不斷通過實驗去得出結論得到真理!這是一個枯燥的過程,你們在實驗中或許會經歷過很多次失敗,但是每一次的失敗都會讓你們離成功更進一步!為師族中有一位先輩曾說過,失敗是成功的母親。若是為師真的離開長安,希望你們能自學好《格物》一書上的內容,然后根據書上的內容再去發現這個世界別人未能發現的道理!”此時的趙清山仿佛帶著神圣的光芒,一席話,說得鄭氏三兄弟如神靈信徒一般,如癡如醉!
整間屋子,唯一清醒的只有趙浩!看著一臉正色的父親,趙浩覺得父親像是故事里的狼外婆!而主位上,那位滿眼金星的女子,讓趙浩覺得這位極有可能成為自己后母的女子有些癡傻!當然用花癡一詞來形容更貼切,可是以此時趙浩的心理年齡,還不知道花癡是什么一回事!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一炷香,屋內的鄭氏四人終于回過神!鄭澤三兄弟一齊起身,躬身認真行禮:“多謝夫子教誨!夫子的話,吾等定將牢記!”
“嗯,甚好!”趙清山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了,二娘子,《三國演義》現在說得如何?”趙清山突然想到了《三國演義》的事情,這跨度有點大。
鄭秀卿呆木了一下,然后笑著回答到:“趙兄不經商真是可惜,自從這《三國演義》開講以來,酒樓的生意好了甚多!這書也今天開始發售,只是具體發售情況書店掌柜還未來匯報!”
“嗯,售書情況不用知會某。二娘子只需記住,酒樓里說書到十八九回的時候就開始發售第二冊,以此類推,然后發行最后一冊!”趙清山自信鄭秀卿會對自己隱瞞書本出售情況,因此不會過問售書的結果,只是提醒鄭秀卿發售的相關問題。
“對了二娘子,印刷術一定要確保不會傳出去!售書,也可以適當便宜一些,這樣一來,別人想將《三國演義》買去然后盜版,也沒有利益!”在這個沒有版權的年代,防盜版,就只能做到比盜版更加物美價廉,讓盜版書籍沒有存活的空間!所以趙清山再次囑咐鄭秀卿控制好印刷術,不要將此流傳出去!
“趙兄放心,此時奴省得!”鄭秀卿知道活字印刷的重要性,自然會好好地將這份技術控制在自己手里。
“如此便好,某該回去了,這兩天寫完最后的章節就把稿子給你。”趙清山起身帶著趙浩告辭,鄭秀卿知道,自己與趙清山相處的時日或許不多,起身不舍地將趙清山送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