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已經能心隨意動，自由出入空間。

空間里，那朵最大的寶藍色花朵依然開得艷麗。潭金線小心翼翼地將它折下，置于石板之上。原先的設想能不能成功，關鍵就看這一步了。

她雙手輕輕地壓在花上，沒有感覺到花瓣的破裂，加大力度，那花順服地平了下去。潭金線一陣狂喜，扭頭看了看腳下，恰好有一塊薄片一樣的石板，輕重適中。

以石板代替雙手，壓在花上，就像小時候用書本做植物標本一樣。

*

夏天天亮得早，太陽還只是一個亮黃色的咸鴨蛋時，潭金線就背起包袱開工去了。

“小姐，記得放工早點回來啊。”

“知道啦，春妍，回去吧。”

潭金線覺得好溫馨，春妍每天都要送她一截路，目送她走老遠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可是今天，春妍看著潭金線走遠后，并沒有返回家中。

一路小跑，就到了花凌知的府上。

“春妍，你來的正是時候，今天我們公子不想出門，就叫我去富寧茶樓打包了一些點心回來。公子一會兒就過來了，你快坐下，跟我們一起吃吧?！毙∥鍩崆榈赜^來。

桌子上，擺滿了各式精美的糕點。春妍受寵若驚，道：“不，不了，花公子都沒有來，我怎么好意思……”

小五小嘴一撅，裝作生氣的樣子道：“春妍，你這樣就不對了，我們家公子什么時候把你當外人了？”

春妍木納，哪里會這些應酬，只好支支吾吾道：“那，那，小五姐姐，你，你也坐……坐下啊！”

“我跟你可不一樣，你是公子的重要客人，我只是個下人。”

“小五，又在外人面前說我什么壞話呢？”花凌知已在門外聽了一會兒，前腳踏進門坎時，臉上馬上堆起了溫和的笑容。

春妍緊張得雙手都在顫抖，她沒想到花凌知一個有錢公子，會真的把自己一個小小的丫環視若貴賓。

“花公子，早……早上好?！?

“春妍，是你來了??！小五，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知道春妍還是個小姑娘，天生害羞，你就應該隨機應變，陪她一起坐下才是啊?！?

小五恍然醒悟，輕輕抽了自己一掌道：“公子說得是，公子說得是，春妍，真是對不起啊……”

“花公子，小五姐姐，你們這樣，我……我……”春妍笨拙起身，激動得語無論次。

為表忠心，也為了證明自己不會白受這番禮遇，三人才一落座，春妍就迫不及待地說起了潭金線的設計。

她絞盡腦汁地尋找最合適的詞來形容那套裙子的華麗，細節上的用心，還頗為得意地套用了潭金線的一些專業術語。末了，邀功道：

“花公子，您說得一點兒也沒錯，我們家公子肯定是擔心彩蝶軒這邊，才跟我講得這么詳細。”

“哈哈哈，春妍，你真是太聰明了。小五，你該好好向我們春妍學習，你看看人家，小小年紀，說起衣裳來頭頭是道。虧得你還是成天跟在我身邊，出入彩蝶軒，連成衣的皮毛都沒有學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