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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紅領(lǐng)俠

  • 積善令
  • 彾云
  • 2696字
  • 2019-01-29 15:15:00

“善境,開!”

然而這一次眼前卻毫無變化。

“積善令,怎么回事?”

積善令冰冷答道:“初試魁首已達(dá)成,再入善境,需一枚積善令。”

“一枚一次?”

“一次一枚。”

“這也太貴了吧?”李青辰想了一會,換了個條件,“我要在宗門選拔時被道德宗選中?”

“二十枚積善令以及額外任務(wù)一項(xiàng):憑自身努力鏟除怒獒幫。”

“二十枚積善令也太多了!這怒獒幫是什么?”

“行善積德,積少成多,二十枚積善令易如反掌,怒獒幫,建掖街以南可尋。”

小石城城域不大,兩橫兩縱四條主街將其分為九大街區(qū),建掖街便是兩橫中的下一橫,而李青辰住在兩橫中上一橫的云嶺街。

“建掖街以南還有沒有別的任務(wù),幫我調(diào)出來。”

建掖街以南。

虎尾巷是小石城石平區(qū)里的一個小坊市,專賣價(jià)格低廉的貨物,冰凍數(shù)月的巨象豕肉、厚實(shí)粗糙的黑纖布、二手的破舊法器,一般修行者瞧不上的東西在這里非常緊俏,顧客大多是老弱病殘,有的是戰(zhàn)亂遺孤,有的是道根低下的普通人,有的是丹田氣海被毀,淪為普通人的修行者,他們一年的收入不超過一萬玉幣,每一枚都格外珍貴。

三癩子縮著癩子頭,蹲在街口,打量著來往的每個人,想要在這群瘦羊里挑一只稍肥的出來,他十八歲入行,至今已有十三年,出手上萬次從未失手。

道根兩寸三分的他修行三年后便斷了晉入太始境的念想,不過對付這群幾乎沒有修為的人,太初八重境已是綽綽有余。

目標(biāo)很快就出現(xiàn)了,一個袒胸露肚的醉漢提著葫蘆,搖搖晃晃從他面前走過,腰上一塊方形玉牌隨著他的腳步上下晃蕩。

三癩子站起身,悄悄跟在他后面,一雙鼠眼瞄準(zhǔn)了玉牌,待那醉漢走到墻根拐角時,他大步跨近,手掌虛空一劈,一道真氣斜刺而出,貼著醉漢腰身飛過的同時將綁玉牌的紅繩一斬兩斷,眼見玉牌就要落到地上,三癩子伸出腳尖輕輕一踢,玉牌劃過一道弧線落入自己手中,斬、踢、抓三個動作兔起鶻落奇快無比,那醉漢依舊毫無察覺繼續(xù)向前走。

三癩子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轉(zhuǎn)身向街外走去,三百玉幣不多,但足夠去綺君那里睡一晚了,雖然她徐娘半老,可總歸還是個女人不是。

才走了沒幾步,忽然迎面撞上一人,惹得他破口大罵:“哪來的瞎眼狗,走路不長眼啊!”

那人卻一言不發(fā),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把兩百多斤的他提得離地而起。

他的火氣騰得上來了,在虎尾巷這一塊,還沒人敢跟他動手,他提起真氣,奮力一腳踢向那人下體,腿才方動,身子已經(jīng)被扔得飛了起來,重重地摔進(jìn)陰暗的小巷中。

“呸!狗雜種!”他利索爬起,揮拳向那人臉上打去,那人橫臂一格,他的拳頭便似打到精鋼上,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那人順勢抓住他的手,三癩子立馬感覺被一把滾燙的鐵鉗夾住。

“哎哎哎,大哥大哥,有話好說,別動手。”

只聽一個沙啞聲音道:“把東西交出來!”

“什么,什么東西?”

“你剛才拿了什么東西,就交什么東西。”

“我我我什么都沒拿啊!”

“真的么?”

那人手上一加勁,三癩子痛得額上冒汗:“給給給,我給!”

他先在心里默操了一遍十八代祖宗,不情不愿地摸進(jìn)芥子,把一個東西摸了出來。

耀眼的光明照亮了那人的臉,三癩子啊地一聲怪叫,手里的熒光石險(xiǎn)些掉在地上,這來的是哪路神仙?

這人頭上蒙著一塊森嚴(yán)的黑頭巾,卻又豎著兩只略顯俏皮的三角耳,一張鳥不像鳥蝙蝠不像蝙蝠的面罩遮住了大半張臉,脖子上系著一塊紅紗巾,胸口還用紅黃顏料涂著一個鬼畫符的圖案。

“混賬!竟敢使詐!”

那人險(xiǎn)些被他手中的熒光石照破面容,大怒之下露出了原本的青稚口音,再結(jié)合面罩下沒有被遮住的半張無須玉臉,三癩子已經(jīng)可以確定這人是個少年。

既然是個毛頭小子那就不怕了,我三癩子行走江湖多年,挨過的刀比你吃過的鹽還多,還怕對付不了你這么個小朋友么?

他嘿嘿笑道:“朋友,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你剛才一定是看錯了,那人的芥子是自己掉的,我不過順手一撿,要不咱們二一添作五,平分了這兩百玉幣怎么樣?”

“誰稀罕這點(diǎn)玉幣!”少年的聲音再次回歸沙啞,“把芥子交出來,跟我去執(zhí)法堂。”

“執(zhí)法堂?小兄弟,你在開什么玩笑,建掖街以南哪里還有執(zhí)法堂,他們十多年前撤走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沒有執(zhí)法堂,那我就來執(zhí)這個法,你偷盜有罪,罰你畢生修為,教你這輩子都不能再伸賊手。”

“慢著!小鬼,你最好別碰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誰的人么?”眼見哄字訣無效,三癩子立馬使出另一招,嚇字訣。

“原來你還有組織靠山啊。”

“哼,你可聽好了,老子大姨的三表哥的外甥的堂弟,是怒獒幫的人!”怒獒幫三字一出口,三癩子仿佛得了神力相助,腰背不由得又挺了起來。

“怒,怒獒幫?”

聽得那少年語氣中似有幾分遲疑,三癩子越發(fā)得意:“建掖街以南可都是咱怒獒幫的地盤,便是城主也管不到這里來,小子,現(xiàn)在放手還不算太晚啊。”

“怒獒幫里,壞人很多?”

“哈哈哈哈,你這個傻子,咱怒獒幫殺燒淫掠無惡不作,小孩聽了咱的名號都不敢夜哭,里面?zhèn)€個都是老子這樣的大惡人,你說壞人多不多?”

“怒獒幫在哪?”

“它在……它無處不在,小子,你就等死吧!”

三癩子再次大笑,然而才笑了一下,聲音便啞在喉嚨里,關(guān)元穴上傳來一陣劇痛,丹田氣海中所剩無幾的真氣正快速泄去。

“你……”三癩子面色蒼白,說不出一句話來。

“說!怒獒幫在哪?”

“它……它真的無處不在,建掖街以南都是怒獒幫的地盤。”

三癩子說得不清不楚,李青辰只能接著再找。

將三癩子放走后,腦海中傳來積善令的聲音:“抓盜賊一名,得十善點(diǎn)。”

酒館。

“胡五哥,我知道您是條好漢,但咱家也是小本生意,恕不賒賬,您請回吧。”

醉漢摸了摸腰間,渾然不覺繩子是被割斷的:“我我我……我芥子忘帶了,就擱在家里案頭,你你你先把酒賣給我,玉幣我一分不少地給你!”

“您都醉成這樣了就先別喝了,回去好好歇著吧……”

胡老五終究沒有買到酒,他曾是欣昌車馬行的伙計(jì),一次送貨時惹到了怒獒幫,大狗一句話便讓車馬行辭退了他,被辭的第二天他便在家中被人廢了修為,從此整日靠著車馬行私下的一點(diǎn)救濟(jì)金酗酒度日。

他搖著昏昏欲睡的腦袋,一步步向家門口走去,正要進(jìn)院子的時候,頭上突然砰得落下一物,定睛一看,卻是自己的芥子。

奇了怪了,天上怎么會掉芥子呢?

他環(huán)視四周,胡同口似乎有一道帶著紅色的黑影閃過,仔細(xì)來瞧,卻又不見人。

跨過散發(fā)著臭味的水溝,李青辰在逼仄的街巷中貼墻疾走,避過一個個身形佝僂的路人,他不想被別人看見自己這身奇怪的行頭。

這是他第一次來建掖街以南,它與云嶺街仿佛是兩個世界。

骯臟混亂是罪惡的溫床,像三癩子這樣的人還有很多,湊夠五枚積善令絲毫不成問題。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十字路口坐著一個小乞兒,有氣無力地敲著破碗,李青辰停下腳步,從黑暗中走出來,摸出一把玉幣放進(jìn)碗里。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小乞兒感激抬頭,卻被來人奇怪的扮相驚住,“大人……怎么稱呼?”

李青辰看著胸前如火焰鮮紅的紗巾:“就叫我紅領(lǐng)巾吧。”

“扶助乞兒,得五善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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