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滑不溜手
- 昭陵女醫
- 疏疏沉影
- 2019字
- 2019-04-11 14:07:17
她著了一件王后常服,發髻高挽,眉眼間隱見嬌媚之色,她雖已過花信之年,然因保養得宜,吹彈可破的臉上不見皺紋,和二十幾歲的女子一般無二,卻又有二十幾歲女子所沒有的端莊高貴,氣質迷人。
管事恭敬回答:“是的,那個男寵很是邪門,摸了一遍那些疑犯的手后,就直接將人指認了出來,還直接說出了白玉觀音的藏身地。”
他說到這里看了王后一眼道:“她找白玉觀音實在是太順了,不由得奴才不多想。”
“什么意思?”王后沉聲問道。
管事答道:“世子行事素來荒涎大膽,奴才懷疑白玉觀音根本就是他派人偷的。”
他今日被劉止戈扇了一巴掌,在一眾下人面前下了面子,當面不敢給劉止戈難看,背著他在王后這里上眼藥卻上的得心應手,重點是王后原本就極討厭劉止戈。
王后的眉頭皺了起來,身子坐得直了些,管事湊過去道:“否則世子也不可能急著把那偷白玉觀音的人殺了,所以今日的事情怕是都是世子在戲弄王后!”
王后的眼里有了幾分猶疑,問道:“你確定白玉觀音是世子偷的?”
“有件事情奴才不知當不當說。”管事小心地道。
“這里沒有外人,但說無妨。”王后冷聲道。
管事跪在地上道:“王后命奴才近來多留意世子的行蹤,奴才發現,世子除了常去青樓楚館外,還常去北面的渡口,而那里常有北方的船支停靠,只是奴才無能,看到世子上了船,卻查不出船上有什么人,只是那些人如此神秘,只怕世子在做什么不利于王后的事情。”
“你是懷疑他和新莽勾結?”王后的面色大變。
管事憂心忡忡地道:“王后也知道世子因為薜王后死后性情大變,將王上和王后視若殺母仇人,曾說過要毀了長沙國。眼下新莽專權,視西漢皇族為眼中釘,奴才聽聞長安那邊的皇族過個個過得苦不堪言,新莽也為難過王上數次,只是長沙國離長安甚遠,新莽不好下手。但若長沙國皇族中有人與新莽暗通的話……”
“他沒那么蠢。”王后皺眉道:“他是世子,若是長沙國毀了的話,對他沒有好處。”
管事輕聲道:“王后說的是,只是他早就知道王上動了廢他的心思……”
王后心里剎那間警鈴大作,這些年長沙王對劉止戈極為不滿,早就動了廢他的心思,只是國中世子的廢立影響甚大,需要呈報長安,而劉止戈雖然小錯不斷,大錯卻沒有,他又是長沙王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就算長沙王要廢他也需費些心思。
若劉止戈現在搭上新莽那條線的話,那長沙王就不可能廢得了他,而她的兒子不但登上不長沙王的位置,還很可能會因此此喪命,這事是王后絕對不容許發生的。
王后的手重重拍在案上,怒道:“他好大的膽子,這是想做長沙國的千古罪人嗎?”
管事心中頗為得意,面上卻還是一副擔心的樣子,問道:“此事要不要呈稟王上?”
“不可。”王后聞言倒冷靜了下來:“眼下只是猜測,并無實質證據讓王上制他的罪,他若矢口否認我們也奈何不了他。他看著是塊爛泥,實則是條滑不溜手的泥鰍,就這樣動手怕會打草驚蛇。”
“王后英明。”管事躬身道:“只是這事就這樣算了嗎?”
王后冷冷地道:“當然不是,你從現在開始,全力搜羅他和新莽暗通的證據,只要找到證據,我就能讓王上親手將他殺了!”
管事伏在地上道:“諾!”
正在此時,女官綠眠進來見完禮后匆匆道:“王后,世子和公子打起來了。”
王后騰的一下站起來道:“你說什么?”
綠眠答道:“世子今日帶了個男寵進了王宮,公子發現后出面阻止,兩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王后將手里的白玉觀音放下,匆匆往外走:“鋒兒也真是的,和他打什么!”
她心里其實主要是擔心劉止鋒會吃虧,誰不知這些年來劉止戈混跡市井,沒少和小混混們打架鬧事,累積了大量的經驗,此番打起來,吃虧的只會是劉止鋒。
最讓她擔心的是,這些年來她幫著劉止鋒樹立起來的乖巧懂事的形象會毀掉,若是在長沙王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這些年的辛苦就白費了!
沐淺淺看著在泥地里滾了幾個圈的劉止戈和劉止鋒,她的內心是崩潰的。
她真的是只是想擺脫天香樓的護院,跟著劉止戈進王宮為劉止戈治病,卻沒想到一進王宮就看到了這樣的年度大戲。
她此時都有懷疑,劉止戈是不是演戲演上了癮,明明可以一腳把劉止鋒踢飛的,卻愣是騎著他抓花了他的臉,扯爛了他的衣服,打破了他的頭……
似乎所有市井間悍婦打架常用的手段劉止戈全用上了,世子爺,你方才在馬車里的高貴冷艷都哪去呢?
她真的很想勸架,但是看到劉止鋒的侍衛去拉架時被了劉止戈以及他的踹飛后,她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此時除了兩個主子打得很兇外,兩波人馬的侍衛也戰成一團,不時有人打破頭,場面不可謂不血腥。
珍惜生命,遠離劉止戈,于是她默默地往后退了三步,再偷偷看了眼那些站得筆直卻目不斜視的王宮侍衛,想來這樣的戲碼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于是她再往后退了三步。
“劉止戈,我要殺了你!”劉止鋒怒極吼道。
“好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別光說不練!”劉止戈反手又了狠狠抽了他一記耳光,他的身上染了不少劉止鋒的血,顯得有些狼狽,只是他那張極致妖冶的面容,卻因為沾上了血污而添了幾分了野性,更顯妖冶。
“都給本王住手!”一記威嚴的男音響起。
四周站著的或者被打趴的侍衛跪了一地,沐淺淺扭頭看去,卻見一個約莫四十幾歲的男子怒氣騰騰的站在那里。