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槿花血禁
- 御龍凌極境
- 魎歌
- 2375字
- 2018-12-17 08:48:16
謹劍在一旁聽了這話不知究竟倒也罷了,妖風祖上可是世代在宗司內執事,對武道內幕知曉甚多,自然知道這金甲銅人乃仿制了困龍坑兩極各十二尊金剛羅漢像而造。
困龍坑乃天地下數一數二的險處,若未晉天位入則必死,至于內里一些兇地惡獸也被朝廷列為機密,甚少流傳,這場間除了那李公子可能知曉,怕也就自己和臺上寥寥數位大人物知道。這少年居然一眼就知金甲是仿的,還知少了數座,看來這糊涂是終于裝破了。她心中暗想還是這謹劍說的是,此二人確是大頭來頭,不由臉色微寒,唯恐被阿水瞧破了,忙定了定心神。
“接下來此則,可是這武斗場最重要的規矩。”妖風正色說道,一邊撩起袖子,便露出一段肌膚雪白如玉,手腕處赫然畫了三朵金色槿花,只見那槿花畫的極細膩精巧,每朵都只有金色寥寥幾筆,卻自成栩栩花意。
“這,便是武斗禁制么?”棕衫大漢吞了一口口水,也不知道是因姑娘那粉嫩藕臂,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傳說中的禁制。
“是了,這便是血符禁制,這三朵金槿花共一十八畫,對應一十八片花瓣,能將人體內十八氣竅暫時封閉。”她聲音忽然低沉,肅然道:“十八氣竅乃運功之本,被封閉后汝等體內真元便無法自然運用,但可用血氣逐一解開,另外每柱香的時間,也會自動解禁一瓣。”
妖風似乎回憶起了一些很不好的往事,臉色稍白:“等下汝等入場結成一方后,便需一齊滴血混于一碗,有宗司內大人會拿那血給你們畫上禁制,便不能再通過同伴血氣破禁。這禁制槿花初時血紅,每片解開后便會解一氣竅,花瓣呈我這金色樣子,可運使秘術一式,至于第四式,卻需等花開一朵才能運用。待吸的血氣足夠花開三朵,則可氣竅全開,不過花型只要尚在,就仍然只能施展五成真元。”
承淥聽了片刻,點了點頭,喻文波卻一副聽都不想聽的樣子,只是于那晶石擇術之事悶悶不樂。眾武者也紛紛低頭,似乎思索著什么。那李公子在遠處與那錦衣女子一起站立,忽然笑道:“若我想提前破禁,可有辦法?”
這便是眾人心中之問,只是均不敢當那出頭之鳥。那李公子一語問破,倒是人人抬頭,極關切的看著妖風。妖風心頭一悸,瞧了瞧那李公子,道:“說是禁制,自然不能妄破,李公子此問又是何意?”
李公子哈哈一笑道:“我尋思自己修為,倒不需破那玩意就足矣縱橫此處。但如若場間各位遇到生死關頭,難道還他們要死守著這禁制,不破而求生不成?要知被趕出場外,也比死了的好。”
妖風冷道:“這禁制之意有兩層。第一層便是限制秘術真元,考量各位的根基底子,宗師大能無不是于每一式都知源明理,可化腐朽為神奇者,只會靠真元秘法者,大道定不能成。第二層,則是怕有大高手全力施為下破壞太大,此間乃尚海重地,更有眾多百姓,天位上的人物要是真元全開得有多大威能,你又不是不知。此乃天下宗門和朝廷定下的鐵律,違禁者立以謀逆論,定死不談,還得連累家人朋黨。”
她頓了一頓,寒聲道:“即使是你李公子,我也把話放在這了。這場間可是有徐大人和芙蘭掌門這兩位在,試問閣下能在那等人物手下走幾招?”
李公子臉色一凝,卻依然笑道:“若是我在場內受了禁制,卻被場外之人出手,又怎么說?”妖風知他卻是暗指去年那事,心中惱怒道:“只要李公子不壞規矩,那場間自會有人出手助你,當得無慮。”李公子哈哈一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便回頭與那錦衣女子說話,不再理她。
妖風看著這人背影,無端端的被這人搞的寒意頓生,但回頭一想,去年出那事后,朝廷與宗門都是極關心此次武斗一干防衛。軍部去年平白折損了精英鐵騎數百,人命顏面盡失,這次竟是徐伯淵這一等一的人物親至,武道宗門也來了兩尊極天位高手坐鎮,這三位在此,這李公子哪怕武道再精進,那長槍再可怕,也當真不在話下。
她把心一定,想了想又道:“雖然禁制只能靠血氣一一而解,卻又不是要汝等一味殺人,當饒人處且饒人,切莫忘了汝等習武的初心。”
眾人皆是一凜,點頭稱是,只有阿水這廝眼珠一轉,隨即瞧著她,似是有什么話要問,心里一轉便已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卻不再多語,朝眾人行了一禮。便點頭示意那執事男子繼續斗前準備,轉頭回場。
謹劍連忙跟上,回頭看了看四周人皆遠,才輕聲道:“姐姐,我覺得這倆可能還真是憨貨一對。”
妖風搖搖頭,道:“那少年裝漏了馬腳,連困龍坑的禁制布置都知曉的人,怎么會是一般愚者,看他最后欲言又止的神情,怕是差點想追問我那如潮異獸怎地沒布置,這么說來確實也有點憨。”
她沉思片刻,道:“那困龍坑的異獸乃天地而生源源不絕,尚海城里又哪里去找那么多野獸。自然只能待最后幾場才舍得放那些獒犬。話雖如此,我當稟報宗司,好叫提前防范著,等下他們擇術,你跟著好好細看,最好能套出他們根基底子,但也切勿冒進露了心思,這兩人刻意隱藏,要是察覺我們有備,搞不好你會有危險。”
謹劍聽了妖風先前那些話兒早已臉色煞白,聞言躊躇片刻咬牙點了點頭,隨即自行走開。
阿水和承淥二人則蹲在原地候著抽簽,他見身邊人眾多,倒也不能隨意和承淥多說什么。承淥卻沒了先前那副平靜模樣,臉上原本如玉之色里,居然多了幾絲猩紅之色,手撫琴匣時而敲擊,薄薄的嘴角也如先前殺馬涯時一般微微咧著,胸中起伏不定,似極力克制著心中之意。
阿水看了他半晌,突然道:“你是不是很喜歡這個亂武斗的布置?”
姜承淥瞧了他一眼,點頭一笑,那本略蒼白的薄唇之間,卻有血腥之意浮現。
阿水嘆了口氣,道:“沒了那些小東西,只能拿對面人血開禁不談,光就這仿造的金甲銅人,最少有三成坑里鐵羅漢的威力,這些人又該如何抵擋。這武斗在我看來,倒是有力求更多死傷的味道。”
他白了承淥一眼,道“我一聽那丫頭說完,就知道你一定喜歡這調調,但這也委實太血腥了點。”
此時前頭一個執事打扮的男子高呼一聲:“俞文波,姜承淥,上來抽簽!”
少年忙不迭應了一聲,疾步上前,隨著之前人的樣子,自一個紫色檀木箱子中摸了根木簽出來,只見那簽細長泛黃,于頂端卻寫了個甲字。
那執事往他手里簽上一看,隨即朗聲道:“甲營,趕緊去那術石跟前候著擇術,你等是這武斗第一陣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