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薄語復薄言
- 商山獨隱
- 2443字
- 2019-02-19 20:54:57
窗邊初現曙光的時候,雪也停了,但仍能看見窗外一片銀亮的雪光。
秦恪抵在言知語耳邊,說道:
“只要你今后好好呆在我身邊,我什么都可以答應你,好不好?”
言知語不語,仍舊緊閉著雙眼,像是正陷入深深的睡眠里。
秦恪等了一會兒接著說道:
“我知道你沒睡,睜開眼,回答我。”
言知語聽了心一顫,睫毛也顫了顫,隨后緩緩睜開了雙眼。
一睜開眼便又撞進了秦恪的眼睛里,他的臉離得很近,呼吸一冷一熱的在她的臉側交替著,他雙眼明亮就像秋夜的明月,她在他的眼里清晰的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當真我什么條件你都可以答應我?”
秦恪露出了微笑,帶著些驚喜:
“嗯,當真。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什么都可以答應你。”
言知語說道:
“那我要你把以前言家留在城里幾家鋪子給我。”
秦恪說:
“好。”
言知語說:
“那我要你不許再插手我管的那幾家鋪子的生意。”
秦恪點頭:
“好。”
言知語說:
“那我要你把以前言家的宅子再買回來。”
秦恪說:
“可以。”
言知語說:
“那我從今往后要帶著薄語搬到言家以前的宅子里去住。”
秦恪停了下來,沒再說好,只是定定的盯著她,似乎想要看透她心中所想。
好久好久,秦恪將她用力一抱,說道:
“知語,你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的,是不是?”
言知語冷冷的說:
“我不知道。”
秦恪的心像是在刀鋒在劃過,他勉力一笑:
“你剛剛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可你要搬到言家的老宅子去住我是萬萬不能同意的。你我仍是夫妻,我們不曾和離,我不曾休妻,你怎可搬回娘家去住?況且,你一個人怎么能照顧得了自己和薄語?”
說完,秦恪掀被起身,不再給言知語再說話的機會。
“等一會兒我讓人將大夫請來為你把把脈,昨夜寒氣緊風雪大,你的身子骨弱,要是受了風寒就不好了。”他望了一眼窗外,“這個天兒,得了風寒只怕得來年春天才能好。”
不提起風寒言知語也不曾覺得自己的身上不好,自秦恪走后,她便覺得自己的頭也開始又暈又痛,全身一陣冷一陣熱的,眼眶熱得像是火燒,喉嚨像是有人在用刀刮著一般。
秦薄語來看她的時候,她都提不出多少的勁兒來,心兒來給她送早飯發現她臉色蒼白說話有氣無力,一摸她額頭,果然發了高熱。
兼之昨晚一晚上沒睡,大夫來時,言知語已經昏昏沉沉了。
秦恪就守在帳外,等大夫一把完脈就圍上去問。
沒想到大夫卻緊蹙著雙眉,雙唇開闔不知在說些什么。
秦恪急了,一把抓住了大夫的衣領:
“她到底怎么了?”
大夫顫顫巍巍的回道:
“莊……莊主,夫人……夫人只是得了風寒發了高熱……”
秦恪放了些心,松開了大夫的領子。
說道:
“那還好。”
大夫說道:
“本來這種情況也好處理,只有這些天不再受寒,再吃些藥倒也可以痊愈,但是……”
秦恪銳利的眼神定在他身上:
“但是什么?”
大夫說道:
“但是壞就壞在夫人已經懷有身孕已有月余了,這……這樣以來,有很多藥就不能給夫人服用,但夫人這高熱來得急來得猛,若不盡快治療只怕侵入肺腑更加嚴重只怕會回天乏力啊!”
“你說什么?”秦恪后退兩步坐到了椅子上。
“莊主,還請您快做決定啊!”
秦恪的雙手緊緊的抓著桌布,雙眉深深的皺在了一起。
他的臉白得就像窗外的皚皚白雪。
屋內靜得像是墳墓,每個人都將呼吸緊緊的屏住。
“莊主……不然就先開著些要先吃著,若是不見好,那就只能……”
秦恪的臉色緩和了些,抓著桌布的雙手也緩緩的松了開來,說道:
“好吧!但是你一定一定要盡全力兩個都保住。”
大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點點頭道:
“那是那是。”
大夫抖著雙手寫好了藥方交給了一旁的小廝,交代道:
“你快去抓藥,快!”
秦恪掀開帳子走到言知語的床前,輕輕地牽起了她的手,剛想伸手去拂她臉上的發絲,心兒卻在帳外稟報:
“莊主,邱姨娘說要來探望夫人。”
秦恪輕輕放下言知語的手,將被子向上攏了攏。
掀開簾子一看,果然邱晚晚已經帶著邱意濃已經到了言知語的房門口。
秦恪問:“你怎么來了?”
邱晚晚看了一眼房內重重的簾子,說道:
“我聽說夫人病了特地來看看。”
秦恪說道:
“她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你先回去吧!等她醒了我會告訴她你來過了。”
邱晚晚有些為難:
“可是……”
“怎么?”
邱晚晚面有難色:
“可是我還有東西要還給夫人呢!”
秦恪問:
“什么東西?”
邱晚晚一臉為難。
秦恪看著她畏畏縮縮的樣子,有些心煩,隨即拔高了聲音,有些嚴厲的說道:
“拿出來!”
邱晚晚慢慢的從袖籠里拿出了一只金釵,秦恪一看頓了一下,忽的想起他第一次見到言知語的那天……
那天她面若桃李,雙唇點朱,一頭青絲宛如瀑布,發間插著一只精致的金釵,而她受驚的向后退時,金釵在船窗上一鉤,那只金釵便應聲而落,“叮”的一聲落入水中,圍觀的人很多,他們都想為美人拾取那只落水的金釵博得美人一笑,可面對著寒冷的江水,他們又都膽怯了,只有他……
后來他才知道,原來這只金釵是廖寒泉給她的定情物……
想到廖寒泉,秦恪心里有些不悅,他冷冷的說道:
“這只金釵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邱晚晚卻忽然一把拉住了秦恪的衣袖,急切的說道:
“我說了你可千萬千萬不要怪夫人,也不要遷怒我。”
秦恪厲聲道:
“說。”
邱晚晚慢吞吞的說:
“一個多月前我一天晚上無意間看見了一個男人進到了夫人的房間,后來我有意的跟著看了看,發現那人隔三差五的都來,有一晚走的時候,那個男人走到后花園攀墻的時候就掉下了這只金釵……”
“所以……那個男人和夫人會不會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
秦恪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氣得雙唇都在顫抖。
忽的轉身狠狠扇了邱晚晚一個耳光,邱晚晚一手捂著臉一手拿著金釵,委屈的眼淚在眼睛里打著轉轉,幾乎快要流下來。
秦恪一把奪過邱晚晚手上的金釵用力從中一捏,金釵竟然在她手中從中間彎折成了兩斷,秦恪猛的向外一擲,金釵“嚓”的一下飛出“奪”的一聲深深沒入了紅漆木柱里。
秦恪看了一眼金釵的方向,臉色恢復如常而后淡淡的對著邱晚晚說:
“以后你不許再提關于這只金釵,不許在其他人面前提,不許在我面前提,更不許在她面前提。”
秦恪踏著庭院里的雪向前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說:
“那個男人已經被我殺了,人間再也沒有那個人,你最好也忘了。”
說完,“嗤嗤”踏著雪一路向前走去了。
而邱晚晚捂著臉,在秦恪看不見的背后冷冷的笑了一下,眼神里充滿了怨毒,絲毫不復剛才那委屈可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