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里出來之后祁霽覺得有些尷尬，倒不是因為被教導主任訓了一通，也不是因為被威脅說下次要請家長，而是因為她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和紀陽之間的感情。

或者更簡單的來說就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跟紀陽說分手。

重活一次她可以在面對祁赫房間里奇怪的聲音和味道的時候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她也可以頭腦清醒邏輯清晰地規劃為了達到目標需要走好的每一步，但她卻說不出最簡單的一句分手。

因為上一世本來就是她對不起紀陽。

回到教室的時候同學們都走得差不多了，但趙曉萌還在一邊做作業一邊等祁霽，見她回來了馬上迎過去小聲問，“你沒事吧？邱主任說什么了？”

祁霽搖搖頭，“沒事，我們回家吧。”

“可是……”

趙曉萌回頭看了一眼紀陽，見他們倆的表情都不太好就放棄了這個話題，收起書包就去拉祁霽的手，“那我們走吧。”

可沒想到走出校門之后紀陽還是追了上來。

“祁霽，我，我們能聊一聊嗎？”

趙曉萌的目光在他們倆身上打了個轉，善解人意地拍了拍祁霽的手，“你們好好聊聊吧，小心一點，別碰見老師了。”

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躲的了，祁霽也想正好趁這個機會把話說清楚，于是沖趙曉萌笑了笑，“那你路上小心一點。”

紀陽想像以前一樣幫祁霽拿書包，可沒想到卻被拒絕了，他的腳步頓了頓，問，“祁霽，你害怕嗎？”

“你是說邱主任說的請家長嗎？”

“對。”

“說實話，不怕。不過紀陽，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比較好。”

紀陽臉上的笑容剛剛綻開就因為祁霽后面的這半句話而瞬間凝固了，“你既然不怕我們為什么還要分開？”

該怎么說呢？難道要說她要走的那條路注定了他們不會是一路人嗎？其實認真回憶起來，出道之后的那7年里，祁霽早就已經忘記了愛一個人應該是什么感覺，而現在重新回到17歲，在面對紀陽的時候她的心里除了愧疚也早就沒有了當初的悸動。

“我們不合適。”

最后還是用了一個毫無說服力的理由。

“什么叫不合適？”

果然，紀陽完全不相信，“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考到BJ去嗎？就算現在老師和父母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但你相信我，等我們上了大學之后就不會這樣了。我們可以保持距離，你也可以不理我，但我不同意分手。”

在記憶里紀陽一直是一個溫柔又細心的男生，對于祁霽提出來的任何要求他都從來沒有拒絕過，所以不難想象他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需要多大的勇氣。

可祁霽還是說出了最殘忍的話，“可如果我不喜歡你了呢？”

或許是十二月的風太大，紀陽的眼眶突然就紅了，干凈簡單得近乎一張白紙的少年站在祁霽面前倔強地咬著牙不讓眼淚落下來。

“我不相信。”

祁霽有些無奈，“紀陽，你就當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祁霽了吧。”

紀陽卻死死抓著她的胳膊不肯松手，“可你說過的，你要做我生命中的奇跡。”

祁霽突然覺得頭疼，她以前到底是有多中二，居然還說過這么羞恥的話。

“紀陽，我……”

“干什么呢！”

在刺耳的剎車聲中，一輛全黑的機車突然停在了兩個人面前，車上的人瑞氣千條地摘下頭盔，露出了一張精致又騷包的臉。

祁赫沒好氣地一把拍掉紀陽抓著祁霽胳膊的手，“臭小子你找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