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信仰的旗幟
- 我有一塊假神格
- 達止
- 4515字
- 2019-05-20 23:54:09
“快封鎖所有關鍵通道,目前整座游樂場的監控已經被我們入侵,抓住他只是時間問題。”
不僅僅是張氏企業,北朝商會其余幾家規模稍大的勢力也加入了這場清繳之中。
“喲,張總!今兒怎么也來啦?”
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膩男,熟絡的和張順道套近乎。沒想到平日里在北朝商會十分高冷的張順道,居然也會參與到這次圍剿之中。
“沒什么,我的損失很嚴重,來討個說法也不行?”
張順道并沒有搭理這些同行,他只是被逼無奈才加入了北朝商會,所以對如何對付李家并不怎么上心。
他關心的是自己的事業,如何在北朝商會和李家的夾縫中求生,從而謀取更多的利益。
不過目前局勢上,他姑且是和北朝商會站在一列的。
十多名來自不同地區的神修已經守衛住了關鍵的路口,只要監控攝像機拍到了李民浩的大概位置,那么他們便會蜂擁而上,群起而攻之。
饒是李民浩有著上清巔峰的修為,徐生也不認為他能在十多名上清境界神修的追殺中全身而退。
他需要用自己的方式,來幫助李民浩逃回李家的保護區。
“喂,那邊的那幾個,給我一起到北門。”
“剩下的人,給我進去挨個搜,一個地方也不要放過!”
隨著領頭幾人發號過指令之后,數十名黑衣人滲透到了兒童游樂場的各個角落。
按照著手中發布的嫌疑人照片,一個一個的暗中核對著。
“艸!”
李民浩此時正藏身于玩具公仔服之中,就在昨天,他早已收到了李家本部發來的撤退信息。可急功近利的他并沒有立刻撤離,放棄掉即將到手的功績,而是繼續調查北朝商會的勢力,從而落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監控設施已經淪陷,他目前的處境極其危險。如果對方懷疑到游樂場的工作人員身上,那么李民浩第一時間就會被揪出。
李民浩雖然已經做好了為李家犧牲的準備,可他卻有放不下的東西,自然沒有坐以待斃的道理。
只見他不慌不忙的偽裝成工作人員,就算北朝商會的神修從他身邊經過也面不改色。
他穿過了人來人往的步行街道,在即將和在這一處守株待兔的神修相遇時,巧妙的轉了個彎,拐入了另一條小道中。
又是一個十字路口,李民浩準確的避開了設有防備的哪一條路,繞了一大個圈拐進了南方的出口。
無論北朝商會派遣再多的人也無法捕捉到李民浩準確的位置,他總能在每個緊要關頭完美的避開提前設置好的圍堵。
“滴滴,滴滴滴。”
褲袋里的手機又一次傳出了信息,李民浩匆忙的看了一眼,毫不猶豫的躲進了公廁之中。
“南門正門暫時無人把守,可以突圍。”
李民浩讀完短信,松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徐生每次及時的傳出消息,他今天可能就真的要栽在這里了。
這三天李家的反撲太過迅猛,李民浩只身一人深入敵后,在北朝勢力的地盤上很難接觸到李家的眼線。
一旦被發現,肯定只有死路一條。
徐生目不轉睛的盯著警衛室里的監控攝像頭,他的眼角有些干澀,長時間盯著黑白的熒幕,難免會覺得難受。
好在有驚無險,李民浩還有一小段距離就可以成功從南門溜走,出了這片封閉的區域,想必憑借他上清巔峰的修為溜走也不在話下。
徐生松了口氣,監控室旁一直站著數位北朝商會的高層人士,少年一直盲打發送信息,著實提心吊膽。
“真是一群廢物!那么多人抓一個都抓不到!”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憤怒的破口大罵道,這一次清繳李家神修的完美機會,居然被這一群廢物浪費了。
“老趙你也別生氣,李家神修都是精銳,反偵察手段個個了得,咱們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們溜走了。”
“哎,真是晦氣!”
眼看著穿著玩具公仔服的李民浩在公廁中換上了一套便服,帶著黑色墨鏡,口罩,從南門的檢票口排隊等候著離開。
徐生收起了手機,取出了白色電話卡,直接用神性將電話卡捏成了粉末。
李民浩已經安全脫身,白色電話卡也只有一次使用的次數,徐生也就沒有必要冒險和對方聯系。
張順道面色陰沉,也不知道心里盤踞著何種心事。手中的金色硬幣不停的晃動,今天他已經使用了兩次神性,沒有辦法再次驅動神性查出李民浩的具體位置。
武裝盔甲工廠被查封,石啟等技術人員通通被李家抓入了大牢。張順道原本想活捉這位李家的神修,用來做一個交易。
用一個上清巔峰神修的命,來換取自己武裝盔甲工廠里的所有技術人員。他必須囤積足夠的力量,沒有了武裝盔甲工廠作為后盾,張氏企業的神修底蘊是遠不如其他北朝大家族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李民浩混雜在長長的人龍里,耐心的等候著安檢。
就在所有人都準備放棄抓捕的時候,監控室里突然闖入了一位奇怪的來客。
“喲,大家都在呢?”
“四十多個人抓不到一個,你們就這么廢物?”
鐘延不知何時來到了現場,右手上還沾著鮮血,血液都還未曾結痂。
“鐘延,話可別說的太過分。”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深知鐘延時王則強得力的下屬,雖然對方只是一個打手,可也不是他可以得罪的。
鐘延環顧四周,突然放聲大笑,笑的格外猖狂。他看了一眼在座的各位,輕蔑的說道:“你們就這點本事,一個上清巔峰的神修都抓不住,還好意思在北朝商會作威作福?”
“如果不是這個叫李民浩的和我有個人恩怨,老子才懶得千里迢迢的跑來這里。”
鐘延?徐生對這個人有些印象,那天在陽青區白天發生的神修暴亂里,徐生就清楚的記下了這個名字。
鐘延外表平平,塌鼻梁,國字臉,放在人群中就是一十足的普通人樣貌。可與眾不同的是,鐘延渾身下上布滿了傷疤,從臉部到手足,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所以外貌格外滲人的鐘延,走出監控室里,就引來了許多人好奇的矚目。
因為在外人眼里,鐘延像極了一個重度燒傷痊愈的患者,也不知道他是何種神性,把自己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鐘延很討厭這種異樣的眼光,從小到大他就在外人鄙視的目光中活著,心里早已扭曲,不然也不會成為都城市瘋人院里的常客。
他所作所為完全不講究倫常,下手心狠手辣絲毫不顧及道德。他是一個瘋子,自然十分瘋狂。
他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南門最顯眼的一個位置,隨手抓起了一個四五歲的孩童。
被陌生人高高舉起的孩童驚慌失措的嚎啕大哭,在半空中揣著雙腿,企圖掙脫面前這位面貌恐懼的瘋子。
鐘延沒有絲毫的道德感可言,一腳踹飛了企圖搶回孩子的父母,大喊道:“李民浩局長?李民浩局長?喂,你在嗎?在就說一聲啊。”
“你不回答的話,我可要干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了哦!”
鐘延狂妄的發言回響在空曠的廣場上,然而李民浩已經順利的離開了兒童游樂場,走出了南門。
他就站在離南門不遠處的陰影之中,聽見了鐘延的挑釁,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鐘延將孩童高高舉起,左手噼里啪啦的冒著刺眼的火花,似乎下一刻就會將這個無辜的孩童炸成一片碎肉。
孩童的父親已經被鐘延一腳踹成了昏迷,只剩母親抱著鐘延的大腿苦苦哀求著他放過孩子的性命。
“求求你放了孩子吧,他是無辜的啊,他才四歲半啊,放過他吧!”
母親一邊焦急的留著眼淚,一邊企圖從鐘延的手里奪回孩子。
鐘延不耐煩的一腳踢在了孩子母親的肚子上,年輕的母親捂著肚子痛苦的嚎叫著,胯間溢出了鮮血,臉色蒼白一片,目光卻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孩子。
“閉嘴,臭娘們!”
鐘延又是一腳,毫不留情的踹在了年輕母親的腦門上,神經質的說道:“老子當然知道孩子是無辜的啊,我也是無辜的啊,我們都是無辜的啊。”
“要怪你就只能怪那個叫李民浩的孬種,是他害死了你的孩子,可不是我啊!”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嗎?真的一點也不嚇人,我也沒有辦法啊。要怪你就去怪李民浩局長啊!”
“他可是李家人,你知道他在哪里嗎?知道我就可以馬上放了你的孩子哦!”
鐘延神經兮兮的和年輕母親開著玩笑,左手繼續的火花越來越密集,不斷的朝著孩童的臉部靠近。
一時間,南門廣場鴉雀無聲,都被鐘延這個瘋子般的舉動嚇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只有小孩的凄厲的哭聲,和年輕母親的哀求回蕩在空蕩蕩的廣場之上。鐘延反而擺出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很享受這種感覺。
李民浩站在樹蔭之下,他已經脫離了北朝商會的包圍網,再往南走就可以得到李家勢力的庇護。
只差最后一步了,好不容易在徐生的幫助下逃過重重堵截,逃出生天,又怎么能在這一步遲疑了呢?
李民浩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將鐘延的所做所為看在眼里。
神修如此肆無忌憚的殘害普通百姓,是李家絕對不可容忍的事情。
然而他只有一個人,可對方有著十多名上清境界的神修。如果李民浩回去,只有一個下場。
在大義面前,個人的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李民浩手里還有著十分重要的情報需要傳回李家警局,這些情報足以端掉更多的北朝勢力窩點,拯救更多的人。
所以李民浩轉過了身去,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南門廣場,他肩負著更重要的使命,怎么能死在這里?
“哎,真可惜。”
鐘延嘆了口氣,右手一甩將孩童扔到了高空,左手密集的火花迸射而出,掃興的搖了搖頭。
年輕母親絕望的撕扯著鐘延的衣衫,眼睜睜的看著鐘延扔出的火花離自己的孩子越來越近。
他們一家三口只是北朝隨處可見的普通人,又有什么能力來替自己討回公道呢?
“不要啊,不要!”
年輕母親淚流滿面,絲毫不顧及自己鮮血直流的下體,飛奔著出去想要接住自己在半空中的孩子。
曾幾何時,北朝人人安居樂業,從來不用擔心神修惹亂社會的秩序。因為北朝有一個李家,他們替人們主持著公道。
可最近七年,李家的實力越來越薄弱,取而代之的便是神修越來越猖狂。
李家如今連自保都有些勉為其難,誰又能給普通民眾一個公道呢?
李民浩已經在原地躊躇良久,隨后捫心自問到。個人的犧牲是在所難免的,那么那個人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如果李家的神修都像他今天一樣悄悄的離開了,北朝人民還會再次給予李家足夠多的信任嗎?
他有著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理念,以及自己的覺悟。他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李家目前所缺少的并不是賬面上神修實力的差距,而是一面精神上的旗幟。
李民浩頓悟了,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沒有人不畏懼死亡,至少這一刻,他似乎超越了生死。
天丙脈釋放著磅礴的神力,李民浩全身覆蓋在一片晶瑩的光芒之中,回到了南門廣場中央。
一拳夾雜著神力打在了鐘延的身體之上,右手接住了半空之中的孩童歸還給了年輕的母親。
“照顧好孩子,快走。”
李民浩說完這句話后,頓時有種滿足感,因為他年幼的時候也聽過類似的話,就像是一種精神上的傳承。
那是北朝最為昏暗的一年,神修推翻了前政府的統治,只有五歲的李民浩被神修踩在地面上,懦弱的嚎啕大哭著。
突然一道光閃耀在他的面前,太清巔峰的神修直接被六階神術打成了重傷,而李民浩也被一雙溫柔的大手抱了起來。
“好好照顧孩子,別怕,我來了。”
只有五歲的李民浩卻清楚的記得當時發生的場景,這位神修猶如初升的太陽,帶給了北朝新的光明
李民浩稚聲稚嫩氣的問道:“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哈哈,叔叔?我已經這么老了嗎?”正值壯年的神修豪邁的大笑著,即使被數十名北朝為非作歹的神修包圍也面不改色。
他就像一面飄搖的旗幟,在北朝最為危及的時刻,立在了人們的心里。
“我叫李山來,記住我的名字。”
當然,現在北朝沒有人會直呼這個名字,人們只會飽含敬意的尊稱一聲李老將軍。
他為北朝燃盡了自己的一切,以至于年僅六十就白發蒼蒼,命不久矣。
但他在李民浩的心里點亮了一盞明燈,指引著他前進的方向。
李民浩站在了南門廣場的正中央,被他一拳打飛的鐘延興奮的站了起來,緊緊地盯著自己的獵物。
南門廣場的人群正在慌不擇路的逃竄著,抱著孩童的年輕母親,感激的看了李民浩一眼。
尚且年幼的孩子懂事的問道:“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謝謝你。”
李民浩環視著四周將自己團團包圍的神修,心中毫無波瀾。他沒有李老將軍當時洞天境界的實力,可他心中已經有了信仰的旗幟,自然不懼生死。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叫李民浩,記住這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