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霽去BJ那天起了一個大早，九點鐘的飛機，她六點就得出門。冬天的天亮得晚，她搬著行李箱小心翼翼地往樓下挪的時候透過窗戶看到外面還是漆黑一片。

祁巖松和梁麗臥室的房門也緊閉著，其實從昨晚到現在祁霽一直都沒見到祁巖松，她只在昨天晚上睡覺之前聽到了他上樓的腳步聲，他已經有很久沒跟她說過話了，甚至平時連照面都很少打。

祁霽覺得這應該是梁麗的功勞，不管怎么樣，只要祁巖松不要再阻止她參加藝考，就算他從此以后都當她是隱形人都沒關系。

只是她下樓的時候還是很小心，箱子挺沉的，但她拎著它走兩步就歇一會兒，愣是一丁點響動也沒弄出來，說不清楚為什么，她還是有些害怕讓祁巖松知道她正在準備去機場。

別墅區里不好打車，祁霽本來是打算拖著箱子去外面打，可沒想到她剛走兩步就看見迎面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別墅區里的路燈都不亮，直到祁赫一步步走近了祁霽才看清他身上的裝束，黑色皮衣里面穿了一件白色襯衫，脖子上的金屬項鏈和他腳上的馬丁靴相得益彰，他的臉上甚至還帶著妝，顯然是直接從酒吧過來的。

“你怎么回來了？”

祁霽沒自戀到以為他是特意回來送自己的，果然，祁赫在她身邊停下腳步之后看了一眼行李箱，問，“你去哪里？”

“BJ。”

祁霽不想跟他浪費時間，扔下一句“你回去的時候動作輕一點，他們還在睡覺”之后就拖著箱子準備走，可拉著箱子的手背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冰涼的觸感，祁赫稍稍一用力就把箱子換到了自己手里。

“走吧，我要是沒碰到你就算了，可誰讓我倒霉呢，天都還沒亮，萬一出了事我還得負責任。”

祁赫走了兩步回頭，昏黃的燈光下，他上了妝的臉在平日里的精致中又多了幾分魅惑。

“愣著干什么？你穿那么厚倒是不冷，我他媽的都快凍得流鼻涕了。”

祁霽忍不住在心里搖頭，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的就是這種人了。

本以為祁赫只會送她上車，可沒想到聽到后備箱里傳來一聲悶響之后，車門又突然被拉開了，車身沉了沉，祁赫帶了一陣冷風進來。

祁霽特別認真地告訴他，“你不用送我去機場，曉萌跟我是同一班飛機，她父母都會陪她去。”

祁赫不耐煩地抱著胳膊靠在了椅背上，“去機場那么遠，誰知道這司機安沒安好心，別廢話了，我送佛送到西。”

他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控制音量，祁霽清楚地聽見司機在前排發出了一聲了冷哼，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他這種情商，原本安好心的人也得被他氣得不安好心。

“我說你——”

祁赫閉著眼睛惡狠狠地出聲，“閉嘴，再吵我睡覺我就把你踢下去。”

祁霽借著車窗外忽明忽暗的燈光看他，雖然上了粉底，但仔細看還是能看見他眼底的烏青，不知道這又是熬了幾天。

不一會兒身邊的人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這入睡速度簡直能和豬有的一拼。

祁霽抱著胳膊看向窗外，在心里默默地想，我可沒讓你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