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看著王喆,一臉的沉靜無波,幾息后,在王喆臉上的得意快繃不住的時候,突然說道:“沒有擅自離開基地?沒有搗亂?”
“你覺得,團長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這話一出,王喆神情一滯,頓時垮下了肩膀,像個斗敗的大公雞,蔫蔫兒的蹲在了車門旁的角落里,像個受傷了的鵪鶉似的,失落頹廢極了。
“姐姐,大哥哥腫么了?”馨馨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問道。
或許是車廂里的氣氛有點嚴肅,馨馨特意湊到葉婉耳邊問的話,可是小丫頭哪里懂得控制音量,尤其在不大的車廂里,身邊坐著的都是異能者。
小丫頭這話,讓失落的王喆頗受觸動,他正想借著這個機會吐槽吐糟下自個兒的委屈,想在見到團長老爸之前,將三叔拉到自己這邊。
還沒開口,就聽到馨馨又道:“大哥哥,你把衣服穿上,就不凍了,不凍就不哭了。”
這話將王喆醞釀出來的言辭,全給堵了回去,哭?他哪里哭了?哪個說他哭了?
被戳到軟肋的王喆,幾乎暴跳起來之前,對上馨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其一臉的軟乎乎,頓時又縮下了肩膀,他能跟個小寶寶計較嗎?
哎呦!心里又堵了。
車子緩緩停下,蹲在地上的王喆瞬間蹦了起來,一臉緊張。
黑鷹起身,說道:“白雀,你負責安排葉婉幾人入住,把基地的情況和規則給他們說一下。”話畢看向葉婉,幽默的黑鷹隊長露出個和善的笑容,說道:“小姑娘,安心住下,一切都會好的。”
“對對,邪惡永遠戰勝不了光明,你們安心住下,要是、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們,你們就報我的名,記住,我是哮天,威風凜凜的哮天。”緊張的王喆,在被黑鷹揪住胳膊,跳下車廂時,擰著腦袋回望葉婉,握著拳頭信心滿滿的說道。
灰狼白雀以及其他戰士,都輕笑著,看上去他們對這種場景已經司空見慣了。
“葉婉,好點了沒?”白雀抱起馨馨,另一個戰士上前扶著葉婉的胳膊,其他人都跟著黑鷹隊長下了車。
“好多了。”葉婉應了一聲,確定華安市有幸存者基地的時候,葉婉雖然決定前往,心里卻一直沒譜,畢竟,她個人實力再如何強悍,也無法與一支軍隊抗衡。
如果幸存者基地的權柄,掌握在為追求更高戰力,不惜會將特殊的異能者抓進研究室的人,那他們的投靠,將會變成自投羅網。
正是因為這一點,葉婉才在剛剛蘇醒的時候,暗罵自己冒失,畢竟,她對華安市幸存者基地的情況,并不了解。
不過現在看來,這里似乎還不錯。
有深沉內斂、高深莫測的黑鷹,有正義感十足的中二青年王喆,他們的人性并沒有淪喪,他們有血有肉,不說值得信賴,卻不大可能是喪心病狂的殺戮者。
至少在這里,她們不會孤立。
當然,這只是葉婉對華安市幸存者基地的初步判定,這里到底如何,還待考究。
“你真厲害,受了那么重的傷,這么快就醒過來了。”白雀見葉婉起身,臉色也比剛才好了,忍不住贊嘆。
“葉婉,隊長說你也是異能者,而且覺醒的是治愈異能,是嗎?”這似乎是解釋葉婉快速恢復的唯一可能了,灰狼很想知道答案。
葉婉聞言一愣,視線下意識的往馨馨身上靠了靠,隨即笑了笑,她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否認。
灰狼和白雀對視一眼,眼底紛紛露出了驚喜之色。
“太好了,我們又多了一位治愈系戰友。”組建異能團的時候,上面曾表過態,每一支異能小隊,都會盡量配備一個治愈系異能者,可是治愈系異能者太少。
華安市幸存者基地,統共入住了二十三萬軍民,異能者六千多人,統共才五個治愈系異能者。
其中一個還是十二歲、特別膽小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只能留在基地醫院,作為預備后補的治愈師。
華安市幸存者基地的異能團,一共有五個大隊,每個大隊都有十個異能小隊,其中能真正上戰場的,只有兩到三支小隊,其余的,幾乎都在預備團中受訓。
沒辦法,末世前近百年的太平生活,讓大部分人失去了警惕與對自身體魄的重視,一朝末世,踏入如地獄般的生活,一部分人缺乏膽氣,一部分人缺乏戰斗力,還有一部分人,還處于邪不壓正的理想主義當中,就像王喆一樣,根本不知道人類正在面臨著什么。
對,邪不壓正,這話沒錯。
可那是人類拿出來做標桿的格言,那是讓人明白的道理,讓人們知道,只有摒棄邪惡,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多好的詞語啊!
可是真正面對巨大到無法想象的災難,即使是站在正義一方,又有幾分把握戰勝邪惡?
唉!只能自我安慰的往好處想,至少像王喆等、自認肩負救贖人類使命的‘正義者’的存在,會讓彷徨中的人們,看到希望,更具勇氣。
由于葉婉被認為是治愈系異能者,白雀,以及推張允鵬下車的戰士黃蜂,對幾人都相當熱情。
“……基地大致分為三個區域,核心區,東區和西區,東區是沒有覺醒異能的普通民眾和普通軍隊,異能者在西區,西區又分為異能團和異能團預備隊,就是訓練覺醒了異能,卻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戰斗力的異能者。唉!這還是前幾天剛剛劃分出來的。”
“對啊!基地異能者最多的時候,有八千七百六十三人,可惜……”
白雀和黃蜂,你一言我一語,不用葉婉提問,就將基地的情況說了個七七八八,雖說有些話,他們沒有明說,但葉婉聽的出來。
空有異能,卻不會使用,加上沒有作戰經驗,又沒有沖殺的膽氣,上戰場,等于送死。
“普通民眾那邊,沒事嗎?”白雀和黃蜂將幾人送到目的地,并帶他們領了基本日用,告辭前,葉婉忍不住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