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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交易

崔府的靈堂內空蕩蕩的,與往日那高朋滿座的情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崔秀麗身為崔家大房嫡系一脈如今僅存的獨苗,跪坐在靈堂內整整三天,不吃也不喝,嗓子都哭啞了,人也如風中柳絮般岌岌可危,隨時有零落成泥的可能。

這三天,長安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最為轟動的當然是灞橋上的那場無端的殺戮,那可是上千多條性命,其中更是有崔氏嫡系滿門族人啊!

因為這件事長安城里的百姓都感到了恐慌,一向治安良好的長安城竟然出現此等大事,紛紛提心吊膽都不太敢出門了,在事情還沒有徹底的水落石出之前,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就是自己呢!所在夜晚還未到宵禁時間,整個長安的街道就空落落的了,一個個都老實的躲在家里,關門閉戶,早早的睡了。

往日燈紅酒綠的煙花柳巷如今也聲輕冷落,姑娘們一個個都待在了樓里,不出門喊客了,喊了也白喊,壓根沒什么人。媽媽們也都知道前幾日灞橋上發生的事情,看門前難得停歇的馬車就知道了,再見不得往日的半分繁華。

死人就死人吧,這長安城哪天不死人,多少的事情而已,也不見這長安城人有半點的害怕。哎!可這次偏偏死的崔家人,還死了整個崔氏嫡系血脈,這事情可就不一樣了,人家是世家第一豪族,影響大到能左右大唐的家族。真是倒霉崔的,哪個挨千刀的干的好事,害的如今整個長安城的人都不能安生的過日子,看來這一兩個月是別指望有什么生意了,算了,還是勸了姑娘們,管了樓子早點睡吧!

一個風韻猶存的老鴇子,看著自家樓前的空街巷口,搖身走進了樓里。

除了崔氏再的其他幾個世家日子也是不好過,幾個家主早就湊到了一起商量起了退路。

是的,就是退路,他們是真的害怕了。李二殺雞儆猴的血腥手段徹底的讓他們感到了恐懼,李二太過于無恥而冷血,不敢和他斗了。

臣服如今是他們共同達成的意識,也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不然有了崔氏這前車之鑒,難保下一個就不是他王氏,鄭氏,盧氏其中之一了。

因此第二天一上朝,那些個出自世家大族的官員在盧氏盧克禮,鄭氏鄭懷先,王氏王圭三大家族的家主帶領下一同提出了辭官還鄉的請求。

面對世家大族臣服的表現,李二心里樂開了花,但表面上卻是義正言辭的駁回了他們的請求,聲淚俱下的哭訴道,“眾位愛卿何故如此,你們這是欲陷朕于不義啊!諸位愛卿都是國家之棟梁,豈能棄就此朕而去,于朝綱而不顧,此是天下大義之所為焉?往后,此事休要再提。”

天下大義都搬出來,直娘賊的李二臉皮可真是厚的可以。

向李二臣服之后,那些世家大族隨即將目光放到了崔氏的身上,那可是一塊大肥肉啊!

沒有嫡系血脈支撐的崔家必然大亂,那些個偏房血脈定會為新一任的族長而政的你死我活,也就給了他們這是世家大族絕好的機會。

盤踞在大唐土地上如一棵參天大樹的崔氏如今樹倒猢猻散,而砍樹的人是李二,他手里拿著一把大刀,那刀名皇權。

明白這一點的其他幾大家族自然有恃無恐,開始了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爭奪起了那原本屬于崔氏的各路生意,來壯大自己的家族。

李二陛下現在很忙,所以對那些家族明里暗里對崔氏的所作所為全當看不見了,任爾施為。其實他巴不得這樣,不用自己動手,既加深了世家間的矛盾,最后還能出來唱個紅臉,博得天下人對李氏的好感,徹底的坐實李為天下第一等的姓氏。

坐山觀虎斗,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難道不好嗎?

由此李二和世家大族間無形的達成了某種交易。

有了李二默許的幾大世家徹底的撕破了臉皮,為了利益同時亮出了自己鋒利的爪牙,使得崔氏一時內憂外患,如同風雨飄搖下的一片浮萍,隨時都有沉淪的可能。

明白了世間殘酷真相的唐不棄很想老實的呆在家,盡量的不去湊合他們那點破事,但他不行,也不可以。

崔子杰臨終的囑托他是答應了的,那么就一定得辦到。雖然唐不棄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很無恥,很不要臉皮的小人,但是欺騙一個死人他還是舍不下這臉皮去做的。

在花了一天時間好好的安撫了驚嚇過度的小妻子武照,又打發了養父唐門后,他出門了去往了正在辦喪事的崔府。

一下車,唐不棄見到的就是一片白,崔府門口如今一片縞素,白燈籠,白帷幕,白衣服,白花,還有那臉色白的不見一點血色的崔秀麗。

“這娘們,是又想死了。”這是唐不棄見到崔秀麗時心里的第一個念頭。然后他欺身上前,一把從背后推倒她,當著靈堂里所有人的面,對著她的圓潤挺翹的屁股抬手就是啪啪啪,一陣的猛打。

別說,手感還挺不錯。

當然,眼下可不是該考慮這問題的時候,而是該考慮如何讓這個死女人不死的問題。

“侯爺,你可不能再打了,秀麗她已經三天水米未進了。”看到眼前小女婿那霸道的行徑,跪在一旁的崔王氏哭泣著立馬出聲阻止。

丈夫兒子族人都逝去的她,如今女兒就是她唯一的倚靠了,當然唐不棄也算一個,都說女婿半個兒,不然她剛剛就不是出聲阻止而是上前去拼命了。

聽了崔王氏的話后,唐不棄立馬停下了手,捎帶著那飽滿的臀部上劃了一下,落在那兩瓣臀部縫隙之間,抬起頭,看向靈堂之上,對著崔子杰的令牌大聲的吼到,“岳父大人您自己看,我雖然答應了你要保全你家女兒的性命,但是是她自己要作死,您泉下有知,可不能怪小子我不講信用。”

說完,唐不棄收回手,轉身就走,口里還不斷的喊著,死女人,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讓你早死早超生,害的小爺如今心里像犯了罪一樣,真是你嘛了個巴子的難受。

“唐不棄,你給我停下。”

一直躺在地上不做聲的崔秀麗這時艱難的支撐著坐了起來,滿臉通紅的朝身后的唐不棄喊到。

“怎么,死女人,你還有什么臨終遺言要說嗎?放心,你死了后,我是一定會好好安葬你的,你老娘我也會好生照顧,也算是給你爹和你一個交待,但是入我唐家的祖墳是沒指望了,因為本侯還沒娶你過門,你算不得我唐家的人。”語不驚人死不休,唐不棄就是想好好的刺激下崔秀麗這個死女人。

“誰告訴你我想死了,還有你今日你當眾羞辱我這件事,我跟你沒完。我會一輩子的纏著你,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與你葬在一起,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崔秀麗說著猛的轉半邊身子,眼睛死死的盯著唐不棄的臉不放,抬起手指著他繼續說道,“今生,我崔秀麗生是你唐家的人,死是你唐家的鬼。”

這女人可真夠狠的。面對眼前的崔秀麗,唐不棄心里不禁產生了傾佩之情。她竟然敢用一生來賭他一世,換得那渺茫的未來。

“記住你的話,希望你不要死在我的前面……”

唐不棄拱手相擺,對著那崔子杰的靈牌,鞠了三次躬,而后不再理會靈堂內的所有人,好像本來就沒多少人,邁開腳步,大搖大擺的走了。

“母親,我餓了。”

望著唐不棄的背影,崔秀麗開口說到,驚的崔王氏再次哭泣了起來,急忙吩咐一旁的婢女去準備吃食了。

一片死氣騰騰的崔府靈堂,這才開始有了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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