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決定流掉嗎？”楊醫生試探著問道。

“……我保不住這個孩子。”程惜悅艱難開口。

楊醫生長嘆一口氣，程惜悅前幾個孩子都是在她這里流掉的，難免會有些不忍。

就在這一瞬間，程惜悅腦海里劃過一個念頭，“楊醫生，不如……您幫我瞞下來吧……我想要這個孩子，我不想失去這個孩子！”

“楊醫生，求求您了！您也說了，我要是再失去這個孩子，可就再也沒機會了，現在您是唯一能幫我的人，求求您了……”

程惜悅說著，已經泣不成聲，哀切的表情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疼。

最終，楊醫生還是點下了頭。

在楊醫生的幫助下，程惜悅假裝“流產”了，一系列的事情讓她心力交瘁，在醫院的椅子上坐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等她終于站起來準備離開時，起身看到的就是陸霆鈞抱著李婉菲的樣子。

李婉菲的傷口都已經處理了，此時正在跟陸霆鈞撒嬌，“霆鈞，我只是有些疼，醫生也說了傷得不重，你就別讓我住院了，帶我回家吧。”

“不行，你……”陸霆鈞一臉擔憂狀，卻被她打斷了。

“你看，我們都五年不見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李婉菲說著，擺出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樣，陸霆鈞瞬間就心軟了，連聲應道，“好、好。”

仿佛他們才是一對結發夫妻。

程惜悅千瘡百孔的心臟被眼前這一幕再次狠狠扎了一刀。

“誒，惜悅！”李婉菲看見了她，招呼道。

陸霆鈞聽到她名字的一剎那，臉色恢復了冰冷，抬眸看了過來，“孩子打掉了？”

程惜悅緊咬著下唇，咬破嘴唇的瞬間，血液的咸腥味在嘴里四溢開來，“嗯。”

一天發生這么多事情，加上她本來身體就不好，已經是臉色發白，憔悴不已。

陸霆鈞細細打量了她一番，柔弱的她在他面前非要擺出一副不服輸的架勢來，在醫院的冷光下，映襯出一種別樣的美感。

陸霆鈞有一瞬間的悸動，但很快被他掩蓋下來。

“別再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陸霆鈞抱著李婉菲從她身邊走過，“滾回你該待的地方，別給我添麻煩！”

“霆鈞，我們就這么走了嗎？惜悅看起來很虛弱，留她自己一個人真的沒關系嗎？”李婉菲語氣里滿是偽裝的關切。

“她怎么樣跟我們無關！”陸霆鈞的話說得沒有一絲溫度。

一股冷意從陸霆鈞的話語里一直蔓延到程惜悅心底，有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她打車回到陸家時，陸霆鈞和李婉菲都不在。

她想了想，猜到陸霆鈞應該是帶李婉菲去了市南那套別墅，原本那套房才是他的婚房。

可他說程惜悅不配住那里，又因為陸媽媽說自己常年在外旅游，老宅反正也是空著，就讓她住在了陸家老宅，至于那套別墅……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為李婉菲準備的。

想到這些，程惜悅的眼角又酸澀起來，在床上輾轉了好久才入眠。

第二天醒來，剛下樓，就看見李婉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副主人姿態。

“惜悅，你可終于醒了。”

李婉菲看到她來，攏了攏頭發，說道，“惜悅，我記得以前讀書的時候，你的咖啡就泡得很好喝，現在也去給我泡一杯吧。”

程惜悅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悅，“我為什么要給你泡？”

李婉菲瞥了她一眼，得意的說道，“當然是因為霆鈞了。是他怕自己忙起來沒時間照顧我，就特地叫我搬過來，讓你好好伺候我。”

她瞟了李婉菲一眼，沒說什么，心里知道跟這個女人吵架占不了上分，倒是還容易被她抓了把柄拿來跟陸霆鈞告狀。于是準備轉身上樓。

走到一半，就聽到李婉菲興奮地叫道，“霆鈞，你來啦！”

陸霆鈞跟她擁抱過后，叫住了程惜悅，“別急著上樓，先把這個簽了。”說完，把手里的文件夾往程惜悅腳邊一扔。

程惜悅小心翼翼地俯身拾了起來，打開文件夾，映入眼簾的“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讓她指尖微顫。

她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我不會簽的。”

原本她都已經說要退出了，可他卻還是不愿意放過她，現在來讓她簽字？

不可能！

陸霆鈞有些不敢相信她這時會反抗，臉色變得鐵青，“你說什么？”

程惜悅抬眼直視他的眼睛，“我說，這份離婚協議，我不會簽的！原本我已經想要退出了，是你不放過我，你不給我機會，現在你來跟我求成全？我不會同意的！”

陸霆鈞臉色陰沉，一巴掌扇在了程惜悅的臉頰上，“程惜悅，你最好趁我沒完全發怒之前趕緊簽完字，別逼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